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我是真的会做酱(2/2)

不过,今天着实是个利于出行的黄道吉日。

走了大概有10分钟,身后的道路突然出现一个绿色的小点。

伴随着汽车的嗡鸣声,没过几分钟,大卡车便已经停在了楚河面前。

司机从驾驶座探出头来,左看右看,硬生生没看到这包袱下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毕竟这包袱也太大了。

跟他们乡下那磨盘三个那么大,就是塞棉花,这也不是一般人能扛得动的!

“老乡。”

人民子弟兵热情的说道:

“您这是往哪儿去啊?”

他们这前边,除了营地也没别的村庄了吧。

大包袱拱了拱。

又拱了拱。

好半天,底下的人才露出脸来。

白净净的小脸,年轻的样貌,就是腮帮子塞得有点鼓鼓的,动了好几下明显才吞下去。

不知为何,看她腮帮子动,司机也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而楚河看着他,突然笑了起来:

“是回营地的吗?我去那里看家属啊。”

司机:……

“您……您这看家属,还挺实在的啊。”

他倒没觉得人家说的是谎话,就这个包袱已经能证明家属对于他们的军人是多么支持了。

要不是真心来看,谁还费这么大力啊。

还是这么个年轻的姑娘,一个人走在这荒郊野外,也不怕危险。

司机想了想:“那您说说叫什么名字,哪个部队的?”

楚河瞪圆了眼睛。

——这她哪儿晓得呀?

时岁丰原先是做秘密任务的,后来保密程度没那么高了,她也没问啊。

于是一五一十的:

“不清楚,据说是保密的,叫时岁丰。”

嚯!

魔鬼时队!

最近俩月,新兵里头最顶尖的那些个,都是由时队来进行加强训的。

这回轮到司机瞪眼睛了。

……

等到大卡车晃晃悠悠开回营地,副驾驶座上,楚河已经开始吃牛肉干了。

顺手还给司机抓了一把。

司机小战士好艰难的挣扎。

“同志,我不能……“

这话他已经说倦了。

至于说了有没有用……看看他面前堆放的,从青橄榄到酥黄豆,再到瓜子还有奶糖,最后是这牛肉干就晓得!

就15分钟的车程啊!

这还是怕老乡晕车往慢了开。

15分钟,怎么能有人一直吃一直吃,半点没停呢?

就卡在他们头顶的那个大包袱,怎么就能掏出这么多东西来?怪不得小楚同志死活不愿意把包袱塞后车箱里。

小司机目光中全是敬仰——

他心想:不愧是时队的家属!就是不一般啊。

熟悉的岗哨,熟悉的布局。

楚河之前在宁城基地可是住了那么些年,如今再来,那是半点都不陌生。

只不过带着记忆看和之前没有记忆看,感觉又是不一样的。

小战士还挺不好意思:

“同志,你看我这车是要开到后厨的,你要不在这儿下车?”

“没事没事。”

楚河已经打听过了,时岁丰这会儿还在带人训练呢,轻易不能脱岗。

眼瞅着人家一路上受的心理煎熬也不少,她也客气道:“我跟你一块搬东西去。”

“你既然知道时队,那应该也听说过,他家有个力气超大的妹子吧。”

白净的小脸上笑的一片腼腆:“就是我。”

小战士:……

其实……

其实他跟时队不熟,他就是个搞后勤的,他没听说过呀!

但车子已然下意识地开到了后厨。

后车厢里满满当当的胡萝卜,圆葱,白菜,萝卜,土豆,红薯……

楚河二话不说便翻身上去,伸手一把将那土豆筐子提了起来,动作别提有多轻松了。

“你们在下边接着啊!”

她站的高,底下接应的人还没反应过来框子里装的是什么菜,沉甸甸的一筐土豆便已经落入怀中,好悬将他整个人带了个踉跄。

对方:……

年轻的大小伙子红了脸,最终只敢闷头干活了。

……

后勤难得来这样青春又有活力的小姑娘,且之前进门时已经打电话给时队核实过,这会儿胖墩墩的大厨走过来,热情的搓了搓手:

“小楚同志啊,今天晚上想吃什么呀?我给你单独开个小灶!”

身后跟着的同事不乐意了。

“哎,班长你怎么回事?怎么见人家就跟人家单独开小灶呢?”

“对啊,要吃大家一起吃!”

大家伙嘻嘻哈哈,纯粹是开玩笑,而班长也假意斥责。

“怎么就不行了?知不知道多少人嫌弃咱们食堂手艺不行,非说时队家属做的咸菜豆瓣酱都比咱的香!”

“这都是小楚同志在家亲手做的。”

“我这是在想办法学习,提升自己!”

楚河:……

失策。

这回应该让大蛋来的。

她赶紧摆手解释:“误会了,误会了,其实我不会……”

“别谦虚,别谦虚,千万别谦虚!”

还没等她拒绝,同样一个面容憨厚的男人已经迅速抬着一缸子半成品的酱走进来:

“小楚同志,我尝过你的黄豆酱,味道绝了!一勺我能干一碗饭!”

“早就想跟你请教了,来来来,你来尝尝我这个酱,这口味应该怎么调整?”

说着就是热情的一大铁勺。

真·大铁勺。

一勺半盆汤的那种,满满一勺子杵过来。

楚河:……

盛情难却,她在众人期盼的注视下,艰难的伸手捏了一颗豆瓣儿尝了尝,顺带还要解释:

“我真不……”

“尝尝,尝尝!”对方的铁勺子杵的更近了。

楚河:……

那一颗豆瓣在众人的注视下被她放进嘴里。

但其实——她啥也没尝出来。

豆瓣味倒是挺浓的。

楚河看着对方期盼的眼神,只能硬着头皮道:“是不是味道有些淡了?”

对方已经迅速将一旁灶台上的盐罐子捞在手里,迅速剜出一大勺:“加多少?!”

楚河:……真不至于啊。

这回骑虎难下,她哪儿晓得加多少呀?难不成还得看心情?

只能再一次实话实说:

“我不会做饭,之前这东西也不是我做的。是我大侄子做的。”

“不可能!”

班长信誓旦旦:“你大侄子几岁?”

“16。”

“那6年前人家也才十岁,怎么可能有这手艺?小楚同志,是不是牵扯到你祖传的手艺不方便讲啊?”

抱着盐罐子的男人急了:“我不要这手艺,我就想知道我这酱……”

然而楚河只能微笑。

下一刻——

“小河!”

时岁丰站在门口喊。

随即大步走进来。

他作训服上还带着层层汗水,在这普遍已经穿夹袄的天气,硬生生满头大汗。

再一看厨房捧着盐罐子面面相觑的厨房众人。

时岁丰不用问也大约猜出来了,只能勉强忍笑:

“抱歉,小河她的厨艺一窍不通,你们不要听她的。”

心想——还好请假赶上了。

不然结合刚听到的话,后厨下半年估计都只能给大家吃这齁咸的豆瓣酱了。

随后揪着楚河的后衣领,就把她往外拖:

“这可是管我们饭的大厨,你千万不要瞎说。”

他平时可不这样,这不是怕小河霍霍了大家伙的饭菜吗?

楚河赶紧拽住他的手:

“谁瞎说了,我可没瞎说!我就尝着那豆瓣不太咸,打算让他放点盐……”

时岁丰不由头痛——

“这豆瓣酱都快晒成了,你再让人家加盐,哪有这样做酱的?!”

声音渐行渐远。

而厨房里一群大老爷们儿盯着那个手捧盐罐子的男人,目露谴责。

是啊,豆瓣酱马上就成了,现在再放盐是几个意思?

对方手一抖,几粒雪白的盐花从大勺上纷纷扬扬洒落。

他仿佛被烫着似的,赶紧将盐罐子放回灶台上,努力给自己洗刷清白:

“我这不是……我这不是做的酱老被人家说不好吃,一时着急嘛!”

他是真的会做酱的。

只不过,做的也是真不好吃。

而胖墩墩的班长站在那里,目露沉思。

“你们说,这时队的大侄子,10岁就能有那手艺,现如今是不是更强了?”

唉!怎么过来的不是他呢?

而角落里刚搬东西进来的司机却道:“那个啥,小楚同志的包裹,老大一个,装了特别多吃的!”

估计也全是她大侄子的手艺。

数道目光唰唰唰看过去。

司机:……

他赶紧爬上驾驶座,将那一堆零食捧了下来:

“班长,我看了,除了牛肉干,剩下的材料都不贵——都是一样的东西,为啥咱们食堂做的就这么难吃呢?”

班长老脸一红。

啥叫难吃,这不是前几年饥荒的时候,省油省惯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