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步踏大五行灵猫授艺(2/2)
展鹏飞听声辨位,“呼”的又攻出一掌。
那灵猫哇哇大叫,道:“这招味道十足,只惋惜蓄势不够,力道太懒,如能加三成大北头玄功,将可称霸天下!”
他一言提醒了展鹏飞,忖道:“是呀!我适才出招之时,但觉内功充沛之至,岂非我已练成了大北斗玄功?”
他念头在脑际一闪而逝,但他的右掌已凝聚了大北斗玄功,一招“长啸入云”,攻向灵猫。
这一招他全心使出,威势果真差异凡响,只见掌势所指,一片狂风飞砂,呼呼作响。
那灵猫应变换快,好象看准了展鹏飞这一招难惹,早在展鹏飞脱手之前,已躲得无影无踪。
展鹏飞一发现灵猫失去了偏向,便知他已旋身躲到他的背后,这是他从灵猫频频三番的举动,所获得的灵感。
因此这一次他绝不犹疑,反手一招“斗牛耀芒”,洒出纯刚指风,袭向灵猫。
眼尖耳灵,灵猫他一看展鹏飞的姿势,立知不妙,人未立稳,滴溜溜一个猫跃,居然从展鹏飞的头顶一跃而过。姿势之美妙,轻功之绝伦,令人叹为观止。
展鹏飞以为他这一跃,有意逗弄他,心头火起,不待灵猫落地,运起八成的大北斗玄功,“呼”一掌印了已往。
灵猫不敢怠慢,“啪,啪,啪”一连还了三掌之多,但都是甫接便撤,快逾闪电。
他身形更快,掌势才收,人已跳到十丈之多。
展鹏飞一个箭步赶了已往,抡拳便打,但灵猫却举起双手道:“老弟!你伤势未逾,咱们今天到此为止,过两天我再来陪你玩玩,告辞了!”
语音还在展鹏飞耳边缭绕,但一抬头,已失去了灵猫的踪迹,这份身手,又使展鹏飞为之一楞。
他望着灵猫消失的偏向,心里真是感伤良多。
展鹏飞心中的感伤,并非无因,他深深感应像灵猫的一身功夫,已达惊世骇俗的境界,但他只不外是别人的仆从而已,他的主子之厉害,不言可喻。
像这等厉害的人物,都不敢出头主持武林正义,他展鹏飞还会有什么作为呢?
他轻轻的吁了一口吻,心情甚是极重,走回竹屋的脚步,也显得相当凝滞乏力。
展鹏飞一进入竹屋,懒洋洋的和衣卧在床上,脑海里总是拂不去那灵猫的一举一动。
于是爽性研究起灵猫的身手起来。
他先从灵猫频频闪躲他的姿态研究起,再和他自己出招时的角度和方位相互印证,效果他觉察一个很是有趣的问题。
那即是他在招式发出之际,不拘泥于大五行步位,每次多跨出半步的话,灵猫可能就逃不外他的攻击的。
这个发现使展鹏飞兴奋异常,浑忘了适才的懊恼,如饥似渴的一跃而起,跑到屋外,找了一根竹竿,准备印证一下。
他首先将竹竿拟好,牢靠在离他十几步的位置上,然后背转身,模拟适才与灵猫对敌时的方位,发招玫向那竹竿。
一招击在竹竿之后约半步之处,基础就没有打在竹子之上。
竹子牢靠不动,展鹏飞是看准了才发招,虽然背向着它,应该没有落空不中的原理,但事实上展鹏飞却没有击中它。
于是展鹏飞仍以同样的招式及方位,但他放弃大五行的步位,在发招之时,将脚步多跨出半步。
那么,如果背后的敌人朝前运动,在这种速度的情形下发招时,应该可以将方位挪前使成一大步,然后再发招的。
这种情形,展鹏飞自己一小我私家虽然没法试验,但他确有掌握相信,如果如此发招的话,肯定可以击中敌人的。
无意中获得这种武技上的发现,通常会武功的人,都市欣喜若狂,展鹏飞自然没有破例。
他一小我私家就站在屋外,对着那节竹子,重复的训练,毫无疲态,不觉已经是黄昏的时刻了。
掌灯的时候,小晶已从谷口回来,展鹏飞一小我私家却还坐在屋内沉思。
小晶将烛台点亮,道:“令郎这一整天就这么坐着想事情啊?”
展鹏飞不想将日间遇到灵猫的事讲出来,只淡淡的说道:“日间我到园里散步,还练了一会儿筋骨……”
他站了起来又道:“谷外的事情,探询得怎么样了?”
小晶说道:“那些人是三阴教的,被小莹出头警告之后,就急遽撤走了
展肋飞诧然道:“三明教的人?他们寻我做甚?”
他口中这么说,心里却寻思道:“会不会是涂森带了人来?或者是无邪仙女亲自来了?他们怎知道我落河的消息?我又为什么会掉落在湖外的河中呢?”
这一连串的问题,使展鹏飞百思不解。
小晶见他默然不语,心知他心里有事,乃道:“令郎稍等一会儿,我替你准备晚饭去……”
展鹏飞谢谢的道:“女人不忙,我有事请教你!”
小品抿嘴一笑,道:“令郎的事情可真多噢!这次又有什么事?”
展鹏飞问道:“女人可知道一位外号人称灵猫的老前辈?”
小晶闻言黛眉微蹙,道:“令郎几时遇见过那只臭猫?”
这话不用解释,展鹏飞也听出小晶认识灵猫,于是展鹏飞道:“以前我见过一次,最近倒未见过他!”
小晶不晓得他在扯谎,道:“这臭猫要是闯进咱这地方来,你得赶忙通知我……”
展鹏飞讶道:“药宫警备那么森严,灵猫老前辈怎能闯进来?”
他这是明知故问,因为他委实很想知道灵猫何以能在天池宫往复自如。
小品道:“灵猫每隔一月就到咱这天池药宫取药一次,每次来从不乖乖回去,老喜欢在宫内东闯西走,使人伤透头脑。”
展赠飞道:“既是如此,贵宫可以不让他进来呀!”
小晶道:“他是狄仁杰派来的人,二小姐自然没有不让他进宫的原理,再说那臭猫虽喜欢在宫内四处乱撞,却从未惹是生非,二小姐就由他去了
这番话使展鹏飞想起了巫老爷,道:“原来如此,可是他每月来此,是替什么人取药?”
小品道:“听说狄仁杰有个女儿患了不治之症,需恒久用二小姐替她配制的药物,所以灵猫每个月奉派来此取一次药,以供小姐治病之用……”
展鹏飞心里已明确巫老爷就是狄仁杰,口中却道:“这我就不懂了,狄小姐既然患了不治之症,服药又有什么用?”
小品道:“听说二小姐配制的药,因为少了一味火狐内丹,否则狄小姐早就痊愈了。”
展鹏飞听她提到火狐内丹,不禁心念一动,道:“这么说,狄仁杰如能获得火狐内丹,仍得靠芸女人调制,才气配解围治他女儿的仙丹,是不是?”
小品道:“或许是这样吧?其中请形只有二小姐清楚,我也不大相识。”
她的回覆使辰鹏飞相当失望。
因为展鹏飞认为如果狄仁杰获得火狐内丹之后,仍须靠雷芸君调配之力的话,那么狄仁杰向天下扬言,将以天魔令换取火狐内丹之言,就有点几靠不住。
换句话说,狄仁杰纵使得了火狐内丹,最后照旧要雷菩君调配仙丹,否则他的女儿狄可秀仍是没救。也就是说:狄可秀能不能获救,除了火狐内丹之外,要害照旧在雷芸君。
在这种情形下,除非雷芸君不想自狄仁杰手中取得天魔令,否则谁都无法与她争,因为狄仁杰要给的话,就非她莫属。
可是狄仁杰好象并未思量到这个问题,要是他以天魔令换得了火狐内丹之后,而雷芸君又因没有天鹰令,拒绝替他调制仙丹,他该怎么办?
展鹏飞以为这倒是一个相当有趣的问题,他相信燕云大快狄仁杰,不应该会忽略掉才对。
那么,这其中一定尚有内情了?展鹏飞正想得入迷,那小晶已打断了他的思路道:“令郎若没有其他问题,我可要去准备晚饭了……”
展鹏飞道:“女人请便,我如有其他问题,呆会儿再请教女人好了……”
小晶浅浅一笑,果真就走出了室外,留下展鹏飞独个儿在那里用心思索。
他对狄仁杰准备以天魔令换来火狐内丹之事,触发了很大的兴趣。因为他从小晶适才的言语中,隐隐感应这事的内情,绝不是狄仁杰向外间透露的那么单纯。
他假定狄仁杰亟欲取得内丹之事是不错,他手中据有天魔令之事也不错。
可是他何以要舍本逐末,情愿先以天魔令换得火狐内丹,而绝不思量雷芸君可能有同样要求?
岂非说雷芸君的资助,纯系道义上的支援,没有价钱也没有请求?
或者狄仁杰与雷芸君之间已早有默契?雷芸君取得的价钱比天魔令更高?
抑或是狄仁杰同时以天魔令为饵,使雷芸君及六大邪派的掌门人,都情愿替他夺取火狐内丹,及调制仙丹?而实际上他只能将天魔令交给一小我私家而已?
展鹏飞虽则思潮汹涌,就是想不出一个合理的假定。
撇开所有问题不谈,单只狄仁杰与雷芸君之间到底有什么关系,就足令展鹏飞兴趣盎然了。
他用过小晶所准备好的晚饭之后,陪小晶闲聊一会儿,等她一走,然后又陷入沉思之中。
这一晚由于心中有事,展鹏飞不光很晚才唾,而且睡得极不牢靠。
第二天展鹏飞醒来之时,已是日出三竿的时候了。小晶仍旧来服侍他,替他切脉煮药,忙了一个上午才回宫休息。
过午不久,突然下了一阵大雨,展鹏飞一小我私家困在斗室里,凭窗远眺,以为甚是无聊。
那雨势下得奇大,足足有半个时辰之久,犹是下个不停,使展鹏飞越发急躁不安。
突然他从窗口觉察有一条人影,冒雨由园外的竹林里掠近他所住的竹屋而来,不荣怔了一怔。
只见那人来势如飞,一下子便到了竹屋之前,等他站定之后,展鹏飞才看出他原来就是狄仁杰的追随——灵猫。
展鹏飞虽以为灵猫来得突然,但他却忍不住将屋门打开。
灵猫满身雨渍,淋得全身湿透;可是他一发现展耀飞将门打开,却咧嘴笑道:“老弟!让我躲下雨,行吧?”
他不待展鸭飞允许,便一脚踏入室内,口里嚷着道:“芸女人可真是有心人,居然替老弟找了这么一个雅致的宿处……”
说着,他不光啧啧有声,还一面游览室内的陈设,好象很浏览展鹏飞所住的竹屋似的。
展鹏飞忍不住说道:“老前辈可是拿药来的?”
灵猫愕了一下,连忙恍然道:“敢情小晶那丫头告诉过你,我经常来此取药之事了?”
展鹏飞道:“不错!但老前辈通常一个月才来一次,怎么连着两天来?而且又冒了那么大的雨,岂非狄小姐病情有什么变化了?”
灵猫“呸”了一声,道:“年轻人嘴里没遮没拦的,胡扯什么来着?”
展鹏飞见他紧张起来,不觉笑道:“那么老前辈何事又偷偷的进到药官来?”
灵猫高声道:“你说什么?你是说我偷着进来的?”
展鹏飞很认真的道:“是啊?老前辈既不是为了取药而来,药宫怎会准你进来?这不很清楚体现老前辈是偷进来的吗?”
灵猫抓着头发,道:“小晶那丫头还告诉你什么?”
展鹏飞道:“没有啦,我知道的就是这么多……”
灵猫自言自语道:“幸亏天池药宫的丫头们,都还不知道我时常溜进来之事……”
他虽然是自言自语,但展鹏飞照旧听到了他的话,觉是相当可笑,忖道:“这灵猫看来童心未泯,我如照实说出天池药宫早知道他经常进宫里之事,他肯定很伤心……”
展鹏飞因为有此念头,所以没有笑了出来。
只听灵猫又道:“老弟,你可知道天池药宫,天下间只我一小我私家能往复自如吗?”
展鹏飞不想给他尴尬,于是只好道:“或许是这样吧?否则天池药宫有那么多仙丹和名贵药草,怕不早被人偷个精光了?”
灵猫面露得色,但倏地又变了脸道:“你不至于怀疑我偷进来这里,是为了窃取药宫的工具吧?”
展鹏飞道:“自然不会有此怀疑……”
灵猫又露出了笑容,道:“实在我要是想偷窃天地药宫的药草,她们也未必会觉察,只是我不愿这样做而已。”
展鹏飞心想:你若是偷了她们的工具,怕不早被她们撵走了,哪容得你如此进收支出?
但他没有说出来,用微笑望着灵猫,灵猫神情又是一愣,道:“老弟,你笑我吹牛?”
展鹏飞道:“老前辈假定没有吹牛,就不会想到人家可能笑你吹牛,是吧?”
灵猫道:“你既然不相信我能偷遍天池药宫的药草,我也不与你争,横竖这也不是体面的事,对也差池?”
展鹏飞没想到灵猫的胸襟如此豁达,对他马上兴出好感来,道:“老前辈冒雨而来,只不知有什么事?”
灵猫道:“你不提我可忘了,我来请你去见一小我私家,你去不去?”
展鹏飞想起了巫老爷想传他武功的事,心想一定又是狄仁杰要见他,乃道:“是不是巫老爷要见在下?”
灵猫道:“你怎么一猜便中?”
展鹏飞道:“巫老爷是不是燕云大侠狄仁杰,狄老前辈?”
灵猫道:“谁说的?”
展鹏飞道:“不用谁告诉在下,在下自己也猜得出来,没错吧?”
灵猫道:“我家主人的身份,他自会告诉你,说不定你这一去便知道,咱们走吧!”
展鹏飞却过:“对不起,在下从不这样子去见一小我私家!”
灵猫讶道:“你的意思是说,不知道我家主人的身份,你便不去见他?”
展鹏飞点颔首,体现确是如此。
灵猫皱着眉,道:“这就叫我为难了……”
他沉吟了一会儿,倏隧道:“你不去,我不能回去交接,咱们须得想个措施解决这难题才行。
他的态度相当认真,似乎非叫展鹏飞走一趟不行。
展鹏飞道:“老前辈只要将巫老爷的真正身份说出来,在下便陪同走一遭,这又有什么为难的呢?”
灵猫道:“这你不知道,我家主人没有允许我,我哪敢透露出他的身份
展鹏飞道:“那你何不回去请示一下再来!”
灵猫迅速道:“哪有这么简朴?这天池药宫来一趟已是不容易,今天要不是这阵大雨,说不定我还进不来哩……”
展鹏飞暗道:这老儿总算认可天池药宫警备之严,连他都不是可以往复自如的。
但他没有拆穿,道:“既然是这样,那就恕我失陪了……”
灵猫蓦然开了口,道:“有了!我们何不打一架,我赢了的话,你便陪我回去见我家主人?”
展鹏飞心里可笑,没想到他那么大一把年岁,还那么喜欢打架,遂道:“咱们无缘无故,如何打得起来?”
灵猫道:“那还不简朴,要打便打,基础不必为打架找理由,不信咱们到外头试试看!”
展鹏飞摇摇头,道:“这如何使得,万一失手有个伤亡,岂不是件很伤情感的事?”
灵猫道:“我这把老骨头都不怕什么伤亡,你年岁轻轻的怕什么?来,来,来,咱们趁现在雨小一点儿,到外面打一架!”
他说着话,人已走向门边。
转头看到展鹏飞还坐着没有出去的意思,又道:“你或许怕打不外我,对差池?”
展鹏飞道:“这不是打得过或者打不外的问题,试想,我们两小我私家又不是三岁小孩子,怎能这样要打便打,让人家知道了,岂不笑掉人家大牙?”
灵猫道:“用不着推三阻四的,不敢跟我交手就坦言一句,说什么怕人家笑话,都不成问题!”
展形飞闻言不由心里不平,道:“老前辈你这话就差池了,晚辈并非怕打败难看,只因敬重老前辈年高位尊,不想冒犯。老前辈怎好用那种活挖苦晚辈?”
这时灵猫已拉开屋门,回过头来道:“你几时敬重过我了?”
他“哼”了一声,又继续说道:“要你去见我家主人,你偏不去,要你去打一架,你又不敢,你几时敬重过我?”
这话使展鹏飞怔了一怔,他想:不意这老儿如此强词夺理。
当下说道:“老前辈这两项全是不情之求,晚辈虽然拒绝,不能说就不敬重你!”
灵猫道:“原理人人会讲,我没闲时光听你的!”
展鹏飞道:“这就怪了,岂非说晚辈就有闲时光?”
灵猫掉头走出室外,却一面走一面说道:“你不敢与我交手打架,我们可以改个方式赌输赢,来决议你是不是同我去见我家主人,这该可以吧?”
展鹏飞道:“那倒未必,晚辈现在倒想向老前辈领教两招!”
灵猫喜道:“那最好!可是输了可得跟我走一遭啊?”
展鹏飞一来有心要试一下昨天悟出的招式,二来也气不外灵猫的相激相逼,站了起来,道:“鹿死谁手还待分晓,老前辈别那么有自信!否则轻敌落败,就很不值得……”
灵猫道:“我要是败在你的手中,就传你一样武学,如此还算公正吧?”
辰鹏飞原没有企图赢了灵猫之后向他有所要求,因此曼声道:“随老前辈的便,横竖晚辈不管有没有条件,都市全力打赢这一架!”
灵猫居然喜不自胜的道:“那再好不外,我就是担忧你提不起精神陪我打这一架,来,空话少说,到外头去!”
两人果真一前一后走到屋前清闲里。摆开了架势,准备交手。
这时雨仍然未歇,只是雨势已小得多了,辰鹏飞典擞着精神,看来神采奕奕。昂然站在雨中,使灵猫暗地里大是浏览,道:“看来你今天精神充沛,英气勃勃,或许伤势已好得差不多了吧?”
展鹏飞道:“晚辈以为已全好了!”
灵猫道:“那么,小心接招了!”
他的声音甫住“呼”一拳就打了过来。
展鹏飞功力未蓄,又不知这一拳的虚实,自然不敢硬接,“弹身退却。”
灵猫绝不放松,双掌上下翻飞,倏左倏右,攻得绵绵不停,不让展鹏飞有还手的时机。
展鹏飞在灵猫一阵猛攻之下,委实找不到还手的空档,只能拆招,腾挪闪避而已。
灵猫很快的攻了十五、六招,却突然将招式放缓。
展鹏飞不知灵猫有意让他,一获得还手时机,自不待慢。
他在灵猫攻势顿挫的那刹那,蓦然以水火绝命神指弹出一指。
接着,脚踏大五行步法,全身运足大北斗玄功功力,窥淮灵猫着地之处,扫出一掌。
这一掌,展鹏飞原不存有伤敌的荣幸,只要能逼使灵猫避到他的背厥后,就已到达他的目的。
效果真如展鹏飞所料,那灵猫避过一掌之后,身如较龙,一个旋身,人已转趁至展鹏飞之后。
展鹏飞见状大喜,他将前一日新梧出的大北斗玄功与大五行步位配合的招式牢记心头,俟灵猫已至预定方位,猛地反手一掌,以十成玄功的功力,攻向灵猫。
这一反手发招,展鹏飞已练过泰半天,正是大北斗玄劝的妙处。
因此一掌既出,连忙扭头看灵猫能不能躲得过。
展鹏飞眼光循他掌势望已往,只见灵猫已中了掌风,抱着腹部,蹲在离他五、六步远的地方,状极痛苦。
这一情景,使展鹏飞又惊又喜,惊的是不幸一掌伤了人!喜的虽然是他证明晰大北斗玄功,与他师门大五行步法所生的妙用。
不外,他现在的心情,却是惊多于喜。
是以,他一发现灵猫可能已被他击伤,马上绝不犹豫的跑已往检察。
他一已往便伸手扶住灵猫的肩膀,道:“老前辈,没什么大碍吧?”
言犹未了,候地耳际传来一声嘻笑,灵猫双手一捞,抓紧展鹏飞的腰际,就势将他整小我私家提了起来。
辰鹏飞还在惊惶之间,只觉脚跟离地,整个身子已被抛开,忙运功护体,可是照旧摔了一大跤。
他坐在水池上,愕然的望着灵猫,神情甚是尴尬。
灵猫则笑弯了腰,指着展鹏飞道:“老弟:你打了我一掌,我还了你一跤,咱们不输不赢,来,来,不要老坐在地上!”
展鹏飞实在猎不透他适才那一掌,怎会没有打伤灵猫。他徐徐站了起来,脸色相当凝重。
灵猫一见展鹏飞的神情,立知他动了怒气,当下收摄心神,以备展鹏飞全力一攻。
展鹏飞不信他无法击中灵猫,重复思忖大北斗玄功的运招妙处,然后步步通向灵猫。
灵猫两手交织在胸前,徐步退却。
双方距离很快拉近了只剽下三步左右,展鹏飞倏地舌绽春雷,大喝一声,一招“星斗沉浮”当胸压到。
灵猫一面退却,一面叫道:“好一招‘星斗沉浮’,果真有大北斗玄功的威风凛凛!”
他说得一点儿不错,这一招“星斗沉浮”雄浑、劲健、纤浓、缪密,兼而有之,大有名家风范。
展鹏飞这一招脱手,虽没有启功,但他运来驾轻就熟,已感应相当满足。
于是他灵感泉涌,“星斗沉浮”招式一满,连忙撤掌变招,“唰”的横切出式,又是一招难堪一见的佳作,紧逼灵猫。
灵猫依然退却不迭,但仍高声叫道:“这一招手扳斗柄,惋惜慢了一点儿,掌力应该加点儿劲!”
展鹏飞一想,果真不错,因此在移形换位之时,已将大北斗玄功运足十成,“呼”攻出第三招。
第三招宛如彩云欲堕,忽复田起,诡谲神奇,使灵猫叹赞不止。
展鹏飞闻一知十,绵绵又攻出了五招十式。
这时他对大北斗玄功的运用,已有心得,加之灵猫在他每次发招之后,均连忙提出他招式的缺点,使展鹏飞进益更快。
双方很快的又拆了十数招,灵猫的身手已无先前的快速,当展鹏飞第三次使出“星斗沉浮”这一招之时,只见灵猫身形一滞,跳出套外,扬声道:“老弟,停停,再打下去可受不了……”
展鹏飞收招立定,道:“咱们胜负末分,老前辈没兴趣打了?”
灵猫摇头道:“你越打招式越熟练,再打下去,亏损的是我,我可不愿意被依打伤!”
展鹏飞笑道:“老前辈既不愿打下去,晚辈自不能相强,但这胜负之事,应如何决议?”
灵猫道:“这场算我输好了!”
展鹏飞道:“没这个原理,晚辈不能领这个情!”
灵猫沉吟一会儿道:“既然这样,我拼着挨一顿皮肉之苦,咱们再打一架好了……”
他说得严肃之至,使展鹏飞大是不忍道:“老前辈相信再打下去,晚辈可以获胜吗?”
灵猫道:“要否则我又何须认输?”
展鹏飞道:“这是什么原理?”
灵猫道:“你使的是大北斗玄功,配以大五行步法,纵然是普通招式,只要到达收发由心之境界,功力便能绵延不停,在这种情形这下,我纵然能够闪避躲挪,也无法保持充沛的体力,久战之下,哪有不败之理?”
展鹏飞问道:“岂非说你会没有还击的时机?”
灵猫摇摇头道:“这大北斗玄功妙在发力之时,能够一气呵成,一波接一波,一连不停,你再配以大五行步法,则更无暇可寻,谁都找不出还击的时机!”
展鹏飞道:“这话虽有原理,可是碰上内力强的敌人,似是没此自制,对也差池?”
灵猫道:“你一点即悟,难堪……不错,如果对手内力强过你数倍,自然可用硬拼手法,来压制你发招,惋惜这种人究竟不多,就是我也没法办到,因此打下去我是有输无赢,这你该相信我的话了?”
展鹏飞深知灵猫确是言之成理,因此没有作声。
灵猫却又道:“你要是相信我的话,该不会又想找我打下去吧?”
展鹏飞笑笑,道:“那虽然,晚辈岂敢放肆?”
灵猫道:“那敢情好,咱们照约定办妥了……”
展鹏飞诧然道:“什么约定?”
灵猫举步走到竹屋之下,展鹏飞只好跟他走,只听灵猫道:“我打不外你,按约定自然要传你一项武学……”
这时两人已回到了竹屋之内,灵猫又道:“让我想一想,哪一派的武功是你现在极待学习的……”
展鹏飞道:“老前辈且等一等,我们这场架仅能算是乎手,晚辈不能占这个偏宜……”
灵猫倏地变脸道:“我已经将输赢解释得那么清楚,难不成伤非要把我打垮在地,才兴奋认可自己告捷?”
展鹏飞道:“晚辈不敢有此想法,只是……只是……”
灵猫道:“你即是没有企图非把我打伤不行,那么你就该认可你是赢家……”
他不容展鹏飞启齿,又道:“来,你想学什么就讲,我会尽所能传给你!”
这话无异是说,他晓得不少武学的秘技。
展鹏飞虽知他这话不假,但他并不想用这种手段学来任何秘艺,因此噤若寒蝉。
灵猫自己想了一想,道:“这样好了,我将三阴教的移花接木手传给你!你仔细瞧着!”
他也不管展赌飞愿意不愿意,摆开架势,一招一式的演练起来,口里边道出口诀。
展鹏飞抱胸而立,并没有依样学习,很显然他并不想学。
灵猫却绝不在乎,仍旧重复的比手画脚,遇到要害所在,还不时出言提醒展鹏飞注意。
那移花接木手总共只有六招十二式而已,招式并无出奇之处,因此灵猫演练了五、六遍之后,展鹏飞已看出了一个或许。
他虽未专心注意去学,但随着灵猫手脚的摆动,很自然就兴起注意力,这是练武的人,很寻常的一种现象。
等到灵猫又练了两遍,收势站好之时,展感飞脑海中,已都是移花接木的招式变化。
他愈动头脑去研究,愈以为移花接木手与众差异的地方,真是使人入迷。不知不觉中,居然伸手舒腿,自己练起来。
他练得性起,爽性卸去上衣,赤膊比划,连灵猫含着笑容走出了室外,他都没有觉察。
也不知过了多久,耳边突然传来小晶的声音,道:“展令郎!我家小姐来看你了!”
展鹏飞吃了一惊,一抬眼看到雷芸君果真已站在他的眼前,赶忙穿好上衣,红着脸道:“女人几时进来,在下都不知道……”
雷芸君浅笑不语,小晶却道:“小姐来了好一会儿了,令郎只顾练功,自然没看到我们进来的!”
展鹏飞歉然道:“在下突然想到武学上的一个问题,一时被它迷住,委实不晓得!”娘来到……”
雷芸君道:“只不知是什么奇式妙招,使你如此入迷?”
展鹏飞漫应道:“也不是什么秘技,寻常招式而已……”
雷芸君徐徐坐在椅子上,浅笑道:“岂非是今天才学到的?”
展鹏飞被这话吓了一大跳,忖道:“她这话到底有心照旧无心之言?”
如果是有心之言,那么展鹏飞再掩饰下去,岂不要生出笑话来呢?如果是无心之言,展鹏飞要是认可他确是新学到移花接木手,不即是不打自招吗?
是以展鹏飞一时竞不知如何措词回覆才好。
幸亏小晶突然插口道:“令郎饿了没有?”
展鹏飞转眼向她,一叠声道:“饿,饿,饿极了……”
小晶道:“那么我去替你准备吃的,你陪小姐狮一会儿……”
她径自走出室外,留下雷芸君和展鹏飞两人。
展鹏飞觉察雷芸君只是对着他微笑,使他心里更不自在,终于忍耐不住道:“女人不知有什么开心的事?”
雷芸君道:“这话应该问你才对呀?”
展鹏飞讶道:“问我?在下又没有什么好兴奋的事,何以要问在下?”
雷芸君妈然一笑,道:“你这两天学了不少武学特技,岂非说不是值得你兴奋的事吗?”
展鹏飞听到她这句话,已知灵猫两天来的竹屋之事,雷芸君已知之甚祥,只可笑道:“原来女人早知灵猫老前辈之事?”
雷芸君道:“怎会不知道,若不是我下令不要打扰灵猫劳典,他怎能有时机来此传艺给你?”
展鹏飞浓眉微理,道:“劳典一定是灵猫老前辈的名字了?可是女人怎说他来此传艺?”
雷芸君道:“你真不晓得他来此之目的,是代表狄仁杰传称武功的?”
展鹏飞闻言一惊,道:“这话从何讲起?”
雷芸君道:“你先把劳典这两天来在这里的事,据实说出来,尚有你和狄仁杰有什么关系也告诉我,我再详细将劳典来此的用意说给你知道!”
展鹏飞思量了一下,心想他和数人杰,甚至与劳典之间的事,实在没有瞒人的须要,照旧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雷芸君很仔细的倾听。等展鹏飞将话说完,始才很着重的道:“你认为狄仁杰这小我私家怎么样?”
展鹏飞不知她突然提出这个问题的用意,但他对狄仁杰说不上有什么优劣感,因此坦然道:“狄老前辈在江湖上侠名甚盛,我却认识他不多,因此不敢在此胡乱品评!”
雷芸君道:“你就所知道的,提出称的看法,我极欲听听你这方面的观感……”
展鹏飞沉吟片晌,才道:“我认为他应该算是正派人物……”
雷芸君紧逼着他道:“尚有呢?”
展鹏飞道:“只是自我出道以来,我却不见他出来主持武林正义,心中对这事一直不解,不知道他有何难言的心事……”
雷苫君道:“你这种感伤相当深切,尚有没有其他的?”
展鹏飞道:“其他的嘛?就是天魔令的问题……”
雷芸君睁大了一双美眸,道:“哦?这件事你又有什么看法?”
展鹏飞道:“我认为狄大侠好象有意以天魔令为饵,使各大门据的注意均集中在火狐内丹之上,不知是何原理……”
雷芸君展颜一笑迈:“人有如此感受就好了,以后多提防着即是……”
展鹏飞道:“女人能不能将话说清楚点儿?”
雷芸君摇了摇头,道:“我因为欠了犹仁杰不少膏泽未偿,因此我不能透露太多的内幕给弥,不外可以告诉体,凡事不贪求,就不至于亏损上当,这话你应该懂吧?”
展鹏飞道:“我懂!我一向不是个贪求的人,女人大可放心!”
雷芸君道:“那就好,你明天一早可以脱离此处,恕我不再相送……”
展腮飞见她已经站了起来,忙道:“女人还没有将灵猫劳典老前辈,为什么要传武功给我之事说清楚……”
雷芸君打断他的话,道:“这事不难弄清楚,我欠好置啄,不外,劳典要教,胸就只管学,对你有益无损,你大可放心……”
展鹏飞从她的谈吐之中,深深感受她对狄仁杰的事,知之甚稔,但却不明确她为什么不愿批注。
雷芸君此时又道:“我原来还想留你在此多住几天,无奈我大姐就要回来,所以就不能留你了……”
她的表倩有点儿黯然,看来确是不愿展鹏飞骤然离去。
展鹏飞不知说什么好,道:“在下也该走了,只惋惜不能参见令姐一面!”
雷芸君道:“你照旧不要碰上她的好,否则麻顿许多……”
展鹏飞道:“我知道令姐性情怪异,但我有时机照旧要见见她!”
雷芸君道:“这就奇了,既知她性情离奇,为什么又想见她?你不怕她无端寻人贫困?”
展鹏飞道:“在下为了要向她要点儿失心丸的解药,所以非见见她不行!”
雷芸君恍然道:“哦?原来人是为相识药之故,才不得不见她?那好办,我可以炼几粒送体,人什么时候要?”
展鹏飞不想那么容易就能取得失心丸的解药,当下大喜道:“女人什么时候有,在下就专程来取!”
雷芸君道:“不必!我可派小晶送去给你!”
展鹏飞想她或许不愿他再到天池药宫来,因此道:“这样也好,在下先行谢过!”
雷芸君招招手,示意他不必如此多礼,一面迈出竹屋之外。
展鹏飞自后相迭,两人走出门外,正悦目到远处林捎上一轮明月高挂在那里,淡淡的月光,洒满一地。
雷芸君倏地叹了一口吻,道:“明月虽有圆缺,但究竟永恒不灭,人生却如过跟姻云,一去不回,真不知盘算为何?”
展鹏飞道:“各人要是都有女人这种坦然的脚襟,人世间哪会有不平之鸣?”
雷芸君悄然吟道:“萧寺云深处,方塘野径斜,碧潭空界月,出水一片蛙……”
她掉过头来,深深地一盯展鹏飞,道:“蛙声虽是短促,但却是万籁中一个生动的禅机,也可以说万古如斯,永恒不迁,无奈感受获得的,能有几人?”
展鹏飞道:“女人秀外慧中,一念之转,自特殊人可比,但在下有几句话不知能不能讲?”
雷芸君眸中闪烁着一抹喜锐,道:“但说无妨,依应该看得出我这是少有嗔念的!”
展鹏飞道:“在下想请教女人一件事……女人既然无嗔无怨,为什么还要投身在俗世中,随波逐流?”
他说达话时,是因为想起了崔小筠之故,因为他觉察雷芸君与崔小筠之间有很相同的个性,善良、无嗔、无争,连男女情爱,也看得极为平庸。
可是他却不明确崔小筠能够寄迹空门,不问俗务,雷芸君却须得在江湖险诈中,裁浮裁沉?
所以他忍不住提出了他心中的疑问。
雷芸君虽然不晓得展鹏飞有此一问,是由于突然想起了崔小筠之故;但她却以为展鹏飞很相识她的心意,否则他不会提出这么一个问题来。
但见她低吟良久,才回覆道:“慧能祖师有一首偈子是: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原来无一物,那里惹灰尘。只不知道你是否知道其中之意呢?”
展鹏飞摇头道:“在下愚笨之至,哪能体会出六祖禅机?”
雷芸君道:“迭首偈子,无非是要人掌握眼前,不必含念未来,否则永无终止之日,你相信吗?”
展鹏飞道:“此话很有原理,在下自是相信……”
雷苫君眸中流露出难言的隐情,道:“可是,人生最可悲的,莫甚于身不由己的人,我就是这类人,因此我不得不随波逐流呀!”
展鹏飞似懂非懂,是以不敢出言打扰。
雷芸君拢一拢她的秀发,姿态美妙之至,蓦然回眸说道:“展令郎!你这一去,会不会想念我?”
展鹏飞心地纯洁,很老实的道:“女人对在下恩重如山,在下由此一别,将会永远想念你……”
他说这话的神情,真挚坦诚,使雷芸君大为感动,于是她道:“我看得出令郎非池中之物,因此能结识令郎,实是令人相当愉快,希望有那么一天,我们可以欢快奋兴重聚,好吗?”
展鹏飞道:“在下相信这事不难……”
雷芸君打断他的话,道:“你先不要轻许重聚的信誉,否则一旦你无法来此见我,岂不要甚感遗憾吗?”
展鹏飞怔了一怔,心想,听了她的话,好象我和她这一分手,将无重聚的时机,这是为什么?
他心中甚是不解,正想问个明确,雷芸君道:“展令郎,我该走了……”
展鹏飞把到口的问题压了下去,改言道:“在下一定会设法再来拜望女人!”
这时雷芸君己举步而去,闻言回过头愿,道:“是非憎爱世偏多,仔细思量奈我何,宽却肝肠须忍辱,豁开心地任从他,若逢知己须依分,纵遇冤家也共和,若能了此心头来,自然证得六被罗……”
她的声音越去越远,最后终于消逝在展鹏飞的耳际。
展鹏飞停立在月光之下,细细的品味雷芸君的这首禅偈,只以为心情祥宁悄悄得多了。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吻,闲步走回竹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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