第22章(1/2)

老中医的药果然是起了效果,几年过去了,巧珍不仅跳过了鬼门关,身体还渐渐地恢复了元气。

李山谨遵老中医的嘱咐,每隔十天就到镇上给巧珍买中药。那些干瘪的丝藤,黑色的粉末,黑色的切片,什么形状都有。卖药的伙计用手一抓,一上杆秤,然后把他们均分倒在十张黄色的牛皮纸上,多种药材搅合在一起,发出阵阵浓烈的异味。伙计双手麻利地把纸折起来,包住药材,再用一段麻绳捆绑结实,一下子,十包方方正正的药包就整整齐齐地堆放在柜台上了。李山付了钱,轻轻地把它们放进背上的竹兜里,急匆匆地跨出了药店的门槛。

浓烈的药味从那摇晃着的竹兜里飘逸了出来,路上的人,认识的,不认识的,似乎都熟悉这样难闻的气味。

当这些药味在乡间的小路飘散的时候,一条壮硕的黄狗犬吠着从远处飞奔而来。

它奔跑的四爪把干燥的泥沙扒拉了个底朝天,卷了一层层灰黄的烟雾。这阵烟雾很快就围绕着李山的身边。

李山笑呵呵地低头跟着大黄狗转了一圈,说了一句:“走,大黄,回家去。”

大黄狗似乎听懂了主人的叫喊,听话地走在身后,摇摆尾巴,屁颠屁颠跟着。

李山回到家里,太阳已经准备贴近了地面,剩下最后的红色的辉光,照亮了这座简陋而又狭小的小瓦房。

此时,巧珍提着一桶猪食倒进木槽里,四娃在厨房里面烧火做饭,二娃三娃在田里劳作,还没有回来,五娃挑着水桶,正在给地里的菜浇水,六娃在屋外的空地里照看着刚刚学会说话的弟弟。大娃蹲坐在屋后,捧着书本,借着昏黄的光线温习功课,准备考试。

晚上,孩子们都睡着了。

李山拿起了自己做的卷烟坐在门槛上,抬头看着那轮明亮的银月,也不知道他是否在欣赏这美丽的月色,还是倾听着虫鸣的起伏声,只见他节奏缓慢地吐起一团团白色的烟雾,这白色的烟雾被微风一吹,散得四处都是。他的背后,是狭小的客厅,餐桌早已被抬到了院子里,地上铺着草席,孩子们把头朝内,脚朝外,并排地睡在一起,把小小地客厅挤得满满地。

巧珍点了一盏煤油灯,她终于空闲了下来,准备给孩子们缝补一下那些已经不知道缝补过多少回的衣物。

全家人的衣服,没有一块布料是完整的,而这似乎是一种时代的潮流,大家的衣服,极少是没有不带补丁的。而那些年龄较小的孩子,在夏天里,还经常是光着身子,四处跑窜,被晒得黝黑的肌肤,粘上了一层一层的泥沙,被鼻涕黏抹在脸上的都化成了一只只大花猫,只露出那黑骨碌的眼珠和那不太整齐的牙齿。

李山用那粗糙的手指捻灭了最后的一点火星沫子,然后站起身,走回房间,把手伸进柜子里面,摸索了一阵。

巧珍眼睛瞄了一下,会心一笑,她知道,他又准备开始数钱了。

李山从柜子里摸了一个铁盒子,然后,坐在巧珍的旁边,把盒子放在自己的大腿面上,抬头看了一眼巧珍,嘻嘻地笑了一下。

巧珍停下了穿线的动作,微笑着望着铁盒子。

李山轻轻地打开盒盖,里面用一块花布包方方正正地包裹着鼓鼓的东西。李山把那方方正正的花布小包裹拿起来,轻轻地一层一层地打开,里面露出了一沓摆放整整齐齐的钱,大张的在最下面,中大的在中间,小张的放最上面,而在最上面的地方。

李山从裤兜了摸出了一小沓卷起来的钱,神气地把它们放在最上面。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