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非同小可(2/2)

彭槐闻言可谓怒发冲冠,站起身来恨道:“你真是毫不知耻,我彭槐的女儿岂能嫁给你做妾,你竟是半点也没将本官放在眼里,自始自终你都在胡弄本官,今日这笔账本官记下了,莫大人便好好等着罢。”

由是转身速速离去,途中暗想这莫则向来谨小慎微,平日里见着自身都是摇头摆尾的,如今怎敢这般放肆,看来是有人在背后撑腰。

心知玉博的牢狱之灾注定要长久些了,当务之急是要弄清楚这背后使坏的是何等身份之人。

自己已然是正六品的官员,京都之中比自己官职略高几品也不敢这般待慢于己,当真是匪夷所思。

思来想去,彭槐谋定要赶在此事传到圣上的耳中之前尽快摆平,绝不可掀起满城风雨,如此一来不仅彭家颜面扫地,自己也都很难保住官位,还会被逐出金陵,害得一家老小颠沛流离,若是有政敌不愿放过自己,自身性命都难以保全,全家更是安危难计。

彭槐越思越惊,因而并没有折返府中,而是去了另一家礼部侍郎家中,与其阔论长谈一番,将彭玉博被捕一事尽数告知阮侍郎,请他相助于己,阮侍郎却毫无头绪,不知自中设局的人究竟有何意图,难不成真的只是要彭府颜面扫地,无地自容,彭槐道:“侍郎可有计策救我彭家上下?”

阮侍郎回道:“彭大人莫急,本官推想应是大人得罪了权贵,而且此人权势滔天,不然那一向如履薄冰的莫则怎会一反常态,大人还需早做防备才是。”彭槐道:“侍郎之意下官明白,可下官自问近日以来并未得罪甚么权贵,下官一向谨言慎行,从未与甚么三品内的官员有过口舌之争,何谈有甚么得罪之举?”阮侍郎道:“或是令公子在外确有惹事,才致得被陷害至此的?”

彭槐恍悟,朝阮侍郎道:“大人说得在理,这个畜牲定是在外徒惹事端,过于招摇撞目,才不慎落入人家的全套,多谢大人指点,下官告辞了。”

当即顶礼躬身,辞别阮侍郎,出宅而走,回至彭府后直奔彭玉兰寝屋,彭玉兰只因过于劳累,不慎睡在榻上,眼下尚在午憩,却被门外的叩门声惊醒,慵懒着身子走近开门,见到彭槐登时精神一振,笑着说道:“爹爹你回来啦,哥哥怎么样了?”

彭槐未有回应,只进屋将门闭上,拉着彭玉兰坐在木椅上道:“打小便属你与那混小子关系要好,你告诉爹爹,他最近去了哪些地方,可有得罪过甚么有权势的官员或是富绅?”彭玉兰疑道:“爹爹这是何意?哥哥怎会得罪过甚么人,哥哥向来爱去赌坊,外加去风雨楼赏酒,再就是去街市闹巷闲逛,与他一道的皆是甚么酒肉市井之徒,又非甚么大户人家的公子哥,兄长向来最为瞧不惯这些公子爷了,反而同衣着破烂的乞丐贼徒混在一块,那些皆是最没地位的贫民,又与那些富绅有甚么关联?”彭槐道:“当真如此?此次你哥哥被抓一事非同小可,你可不要对爹爹有所隐瞒。”彭玉兰道:“爹爹整日忙于公务,从来就不曾过问兄长的事情,自然是不会知道,但玉兰所言句句属实,爹爹倘若不信,何不去问娘亲,或是亲自去牢中当面问问兄长,兄长被捕的这几日爹爹竟是未曾去过一次。”

言罢又道:“爹爹外出良久,竟也没能将哥哥救出,看来爹爹也是束手无策,那哥哥岂不是危在旦夕?”彭槐道:“你娘亲不是也没去,为何你要指责爹爹一人?”彭玉兰道:“娘亲没去还不是爹爹你早有吩咐,不许娘亲出府半步,说甚么不成体统,还要顾及彭家的脸面,哥哥在牢内受罪,爹爹却在外顾前顾后。”彭槐道:“爹爹自有爹爹的思虑,你也该体谅一下爹爹,闲话不多说,你与玉博最谈得来,还是由你去牢内再跑一趟,好生问个明白,而后再回来告知爹爹可好?”彭玉兰道:“爹爹,女儿都说了,哥哥不会得罪.....”

讲至此处忽而止言,彭槐稍有疑窦,彭玉兰却是惊思不定,脑中突地冒出一念,心想哥哥受尽屈辱,是不是与那些人有关,思起那张信条,又回记起前些时日自己的百般不配合。

玉珊病入膏肓,爹爹娘亲暂且不知,可时日一久必然瞒不住,那帮人曾说若是不慎走漏了风声,定然会要彭家上下一干人好看,连爹爹都束手无策的事,那张信条所言竟是要略施小计将其拯救出牢,何人会有如此大的本事。

彭玉兰似是有些眉目,见彭槐在旁不住异问何故出神不语,也不作答,只道自己还有事,稍后再与爹爹商议,彭槐一脸不解,正要唤住彭玉兰,却见她已奔出屋外不见了身影。

彭玉兰奔进彭玉珊房内,彭玉珊正欲出门,彭玉兰疑道:“妹妹这是要去哪儿?”彭玉珊道:“我要去牢中看望哥哥。”彭玉兰道:“牢房乃隐晦湿寒之地,妹妹还是莫要去了,倘若受寒或是沾染了晦气,那便不好了。”彭玉珊急道:“可是哥哥还在牢中受苦,若能有亲人相伴,心里定然也会好受些。”彭玉兰道:“方才的信条可还在你那里?”彭玉珊道:“姐姐问这些做甚么?对了,爹爹可有回来?”彭玉兰道:“爹爹好似也是无能为力,此事非同小可,陷害哥哥的幕后之人大有来头,恐怕还真的与威胁你我的那些人有关。”

彭玉珊自袖口内掏出信条交给彭玉兰道:“莫不是姐姐真的要答应他们?”彭玉兰道:“那些人自始自终也没打算放过我,即便哥哥没有被害下牢,姐姐也是难逃他们的手掌心,不如便答应一回,也好搏一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