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他也来了(2/2)

见他小孩子般的脾气,莫离殇只觉柔情泛滥,越看他越有弟弟地感觉,不禁揉了揉他的头道:“早这样不就结了?还免得吃回苦头!”

“我不是孩子了,不要摸我的头。”

南宫溪不甘心被莫离殇当作孩子般的抚摸,但却并不躲开,也许他潜意识里是享受这种亲昵的,只是嘴里不安分道:“谁知道太子这么笨,连个针都扎不好!真是绣花枕头一包草,配不上你1”

即墨离听了顿时脸色黑了下来,他阴森森道:“还有十几针,本太子想扎完了本太子的针炙水平一定会火炉火纯青的!”

“你还要扎?”南宫溪惊得差点从床上跳了起来。

“扑哧”莫离殇忍不住笑了起来,对即墨离道:“别逗他了,他还是孩子。”

“你总是说他是孩子,我跟他这么大时,早就决策千里了!”

即墨离有些吃醋地看着莫离殇十分专注地将针一针针细心地扎入了南宫溪的穴位里。

南宫溪仿佛没有感觉似的,又似十分享受似的,闭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

此番途中虽然经过了南国,但却只是经过边境之地,横过了数省就很快就进入了北国,来到了北国的地界。

进入北国后,一路上都受到了北国各衙的全力保护与尽心的安排,倒是过得十分惬意。

这样过了十几天,一行人终于来到了北国的京城――――北都。

一进入北都城门里,那里的士兵都严阵以待,各以十五人为一组,每隔小半柱香的时间就会看到一队士兵经过,他们见到面生的人就会上前盘问,看来守卫工作做得很好。

看到西秦的队伍浩浩荡荡而来,马车上飘扬着西秦两个金光闪闪的大字,一个貌似小队长模样的人立刻殷勤地跑了上来,问道:“请问可是西秦的贵客?”

即墨耀祖哈哈大笑,道:“本皇子正是西秦来的,和本皇子同来的还有南国的十三皇子。”

那队长大惊失色,立刻更为恭敬道:“没想到小人有幸迎得两国贵人,只是安排贵人的驿所比较狭窄,不能容纳如此多的人,还请皇子们见谅。”

“什么意思”即墨耀祖听了勃然大怒道:“怎么?本皇子千里迢迢来到北国,难道你们北国就这么招待贵客的么?”

“对不起,二皇子,实在是此次来的人太多了,所以敝国国君说北都只接待各国的皇子贵族,其余仆从士兵一律都歇于城外。”

“简直岂有此理!”即墨耀祖不禁吼了出来,:“难道这就是你们北国的待客之道么?让本皇子身边连个侍候的人都没有么?”

“二皇子息怒,每个皇子身边自是可以带四名贴身的侍人,但多出来的恕小人无能为力了!”那小队长不卑不亢的回答,让即墨耀祖又是一阵痛骂。

可是无论即墨耀祖怎么骂,那小队长依然笑面相迎,而且口中道歉不止。

莫离殇听了半天,唇间冷笑道:“明月,看来北宫山是铁了心的不让各国的亲卫队进城的,也不知他在怕什么!”

“谁知道呢,那个北宫山为了十分狠毒奸诈,也许这次给公主选驸马就是一个局,请君入瓮的局。”

“难道他还敢玩什么花样不成?”

即墨离听了冷笑道:“明里当然不敢,但暗里就很难说了,听说他的女儿北宫美明里是公主,暗中却也是他的情人。”

莫离殇愣了愣,道:“你不是胡说吧?”

即墨离轻蔑地一笑道:“我像是开这种玩笑的人么?你忘了我是谁了?这世上只要我想调查的东西很少能查不到的,何况他们做的又不是很隐晦,就算是北宫山的儿子都跟那北宫美有一腿!”

“什么?这都是一家什么人啊?”莫离殇听了一阵恶心。

“什么人?一家子都是利欲熏心的人,都是你算计我,我算计你的人,北宫美用的是美人计,北宫山的几个儿子又何曾不是用的美男计?他们之间做出这么恶心的事无外乎就是为了一个权字!”

莫离殇听了心念一动道:“那你的意思是北宫美亦有争权之心?”

“不是我的意思,而是据我的分析肯定是的。这北宫美亦是十分奸诈狠毒之人,而淫荡成性,此次前来的皇子不知又有多少会成为她的入幕之宾,会有多少人与她达到见不得人的协议呢!”

“如此咱们倒是趟了回混水了。”

“混水好摸鱼,咱们不是为了他们的治炼术而来的么?让他们狗咬狗一嘴毛去,咱们做咱们的事去。”

“嗯。”莫离殇点了点头,突然取笑道:“那北宫美肯定不会放过你这条大鱼的,你可得小心了。”

即墨离一阵恶寒道:“你别恶心我了,我想到那个女人就觉得浑身泛着鸡皮疙瘩。这么脏的女人,被她想一下都是对我的侮辱。”

“扑哧,好歹是个公主,不要这么损人。”

即墨离却嗤之以鼻道:“什么公主比青楼妓女还不如!”

莫离殇微微一笑,这时却听到即墨耀祖越骂越凶,不禁皱着眉头道:“让二皇弟不要吵了,这般吵吵闹闹白白丢了咱们的人,这宗皇弟也不知道做什么吃的,也不管管他!”

“呵呵,你以为他们兄弟就同心了?宗皇弟恨不得所有的兄弟都丢尽了人,只有他才是最出类拔萃的,这样才能得到父皇的恩宠,他始终只能着眼于小处,却忘了大义,注定了一辈子不能走上巅峰之位!”

“真想不明白,一个皇位而已,却让骨肉亲情都没有了。”莫离殇叹了口气,其实她是十分注重亲情的,可是偏偏造化弄人,让她却处于那种家庭里,让她渴望而不可及。

即墨离知道她又伤感了,于是叹了声道:“我出去劝一下,守在城外就城外,反正咱们的人总是有办法混入城的。”

莫离殇点了点头。

即墨离慢慢地走了出去,对即墨耀祖道:“二皇子,最近天干秋燥,您还是少动肝火以免伤了身,既然北国国君这般说,咱们入乡随俗吧。”

本来正骂得起劲的即墨耀祖听了即墨离的话,微微一涩,虽然心头怒火难平,但他毕竟得听即墨离的,于是对那小队长怒吼道:“既然蟾大人顾及本皇子的身体,本皇子金枝玉叶之躯,哪是你这种尘般小人能比拟的,今儿个不与你计较了,你给本皇子滚吧,有多远滚多远!”

“哈哈哈,什么人惹得二皇子这么火气大,真是该死!”

这时从远处骑来一骑,那人骑一匹白色大马,一身银色劲衣,头戴银色头盔,腰系着金丝缕空腰带,足蹬银色战靴,身上披着银色的大氅,一路过来,威风凛凛,英姿勃勃。

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如天神般降临尘世,而身后跟着清一色身穿黑色的亲卫队,领头的举着绣有五爪金龙的锦旗,那锦旗飘飘,上绣着张牙舞爪的“临”字,那架式是说不出的威武,道不尽的张扬。

原来这就是北国的大皇子北宫临。

莫离殇透过轿帘打量着这个北宫临,只见他身材高大威武,五官深刻,神情不怒自威,尤其是眉宇之间有着无法掩饰的浓郁杀戮之气,一看就是个心性暴戾之人,让人一见之下心生畏惧。

怪不得北宫临被称为北国的战神,观之面相就可知其人必是久经沙场之人。听说他是虽然是北宫山的长子,其母却并非北宫山的妃子,而是北宫山出游番国之时,认识一番国女子后产下了他,所以他的眼睛是红色的,而正是他的红眼被人认为是妖孽转世,而战场上更是被敌军以罗刹称之,所以他还有一个外号叫玉面罗刹。

而他却是最忌讳这个称呼的,因为所有的皇室成员都因此私下骂他是杂种,而那些不怀好意的皇子更是竭尽所能的诋毁他,生怕他抢了北国的太子之位。

当年礼部侍郎为了拍他的马屁,呈上了汗血宝马给他,他见了那汗血宝马的颜色后勃然变色,一怒斩了那汗血宝马,更认定那礼部侍郎是有意取笑于他,恨声道:“你用心奸诈也,竟然敢取笑本皇子。”

礼部侍郎吓得战战兢兢汗不敢出,只是道:“好马配英雄,只是因为汗血宝马神骏才送于大皇子的。”

这时二皇子北宫清连连惋惜地啧啧道:“这汗血宝马的颜色倒是与皇兄十分相配,皇兄毁了一匹宝马真是可惜了,不过礼部侍郎此话亦有理,宝马必是配英雄,依本皇子看社部侍郎平时做事慢慢吞吞,以后不要坐马车了,改做牛车倒是符合侍郎的脾性。”

礼部侍郎汗如雨下,知道此番马屁没拍上,反而得罪了别的皇子,从此他成了北国骑牛车的第一人,只要他的牛车出门,谁都知道是礼部侍郎出门了,一时间他成了全北国的笑话了!

北宫临就是这么个不按常理出牌的人,就像一个炸弹,说不定什么时候他就来炸上一炸。

听了北宫临的话,即墨耀祖正是怒气未平之时,指着那小队长道:“贵国的接待官真是了不得,连本皇子的人都敢拦在城外。”

那小队长听了面如土色,瑟瑟发抖。

北宫临脸色一变,沉声道:“什么?敢得罪二皇子,岂直是不要命了!来人,将这个小队长给本皇子带下去,立刻杖毙!”

那小队长听了面如土色,连忙磕头求饶。

北宫临冷酷地一笑,森寒道:“不是本皇子要杀你,而是你得罪了西秦的二皇子,本皇子不得不杀你!”

那小队长立刻爬到即墨耀祖的面前,拼着的磕着头道:“二皇子求您了,小的上有老下有小,小的有眼无珠得罪了您,求您高抬贵手放小的一条生路吧!”

即墨耀祖听了眼微微一眯,他是酒色之徒,但不等于他是傻瓜,他当然知道北宫临是借着小队长给他下马威来着,这哪是为了杀小队长,分明是杀鸡儆猴,而且还让他担当了一个恶名,传了出去谁都会认为他西秦的二皇子暴虐无行,刚一进北国就杀人取乐。

但现在的即墨耀祖是杀小队长不得,不杀亦不行,不杀的话,就表示承认了小队长此番作为是有理的,而他即墨耀祖却是无理取闹了。

正在僵持之间,自有北宫临的亲卫拉着那小队长下去了,马上就传来了杖打之声,那小队长叫得凄惨无比。

莫离殇听了心中大为不忍,不过是两国皇子之间的面子之争却要以人的鲜血为衬托,这人的生命就这么渺小么?

可是以她与即墨离的身份,自然没有办法阻止,于是她妙目抬起,看向了南宫溪,因为只有南宫溪的身份才能阻止这场闹剧。

南宫溪一直冷眼看着两人之间的暗嘲汹涌,对于人命他向来不在乎,因为他看得太多了,别说只是个士兵,就算是王侯将相一朝失势都是血洒千里。

面对莫离殇祈求的眼神,他选择忽视!

他恨着莫离殇,只要不让莫离殇好过,他就会有报复的快感,可是再回头看向她的时,她那眼神仿佛一只小手不停地揪着他内心最柔软之处,让他有着隐隐的疼,他想漠视,但就算是他不看着莫离殇,但莫离殇的表情却一遍遍地在脑海中回放。

终于就在那小队长被打得声嘶力竭之时,他突然一跃而出,如仙人般飘飘身姿,笑道:“这是怎么回事?听说各国贵使来北国是为了公主相驸马之事,怎么才到了这里却看到了这一出,难道北国的风俗与众不同,这开门迎客却是要以血来染红的么?”

他侃侃而谈,语带机锋,却暗中讽刺了北国的凶悍不近人情,在他国使者面前见血见红,实在是嚣张之极。

北宫临听了面色一凛,他本是想给即墨耀祖一个下马威,却没有想到被南宫溪抓住了把柄,而南宫溪平日却不是这般爱管闲事的人,这让他有些阴晴不定,他不知道是不是一路上南宫溪与西秦达成了什么协议,如果真是如此,合两国之力对他北国倒是有些威胁,虽然南国与北国遥遥相隔,但亦不排除南国拥有狼子野心。

于是他挥了挥手奸笑道:“本是为了全西秦二皇子的面子惩罚这个小队长,没想到却让南国的十三皇子误会了,如此倒是让本皇子左右为难了。”

“呵呵,南宫皇子一向菩萨心肠,看不得血淋淋的场面,还请临皇子饶了这名士兵吧。”这时即墨耀宗亦笑着走了出来,刚才他如果说这话那就是亦弱了,打自己的嘴,现在说这话却是恰到好处,显得他虚怀若谷,为了全南宫溪的面子,情愿驳了自己的面子。

北宫临听了,却斜着眼看向了即墨耀祖道:“那二皇子如何说呢?”

即墨耀祖一听那气不打一处来,分明是北宫临将了他的军,如今倒还来装好人了,于是他皮笑肉不笑道:“西秦一直是仁义为治国之本,本皇子亦不如大皇子天生血性男儿,征战沙场,把人命当成蝼蚁,我西秦不远千里就是为了恭贺而来,怎么能才到就见到血腥之事呢?本皇子的想法自然与皇弟,与南宫皇子是一样的。”

北宫临听了脸色一沉,都说即墨耀祖是个草包,这夹枪带棒的话却看不出草包到哪去,但是他亦不能发作,只是奸笑道:“既然三位皇子都给这狗奴才求情,本皇子要不放人倒显得本皇子不通人情了,罢了,今日也算他运气好,打了这十几军棍就算了吧。”

随即他看向了那小队长道:“你还不过来谢恩?”

那被打得鲜血淋淋的小队长顾不得屁股开花,血淋淋的爬到了众人面前,先是对着北宫临狠狠地磕了个头,道:“谢谢大皇子法外开恩。”

随后才对其余三人一一磕过头去。

北宫临见了脸上浮现笑容,对着即墨耀祖丢去一个得意的眼神,意思是说,你看到了吧,虽然本皇子打了他,就算你们替他求情,可是他最感激地还是本皇子!

即墨耀祖有些恼怒的瞪了眼这个小队长,恨他的不知好歹,自己救了他却让自己丢了人。

南宫溪倒是并不在意,因为他知道这个小队长如果不先给北宫临磕头,那么明天这个小队长就消失在这个世上。

“哈哈,真是巧啊,在这里竟然碰到了西秦皇子还有南宫的皇子,而亲自相迎的竟然是北国的大皇子,本太子真是有幸啊!”

这时一个爽朗的声音打破了众人诡异的安静。

莫离殇听了这声音身体微微一僵,脸色变了变。

即墨离亦冷冷地转过了身体,看向了来人,只见来人一头白发如万千瀑布垂泄而下,仅在顶部以八爪金龙小冠束一发髻,那金光闪闪的是张牙舞爪的龙,那银光濯濯的是他一头绸般的发,此时的他显得高贵不凡,又如仙般的飘然,他就是大昭的太子佟夜冥。

他的长身而立,穿着十分简单,只是一身黑绸长袍与他华发相映,却让他如彼岸花般孤单,却又演绎着与众不同的气质。

他已然没有了醉卧花田的惬意之情,更无不食人间烟火的飘缈之姿,但是却如云般飘浮不定,让人觉得明明就在眼前却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

他的眼明明在笑,却笑得如此冰冷,仿佛千年的雪山无法融化,他的唇明明微勾,却勾勒得是无情冷酷,仿佛冰冷的玄铁,没有一丝的温度。

这就是现在了佟夜冥,论雅致是清风花露,看风姿是流水繁花,可是骨子里却是冰山冷雪,晶莹剔透却让人无法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