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豪门:总裁,别太坏第51部分阅读(2/2)

没有人知道他曾经有多喜欢,多爱这个女孩儿,只有他自己知道。

沈士君还记得自己第一次见到她时的情景,其实并不是他发现她的,发现她的是他的一位好友。

大学的迎新会,无数的新生涌入校园,身为学长的单身汉们,也借此机会开始狩猎。

好友一眼就在人堆里看见了林向晚,他斜着肩膀挤了挤沈士君道,“看那个丫头。”

她提着一只硕大的旅行箱站在熙熙攘攘送孩子入学的人堆里,她穿了一身不起眼的淡绿色的连衣裙,明明是个小小的人儿,却给人一种与世隔绝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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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章 葬礼

人潮如织,所有新生脸上难掩激动的心情,考入h大,对于他们来说,是人生中第一个大胜仗。/ 而她却平静得很,她冷漠的扫视着众生,就像是一尊肉身的佛像,仿佛看尽了人间悲喜,仿佛所有这一切都不值得雀跃欢呼。

“嘿,那丫头条挺顺,盘也不错,归我了哈。”好友嘻笑着凑过去,沈士君摇头低语,“你没戏。”

好友不服,对他挑眉道,“不信打赌,我拿不下这丫头,给你打一个月开水。”

“赌还不赌大些,一年的怎么样?”沈士君笑道。

两人击掌,好友径直过去和林向晚搭讪。

一般在这种情况下,男性学长总喜欢替新学妹拎箱子,可无奈林向晚的箱子像是铁铸的一样,沉重得让人根本无法在保持优雅的形象时还能成功将它拎起,男人试了很多次,衣服扣子差点绷开两颗,可箱子仍是纹丝未动。

沈士君在一旁瞧着,心中好笑,觉得自己的好友这次怕是要踢到铁板。果不其然,又努力一会儿,那女孩子已经开口不耐烦地道,“既然拿不动,那就滚吧。”

此话一出,沈士君和好友都皱起眉头,那女孩子却不在意地继续道,“怎么了?我说错了么?既然搬不动,还逞什么能?箱子下面有轱辘,滚起来会轻松一些吧?”

……

那一年,托了林向晚的福,他们宿舍都喝了一年免费的开水呢。

想到这茬,沈士君忍不住勾起嘴角,可心里却有一种无法抑制酸楚涌上来。

他其实一直都不了解她,他开始以为她和这所学校大多数的女孩子一样,家境优越,她身上穿戴的,都是当季的名牌新品,每天周末,都会有低调的豪车来将她接走,可她又和她们不太相同,她的朋友很少,也不热衷于各种学校活动,更是恋爱的绝缘体,对她来说,唯一感兴趣的事情,大概就是学习。

在h大这样高手如林的学校里,她的名次从来都在系中排到前十,沈士君经常可以在读书图看到她,她一个人坐在挨窗的位置,安静的读书……

相逢恨晚,人谁道、早有轻离轻折。不是无情,都只为、离合因缘难测。

如果早一点遇见她,如果早一点,找到她的人是他,那结局会不会不同?

沈士君无语的靠坐在棺椁前,将脸埋在双手里,久久地久久地,没有抬起。

和婚礼一样林向晚的葬礼并没有通知许多人,但到来的宾客却比想象中的多了很多。

以前单位的同事得了消息都来了,蒋护士长哭得眼睛像两只烂桃,和一起来的小护士们哭得嘤嘤地靠在一起,“你说人怎么说没就没了呢?平时看见小叶挺活泛的呀,怎么得了这么个要命的病?她辞职的时候我还说她来着,我还没给她介绍男朋友呢,怎么就离开了……”

蒋护士长是实在人,想到的都是实在的事,可也许就是因为她的话太朴实,所以让人听了就格外的伤心。

是啊,这么年轻,这么好的人,怎么说没就没了呢?

许明翡也来了,不过陪着她的不是钟昆,而是百里佟,若是林向晚还在,一定会抓着机会可劲向她八卦,可是现在……许明翡没哭,大概是因为已经哭不出来,她走到棺椁前,把手上的血玉镯子褪了下来,往林向晚的腕子上套,可是她怎么也套不下去,那个安静地躺在白色丝绒棺木中的女子明明已经那么瘦了,可是镯子就是戴不上。许明翡的嘴唇哆嗦,手也开始发抖,百里佟在一旁瞧不下去,就上前轻轻地搂住她,将镯子摆在林向晚的手边,将她半搂半抱着拖到一旁。

莫洛洛是从地中海直接搭着红眼飞机赶过来的,到了火葬场的时候身上还穿着齐膝的短裙,风卷着雪很快就把她的小腿冻得青紫,她紧咬着唇,靠在沈士君身边,一言不发,手指甲深陷在掌心里,扣出了血自己都不知道。

小珍和妈妈也到了,小珍肉肉的小手上戴了一双厚厚的毛线手套,她时不时地跑到叶楠身边,用自己暖和和的小手去捂他冰冷的手掌,等把叶楠的手捂暖了,她再跑回去,把手套戴上……如此往复。

还有好多人,陆陆续续的赶到。有林向晚医院的同事,也有曾经受过她治疗的病人,大家一一地送了花过来,然后静默的站在一旁。

叶楠呆呆地站在灵堂前,每有人来送花,沈士君就叫他回礼,小孩儿大概还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于是就懵懵地跟着沈士君的动作有样学样,这样安静的状态,一直到楚狄到来。

他出现在众人视线中的那一刻起,连空气都变得激荡,莫洛洛脾气直上前几步将他挡在灵堂外,“别再往前了,阿晚不想见你。”

楚狄抬眼望他,“她是我老婆,我为她送行,跟你无关。”

莫洛洛还想再拦他,沈士君一把将她拖了回来,他面对面和楚狄道,“楚先生若是真心想送阿晚一程,那自然好,请这边走。”

放了那么多天的尸体,本来就不会太好看,再加上此时阴云密布,楚狄一眼瞧见棺木中的那个人,心中竟是一惊,面对那张苍白得血色尽失的脸,他只觉得陌生,他不肯相信那就是她,那个生如夏花般的女子,她怎么可能变得如此恐怖。

身子不由自主地倒退了一步,沈士君却在后面推了他一把,“楚先生怎么不离近一些看?近一点,看得不是更清楚?怎么?难道你现在觉得害怕了?不敢看了?你当初派人下手害她的时候,怎么从来也不害怕?你知道不知道,我已经替她找到了心源,只要她乖乖的做了手术,我就有50的可能救活她,她还能再活几十年,她还能看着叶楠长大,你知道一颗心源有多难找?你知道我跑了多少地方才找到能和她匹配的心源?你知道她知道自己可以活下去的时候有多开心?她对我说师兄,你现在才知道原来我是怕死的,能活下去我觉得好幸运……楚先生,可是你却连这个最后的机会都不给她,你到底有多恨她?”

“我,没有。”楚狄低低地答着,沈士君的话就像是无数的钢刀,从他的心头刮过去。

他怎么会恨她,就算知道是她找人害的楚母的时候,他也不恨她,他只是觉得失望,他从来也没想要把她逼死。

可是……现实总是这样残酷。

楚狄被沈士君推着,向棺木靠近,鬼使神差般的,他伸出手,想要碰碰林向晚的脸,他总觉得她这个样子并不是真的,所以他只有亲手去抚摸她,去感觉她,才能让自己死心。

可就在他的手掌即将要碰到林向晚皮肤的时候,一直在旁边呆站着的叶楠突然发出一声凄厉的惊叫。

少年的声音又细又尖,像一条细细的钢丝勒住了人们的咽喉,让人无法呼吸。他突然冲了过去,跌跌撞撞地跑到楚狄旁边,狠狠的将他的手打到一旁,“别碰她!!!!”

谁也没想到,他会突然冲出来,楚狄和沈士君都被吓了一跳。沈士君完全没料到叶楠会在这个时候突然清醒过来,他上去想要抱住叶楠,可少年却像是一只被激怒的小豹子,他拼命地撕打着挣扎着,挥舞着他短小的手臂,争脱了沈士君的怀抱,冲到楚狄身边,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将他拖到一旁,“你别碰她!!!你走!!!我们不要你!!!”

他拼命地想要忍住眼里的泪水,可不管他怎么努力,眼泪还是如决堤的潮从他的眼眶里疯涌了出来,冷风一吹,他的脸立刻被冻得发红,“你答应过我不再欺负她的!!你答应过我会对她好的!!你这个骗子!!骗子!!大骗子!!!!我恨你!!我恨你一辈子!!啊!!!!!”

他的年纪还太小,不知道该用如何的言语来表达内心的愤怒与失望,他只是觉得痛,觉得害怕,他从来也不知道什么叫做恨,但这一刻,当他看见楚狄还想要出手欺负林向晚的时候,他终于明白了这种强烈的感情。

他有着超过自己年纪的敏感,在受到伤害时,他选择了闭合了心智来保护自己,但他不是没有感觉,他也能知道喜,怒,哀,乐,当林向晚亲吻他的时候,他也能深切的感觉到她对他的爱与不舍,只不过他无法表达自己的感情罢了。

可是现在……再也没有人亲吻他的额头,叫他宝贝,再也没有人在睡前哼唱一只走调的歌,故意逗他发笑,再也没有人,握着他的手,对他说,叶楠,千万不要忘记妈妈,以后长大了也要记得妈妈,记得妈妈最爱你,妈妈会永远保护你……

再也没有人,可以让他叫一声,妈妈了。

“妈妈……妈妈……”叶楠抽泣地跑到棺木前,他拉着女人早就冰冷如石头般的手,一遍一遍地叫着她。

没有人回应他。

站在一旁的人看到这一幕,早已泪流满面,沈士君别过头,紧紧地咬住了嘴唇,楚狄站在灵堂最靠边的地方,用手捂着胸口,没人能看清他的表情,谁也不知道他此刻到底想了些什么。

两辈人的恩怨纠葛,以为一辈子也无法忘怀的往事,在生死面前,变得如此渺小。

一场大火,烧光了所有的爱恨情愁。

————上部完—————

ps: 本文he结局,稍安勿躁。

另写完了上部,我好想休息几天啊……可以么?掩嘴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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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变奏

第1章 倾覆

26个月后,春暖花开,草长莺飞。

26个月的时间,近800天的时间,有些事情改变了,有些人不见了。

很多人已经想不起,那场在城市郊区所举办的葬礼,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人,任何感情是永垂不朽的,再多痛苦的往事,都敌不过时间的洗刷。

在h市轰动一时的楚氏涉及经济犯罪事件已经悄然落幕,那个曾经在h市商界举足轻重的企业,似乎在一夜之间大厦倾覆。

树倒猢狲散,关于楚氏的倒闭,很多人说是因为经济案件导致股市崩盘所以才让楚氏走向毁灭,也有人说是因为楚氏的总裁在公司生死存亡最关键的时刻突然如人间蒸发一般消失,让企业最终被东方集团如切瓜砍菜般瓜分,更有人说楚氏的倒闭根本就是一场政治家的阴谋,在这个市场上没有人能够独自做大,楚氏就是触了这个霉头。

但实际上,没有人知道楚氏关门大吉的真正原因,就连公司里的高层,也是知者甚少。

而真正知道实情的人,却早已从经济版的黄金人物沦落为娱乐版的花边新闻。

“楚少夜夜笙箫,流连花天酒地,不顾企业死活。”“昔日财经巨子如今颠沛落魄,夜宿街头被人误认为乞丐。”“母子反目为哪般,楚氏老妪今宣布与儿子脱离母子关系。”

有关于那个男人的消息,源源不断地出现在娱乐版的头条,他一脸胡渣醉熏熏的样子时常被记者拍到,但这也只是最初的那几个月,后来渐渐地,人们习惯了他的落魄,连娱乐版,也找不到他的消息了。

两年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有些人如流星般陨落,而有些人则如恒星般历久弥新,沈家长子长孙即将订婚的消息,在片刻间就风靡了大街小巷,成为了新的舆论焦点,人人都在好奇,做为这个城市正义的代表,高院院长沈从戎唯一的儿子的心上人,到底长了什么样子。

因为沈公子和女友平时太过低调,所以根本没人拍到准新娘的照片,越是看不见的,就越是勾人去看,甚至有好奇多事的人,在网上发出悬赏,谁要是能拍到那姑娘的正面照片,立刻就可以得到重金,一时间网民们就此事又激起千层浪……

“一片春愁待酒浇,江上舟摇,楼上帘招。秋娘渡与泰娘桥。风又飘飘,雨又萧萧。何日归家洗客袍?银字笙调,心字香浇。流光容易把人抛,红了樱桃,绿了芭蕉。”女子合上诗选,靠在古藤椅上,像只猫似的在阳光里眯起眼,对身旁的人道,“小白,你说过去的那些文人马蚤客,见到姑娘的时候都这样文邹邹的吟诗?不会好好说话么?万一人家姑娘听不懂怎么办?他不是白马蚤了?”

h市附近有山,翻过了山峦就到了邻市的地盘。邻市别名为茶市,该市由于地形的关系,所以当地人多以茶叶收成为生,家家户户都有茶园茶田,人人都是炒茶的好手。每到了四五月份的时候,整片整片的茶园开出各色的茶花,空气里泌人心脾的香气就会远飘万里,有些精明的商人就会将废弃的茶园改为疗养地,茶花开时,生意好到爆棚。

此时正是茶花将开未开的时候,女人就是身处茶园中间的一片小空地,身后靠着的躺椅旁就是一株小小的野茶树,她一动,树枝便微微颤抖起来,一树的白色花蕾,也随之舞动。

“有功夫研究古人的事,还不如先管好自己的,你的坟又被人刨了,今年第三回?”身材高大健壮的男人从躺椅后走过来,将一叠报纸扔到女人面前,然后顺手把女人身边躺着的那人小心翼翼地抱在自己怀里。

“又不是我自己去刨的,你凶我也没用嘛。”本应死了26个月的女人打了个哈欠,无奈道,“他愿意刨,就让他去刨嘛,反正刨完了还是他去埋,又不碍你什么事。”

“确实是不碍我的事,但你自己是不是也要有些自觉?你打算什么时候走?”男人挑剔地问道,一张冷峻的脸上写满了,你怎么还不走,你打算赖到什么时候,我的耐性是有限的表情。

林向晚捂脸,做西子捧心状,“龙先生,你不能这样无情无义啊,我们说好的,救人救到底,送佛送西天嘛,我的伤还没有好,哦,我的心好疼耶……小白,你快醒过来,你男人欺负我,你也不管管他。”

若是当年曾经参加过林向晚葬礼的人,看到这一幕,或者会被吓呆。没错,这个女人就是林向晚,26个月前在众人面前火化了,如今又还了阳。地府的日子应该过很好过,因为她看上去比两年前微微胖了一些,总是灰灰的脸上也显出了些血色,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长时间没晒过太阳,她的皮肤白的就像是白骨瓷一样,薄过薄薄肌肤,甚至可以看见淡青色的血管。

龙纪威挑眉,原是预备想好好问问林向晚什么伤养了两年还没有养好,但一听到林向晚提起小白,他的神色就变得柔软了起来。

小白,白静。

这两个字,如一道白月光,照开他心中所有的阴霾。他低下头,用嘴唇轻轻地碰触着怀里沉睡的女子,一声若有似无的叹息从他双唇的缝隙中滑出。

林向晚撇了撇嘴,把身子向后缩了缩,打算圆润的离开。可龙纪威紧跟着的一句话,却差点让她左脚绊右脚摔个五体投地,“你赖着不走也就算了,别招人过来,门口那个家伙,你自己想办法打发掉。”

不是每个人都有机会看到自己的葬礼,而且还是用直播的方式。

当枪响那一瞬,林向晚并没想到自己还能活下来,整个人被人打了个对穿,就算是身体健康的人也受不了,更何况是她。

可她确实活下来了,而且活得还不错。

具体发生了什么,林向晚并不很清楚,她只记得自己在迷迷糊糊之间,看见了沈士君,看见了龙纪威,看见了手术室里特有的明晃晃的大灯。

她听见从心脏监护仪里发出刺耳的尖叫,她记得那个时候的沈士君,他愤怒地对着自己大吼着什么,从他额头滴落的泪水,落到她眼中,辣的疼。

然后这一切就消失不见。

她持续的高烧,身体出现严重的排异反应,整个人被烧得神志不清,眼睛都烧红了。

那种被炭火灼烤的感觉实在是太难受了,难受得她一点也不想活了,可是沈士君却不让她死,他用了所有的办法挽回她,心脏几次骤停,他几次把她从死神手里硬抢回来,她真的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做,这个破烂的身体,她不要了不行么?为什么他一定要让他活下去,他难道不知道,她活得真的好累,太累了。

他们两个人就像是两个不肯向对方认输的敌人,顽守着自己的信养,不肯像对方妥协。

一直到那天,她葬礼的那天,龙纪威把她从病床上拎下来。龙纪威不是沈士君,他对她没有半点怜惜,说是拎,就是真的拎下来,他用一只手拽着林向晚的长发,把她拖到地上,一直拖到显示屏那里,他强迫她对着屏幕,然后让她看现场发生的一切。

“你是不是觉得你的命,因为是你自己的,所以就可以随意挥霍?你是不是觉得死了就能痛快了?你看看这些人,你要是真死了,就再也看不到他们了,你死了,一了百了,可是他们呢?”龙纪威在她身边低语,林向晚几乎听到了他磨牙的声音,“你知道不知道,有些人为了能活,有多努力?你要是真不想活了,我就给你一个痛快。”

他说着,手抓着她的长发将她的脖颈向后弯去,林向晚听到从自己脊椎上传来咯吱咯吱的声音,只要她说一个是字,龙纪威一个用力,就能将她的脖颈折断。

那样,她就真的死定了。

屏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