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 春山叠,家何在,古今恨,向谁说?(2/2)
如玥轻挽薄纱,秀发中干,侍女们因着皇上在,均被喝令退出殿外。当她缓步轻出时,这才看到站在那里怔怔发呆的端颛顼,刚欲转身离开,却被已听到声响的端颛顼一把抓住 :“你要躲我到何时,我对你的心你难道还不明白,你还要我如何做?”素肌无邪,销魂流水,望着眼前女子,端颛顼只觉得自已的心从未有过的痛。“皇上,请自重”“我不是什么皇上,我只要做你的夫君,你明白吗?我要你,只要你。“
”我是哈尔达的公主,永远都是,不可能成为你的贵妃,请皇上收回成命“”为什么?我知道贵妃是委屈你了,可皇后例来贤淑,从未恶行,朕现在不可能废后“如玥一听,急得不知如何辩解 :“皇上,如玥不要做什么贵妃,更不稀罕皇后之位,请皇上不要妄加评测,如玥仅希望皇上能兑现承诺,保我族人平安,至于如玥也会信守承诺长留京都,请皇上还如玥清静。”“清静?!你来到了朕的身边,却说让你一人清静,朕告诉你,此生你都不是一个人,你属于朕,直到朕百年后,你也是与朕同椁之人。我们的孩子是未来的储君,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你都属于朕”端颛顼咆哮着,站在外面的内侍宫女听得此话,早已汗如雨下,面面相觑,“皇上这是疯魔了吗?”
看着眼前的端颛顼,如玥挣不开他的双手,暗咬咬牙,直视着他发狂的目光,一字一字说道“我不爱你,也永不可能会爱你。”
端颛顼心如锤击,他九五至尊,富有四海,他从未对任何一个女子如此用心,哪怕是十分之一。可眼前这个小小的女子却弃如敝履。他狂怒的撕扯着如玥的衣服,紧紧把她搂在怀里,发疯般吻着她。如玥怕极了,革珠和其余仆从早已被内卫拦在室外,如玥强挣着,轻轻吐字“皇上如果再逼迫如玥,如玥只有一死,如玥绝不妄语”
端颛顼一下子愣在那里,心中的汹涌狂潮,脑中的如火情愫在这几个字下渐渐冷却,思想渐渐回来了。他强压下满心的怒火,轻喘着气,慢慢放开了如玥,目光深不可测的紧紧看着她,缓缓说道”你敢死,朕让你全族陪葬“说完,拂袖而去。如玥看着他离去的身影,一下子瘫倒在桌旁,心中喃喃着“沈腾,我该怎么办?”
当内侍把皇上刚才在邀玥殿中的话,一字不落的转到罗翩翩耳中时,她如遭雷击,原来她这个皇后之位是如此脆弱不堪,甚至连她腹中的孩子都可弃之不顾。望着眼前面如死灰的爱女,罗乾目光森森,他不能让皇上再如此任性胡为下去了,那女人留不得。
端颛顼把自已关在上书房已二天二夜,一众大臣内侍均惴惴不安站在房外,院中乌泱泱站了一大排人,但静得连根针掉地上都听得见。已是寒冬,但每个人均脸色凝重,汗浸额头。哗一声,又是一声碎裂巨响从书房内传出,一位内大臣吓得一下子跪倒在地,边上的人也惊得把头垂得更低。
罗乾回府安排妥后再进宫来,看到得便是这个景象。他不由得摇头叹息,一个人轻轻推开朱色大门,缓缓小心进入。
”何人大胆,无旨入内,不怕掉脑袋?“端颛顼怒喊着,众人皆为罗乾捏了一把。”皇上息怒,是老臣“ 端颛顼头也不回,语气略低问道 ”何事?“.........
众人心惊胆战的站在外面,竖耳倾听里面的动静。过了许久,门终于缓缓打开,二名内侍垂手站于门旁,端颛顼面色如水的走了出来,后面跟着躬身垂目的罗乾。
端颛顼看着屋前这些头低得不能再低的大臣,不觉好笑,语气略缓,扬声说道:“你们先回去各值其事,明日朝上奏事” 众人如获大赦,俯地便拜,高呼万岁。
隔日殿上,端颛顼听完各地奏呈后,缓缓的说道:”上节将至,给驻边将士的冬衣和节礼要速速拔下不得有误。另外哈尔一族如有所求,也尽量满足。皇后已有身孕,不宜操劳,后宫事宜暂由愉妃代理“
罗翩翩自那日起便闭门谢客,深居简出,以安胎为名再不问宫中事宜,但每天佩珠会事无巨细的把宫中事宜向她汇报,特别是邀玥宫的。
这日,愉妃照例来问安,望着皇后的肚子,愉妃深深掩住自已的不屑之色,轻抚自已那如水葱玉指上的翡翠珠戒,声色娇柔一如流水,轻叹道”如今也只有皇后娘娘这里皇上常来看顾,我那里已是冷若寒宫,久不见圣面了“。
罗翩翩听闻,只是微微一笑,轻语缓声:”妹妹说笑了,象妹妹这样才貌无双,皇上怎会冷落,不然怎么会把这后宫主事一职单交于妹妹呢“愉妃听闻,面露得意之色,但口中还是谦卑得礼 :”皇后娘娘过誉了,妹妹哪里及得上皇后娘娘万中之一呢,只盼着娘娘早获麟儿,早日把这个担子接了去,到时不要嫌弃妹妹无德无能就好。“
出了皇后宫中,愉妃并没有回宫,而是径直向着小镜湖走去,应已是深冬,镜湖旁空无一人,愉妃遣散了随从,独带了贴身侍女娥儿二人轻步缓行绕着走到了人迹罕至的望春桥。桥边假山回叠处,一位内侍模样的人早已候在那里。”公子吩咐,按计划行事,另外,京都禁卫军总领沈腾,此人身居要职,一定要提防此人,不能让他坏事“。”阿愉知道,请公子放心“
愉妃回到寝宫,散了内侍,望着娥儿沉声问道“你确认是沈腾一人送着如玥回来的?内侍亲耳听她说她不爱皇上?” 一丝冷笑浮现在她那娇柔如雪的脸上。
上元佳节,宫中处处张灯结彩。端颛顼自那日后,便不再来邀玥殿中,每每都留在上书房通宵达旦批奏章。内侍每天都把如玥的情况,事无巨细向他禀告。
这天,从皇后宫中出来,端颛顼看着宫檐廊宇上锦绣团簇,面露笑意心想 :“她昨天肯用了上元汤圆,汤圆乃团圆之意,天意团圆,人亦团圆。”不自觉信步来到邀玥殿外。
听得里面隐隐传来琴声,端颛顼令众人禁声,不用通报,便径自走了进去。
如玥这几日夜悬心,她久居深宫已好久没有父汗族人的消息,沈腾也是一面难见。思来想去,实无良策,愁绪难遣,对琴独坐,一首胡笳十八拍信手弹出。
端颛顼站在她身后,只见她白衣胜雪,皓腕轻扬,幽香暗浮,曲动心声,一时情动心摇,不知身在何处了,痴痴望着眼前的人。只想着“家国天下,我有她一人足矣”
如玥静静的弹着,弹着,自已都不知弹了多久,心绪起伏,琴弦忽断。她呆呆望着断弦,一滴泪悄然滑落。
端颛顼转到她跟前,忽见她美目含泪,一时心痛得不知如何是好。“好端端的,怎么哭了?”
如玥一见是他,背过脸去,不再理他。但这副娇柔的女儿态,却让端颛顼更加不忍。忽想起前几日愉妃的话,轻轻说道“明天是上元节了,我会让京都中还留下的你的族人进宫来,陪你过节如何?”听得族人二字,如玥怔了怔,心中暗自思度“他是禁军统领,明日也会来吗?”看了看端颛顼面色如常,如玥缓缓起身,走到桌旁,倒了一杯茶递给端颛顼。端颛顼惊喜若狂,接着茶并不饮,深深望着如玥的双眸,那个黑色深瞳里有个他,他强按着心中的狂喜,轻轻说道:“你若喜欢,朕让你族人长留宫中,日日陪你。”“不必了,明日一天足矣”如玥避开他那深深眼眸,轻声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