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9 现世,安好(2/2)
连夏翻了一页书,说:“影戏无聊了看书,书看无聊了看影戏。”
江晋世饶有兴致:“都很无聊呢?”
“看你上网。”
事实是,江晋世上网也很无趣。最后索性关掉网页,在她的小公寓巡视起来。昨晚第一次来,到现在也没仔细审察过它。
与客厅直接相连的是书房,空间狭小,一个书柜,一张书桌,一张椅子,便占去了泰半的空间。柜子里的书东一本西一本,放得七零八落。连夏知道书房的惨状,在客厅提高声量解释:“原来就是暂居的地方,不想费太多心思整理一个小书房。”
江晋世不答,转眸间看到一个陈旧的皮质封面的册子被塞在隐蔽的角落,抽出一看,有些惊讶:“你喜欢做剪报?”
连夏眼波一晃,放下书来到书房,随着他翻动册页轻声说:“小时候学写作文,经常从报纸上剪下精彩的文章收集起来。厥后习惯了,新闻,轶事,看到就想减下来。有些事如果不这样强制留下痕迹,很快就会忘了。”
“没有意义的事,忘了就忘了。没什么好惋惜。”江晋世回眸深深看她一眼,拿着册子脱离书房。
连夏凝思注视着他在沙发上落座的身影,微微浅笑。
有些事,不能忘,也忘不掉。
似乎谁人剪报对江晋世有无穷吸引力,午后温暖的秋阳透过阳台的窗,穿过书房的玻璃阻遏门洒满整个客厅。他支着头认真地翻看,看着她的思绪从幼稚游记到深刻哲理散文,似乎陪她履历了那些幼年时光,期待着她一点一点长大。
连夏书看了十几页,一部影戏也被她看得七零八落,完全不知道在讲什么。只能把书一仍,合上他不用的条记本电脑,任由电视开着,拖过一只抱枕坐在他身边一起看颜色发黄纸质变脆的剪报。
江晋世把册子换到支头的左手上,腾出右手环住她的肩,让她靠在自己怀里。
金色阳光照得人全身发懒,连夏看了几页眼皮就开始变重。江晋世的手指从肩上移到头发,一缕缕地绕,一缕缕地松,轻柔地抚着她的长发。
直到阳光快要消失殆尽。
“晚上吃什么?”他合上册子,把已经趴在自己膝头的女孩叫醒。
连夏不愿意启航,瓮声瓮气地说:“可不行以不要提醒我已经到了晚上?”
江晋世笑:“我没提醒,是你自己在提醒。肚子都叫了,你没听见?”
“幻觉!”
“好了,不想动手就出去吃?”
连夏这才从他膝头拧了身,躺在沙发上枕着他的膝盖,笑眯眯地望进他漆黑似墨的眼瞳。“赞成。”
江晋世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直到她再也撑不住脸上发烫,起身欲走,他拖住她的手腕拉她坐进怀里,低头一吻缄口。
昨晚的感受汹涌而至,连夏颤着唇,脑中嗡然作响。江晋世却不急不忙,慢条斯理地吮吻着她的唇瓣,与她呼吸交缠。直到她僵硬的身体逐步软在怀中,双手环上他脖颈,江晋世才逸出一声低笑,一手搂紧她的腰,一手稳稳扶着她后颈压向自己。
这是一个再纯粹不外的吻,没有暧昧的抚摸,只有两小我私家唇齿间的纠缠。他舔舐着她嫣红的唇,舌尖抵开她的齿,刹那间乱了她全部心神。他喜欢这样完全掌控,让她为自己一人迷恋,再也无法逃脱。
虽然起劲追随他的节奏,连夏依然没学会调整呼吸,他的手臂紧箍着她的腰,徐徐以为像要窒息。
觉察到她的挣扎,江晋世放轻了行动,竣事这记深吻。
连夏咬着唇压抑着狂跳的心和紊乱的呼吸,江晋世闷笑着拥紧她,唇贴着她温软的面颊吻在她耳畔。
“要多加训练才好。”
连夏张口狠狠咬在他肩头。
*
晚饭两人懒得开车去很远的饭馆,便在公寓四周的一条街上找了一家清洁普通的餐厅解决了。约莫是心情放松,出来后都有些撑着。连夏说隔条街是一个市民广场,可以散散步再回去。
到了广场,江晋世却找了张长条椅,坐下不走了。
连夏抑郁:“不是说好散步吗?”
江晋世拖她坐下,煞有其事地说:“饭后要休息半小时到一小时才气散步,否则容易胃下垂。”
连夏自然不信:“歪理。”
“你可以回去后搜索一下,就知道是不是歪理。”
市民广场并不大,人却不少,四周的住民小区林立,晚饭后出来运动的人三三两两聚集,颇显热闹。
江晋世望着广场中陪着孙子孙女玩耍的老人,眸光柔和:“以前也会经常陪奶奶一起出门散步。”
连夏心中一晃,说:“这么有闲情逸致?”
“所以说是以前,良久以前。”他声音极低,像是自语。“厥后被老爷子扔进队伍,等再出来后再没时间陪她。”
大学期间被送去队伍,两年后回来只能疯狂念书,修学分。尔后申请了外洋大学,飞到外面继续念书。
老爷子说既然他不愿接家里的班,只能让自己磨炼到独当一面后再回去见他。除了基本的学费,老爷子切断了他一切经济泉源。
艰辛的留学期间,遇到同城留学的纪城。本着不能让外人欺压了家乡人,帮他解决了一个贫困,种种细节历程不行细说。之后纪城拿出家里提供的富厚资金,两人开了第一家公司,老板员工只有他们两人。
那种小打小闹老爷子自然不放在心上,但见他果真一点接班**也无,强压也不外是折了他,再无更高一步的可能,只好作罢。
归国后,他不外二十二岁,意气风发,锋芒毕露。老爷子甩手给他一家濒临停业的公司,他和纪城一年多没日没夜地事情,乐成扭亏。老爷子还没发话,他却撒手,去做风险投资,用手中积累的资本做投行,然后一步步,走到今天。转头一望,不外七年。
可是这七年,回家次数少之又少,通常回去,也是急遽去,急遽归。不经意间,奶奶已经垂垂年迈,再回神已经天人永隔。
连夏无言,对于劝解宽慰,她向来束手无策。只好不提,只问他:“为什么去了队伍?”
“那还算轻,厥后差点被老爷子扔进维和队伍去了刚果金。”江晋世配合着转移话题。
“为什么?”
他一笑,揉乱她刘海:“自然是磨练。”
然后,无坚不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