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月华如梦(2/2)
舒岁安把笔放下,随后梳理好情绪,当时她回的是:“我很好,你也要,阿晨。”
为了这几个字,肖晨试图找回曾经的舒岁安,攥着她的手落下,而后静静地回了她一声好。
他哭了,而她却做不到与他同喜同悲了。
房内的匣子里还放着昨夜的素簪,她认得也明了全部的真相。
当年易洵之捡了周应淮的便宜,而她也错认了人,年少时的心动和恻隐只是被人利用当作戏耍,而当初的几人都已经离散了。
既然回不去,那么只能朝前看。
那篇悼文,她点燃放进书房的香炉里头燃了。
舒岁安最近很贪睡,她窝在藤椅上闭上了眼睛,她该怎么办呢,时间固然有疗伤的功效,只有有些事有些人终究是回不了了,而那些回忆只能卡在时光里一一的被淡忘。
那个地方,真的安置太多绝望了,以至于他们都找不到原本的方向了。
梦里,她回到邂逅肖晨的时光,两人毫无心结,重新认识了一遍,这次他们都是美好的青春少年。
......
再次醒来,房内拉上厚厚的帘子,遮挡了外头的艳阳,正想转身的时候,她才发现不远处有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入睡。
她差点发出惊呼,认真抬眸打量了一下周遭,卧房还是她的卧房,只是能够自由进出在她房里的,除了周应淮,不会是别人了。
走进沙发处,她把沙发上常备的空调薄被轻轻搭在周应淮身上。
舒岁安俯下身子静静瞧着周应淮,那人呼吸平稳,平日里锋利的眉眼此刻也像是被磨平了那般,温润且安宁。
她还是第一次这样打量他,毫无挑剔的面容,深邃的眼窝,高挺的鼻梁以及性感的薄唇。
舒岁安不禁想起冯婉君打趣的说过:“男子的唇薄,情也薄得很。”
她当时也笑了,一是因为这句话的含金量,二是因为好像他们这圈人都长着一张情薄的唇呢。
只是,她相信这句话应该用不到周应淮身上吧。
对她步步引诱,直至她泥足深陷,这么贴心爱护她的人,又岂会是那薄情之人呢?
在她还在发呆的时候,面前熟睡的人已经悄然睁开了双眸,一把的把舒岁安搂进自己的怀里,舒岁安惊呼,整个人趴在他身上一动不敢动。
沙发足够宽敞,平日里她也喜欢窝在上头看书,只是此刻两个人却显得格外拥挤了。
“睡醒了?”他把舒岁安的碎发别过而后,露出一张小巧精致的脸,但因为羞涩,还充着血。
舒岁安轻轻嗯了一声,随即正要起身,却被周应淮先一步抱起,而后自个支起身子把她放回到座椅上,方才给他披上的薄毯此刻也落在她的肩头。
“我把他们都送走了,你放心。”他起身,给自己倒了一杯水,起床还未来得打理的发稍显凌乱,却也有着不一样的味道。
舒岁安双手撑着脸颊,觉得周应淮留着刘海的模样很新鲜,一时看呆了,反应过来的时候,那位误她的男色举着水杯递了过来,把水喂到她嘴边。
舒岁安咂吧着嘴,只敢盯着杯中的水了。
喝完以后,她把头靠在周应淮的肩上,小声说道:“可不可以不吃饭,吃蛋糕。”
“你觉得呢?”
那人把两只水杯放在桌上,下了楼。
她想肯定是吃不成了。
十几分钟下楼后,桌上不仅有饭菜而且还有一个海绵蛋糕,她笑着下楼看着高挑的男子,此刻她想,很庆幸可以遇见周应淮。
......
两人窝在小芦筑里头过了好几天,周应淮本想带舒岁安到外市的一个温泉汤浴过两天,却被舒岁安拒绝了。
小芦筑也有温泉汤浴的池子,不过她都用来泡脚了,用她表面的话来说便是太冷,不想下水,实则她觉得自己的儿童身材着实有些,真到用时方恨少的赶脚。
只有周应淮这次真的读不懂她心里的小九九了,只是揉了揉她的头,应了她的请求。
淮安的高三,初八便要开学。
清早舒岁安便坐着座驾回到学校,再三思虑后还是申请了不留校住宿,递交了报告。
老师也谅解她家中特殊的情况,而她也电联咨询过易衔辞,他也尊重自己的选择。
这段期间,她减少了外出,在冯婉君软磨硬泡,再三央求下都不为所动,虽然她成绩不差,但也不能轻易松懈,因此只能是冯婉君单方面前来小芦筑寻她,只是每当她想把舒岁安装进口袋顺出去的时候,总是未遂,而且还会收到男主人的“恶意驱逐”。
二月底到三月,学习累的时候,周应淮总会带她出去跑步,而舒岁安总是会在后面慢慢吞吞磨磨蹭蹭,她体育成绩不差,但是也不会喜欢有氧运动的,是真的累。
前头的周应淮总是乐意等她,等她慢慢吞吞的挪去跟上他的步伐,两个人一前一后倒像是父亲带着小女儿在锻炼身体。
故此偶尔遇见的叶君尧也会打趣,舒岁安有生之年的运动都交付给周应淮了。
三月底月考,她文化课成绩有了质的飞跃,如果不是艺术生,以她的成绩也可以上一个双一流的重本了。
顺道,她还代表了学校参加了市内的比赛,荣获了3等奖,看着她在熠熠生辉的模样,台下等候给她颁发奖项的易洵之也忍不住的失了神。
台下都是为她鼓掌的轰鸣掌声,主委席面还有与他血脉相连的表哥也为她牵唇微笑,为她不吝的送上掌声。
什么时候,她就像一个断了线的风筝,逐渐远离了他呢?
身为主持人的言淑慧身着华服的站在舞台中央,得体的妆容,华丽勾勒腰身的礼服此刻也比不过素面朝天,一身朴素校服扎着马尾辫的舒岁安。
但她还是很有专业水平的紧握话筒邀请易洵之上台给舒岁安颁奖,那人攥紧了奖杯不予她,舒岁安不禁的抬眸看着易洵之。
领奖的音乐声太大,盖过许多鼎沸,他用着仅两人才听得到的声音开声:“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