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姬妖且闲第2部分阅读(2/2)

“三小姐,你可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心脉受损?”婆主事敛了笑容,问道。

白苏摇摇头,心中感慨这具身子竟然比上一世还要破!又是先天不足,又是心脉受损,能活着简直就是个奇迹。

婆主事起身走到榻前,仔细端详她脖颈上的勒痕,“再修养半月就不会看见痕迹了,你现如今身体不好,学习书法之事便推迟到半月以后,眼下要好好养病才是。”

白苏对婆主事的话很有认同感,不管怎样,有一个健康的身体才能考虑其他事情。她也下定决心要好好养身体,毕竟心脉受损和心脏病是不一样,还是有养好的可能。

第一卷 女人只是礼物 第六章 才智惊人

白苏昨晚睡了一觉,精神好多了,早上起床时,刻意避开迟蓉香蓉,由十三服侍着,穿了一件能遮住脖子的宽袍。

用完早饭,白苏正百无聊赖的翻着《雍记》,侍女禀报,珍女来了。

珍女一进屋便看见了迟蓉和香蓉,实际上她昨晚就听说此事,不过面上还是不得不故作惊讶道,“迟蓉、香蓉,你们怎么在成妆院?”

迟蓉浅笑着答道,“回禀珍女,昨日老爷遣我二人过来照顾素女养病。”

珍女装模作样的寒暄几句,才到白苏榻前,明汪汪的大眼中压抑着涌动的泪水,“三妹,听说你昨天昏倒了?现在可好些了?”

白苏听得出她话语中的真心关切和感绪不可起伏太大,她的主治医生便推荐她时常看这一类的经文,倒是颇有成效。

念了一会,果然慢慢平静下来,随之而来的是铺天盖地的困意。

第二天快到晌午时,前院来人通传,老爷有请。

白苏扯扯嘴角,她昨天那一番作为,白老爷果然知道了吧。

这次没让人带路,白苏轻车熟路的便到了前院。前院的饭厅设在离主厅不远的地方,早就有侍婢在候在那里。

“三妹!”珍女清脆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白苏顿住脚步等她,只见珍女一袭鹅黄|色的深裙,宛如一只黄鹂鸟般蹦蹦跳跳的朝她跑过来。

看见这样活泼开朗的女孩,白苏面上不由自如的绽开一朵笑靥,纯净苍白,飘渺的令人想将她紧紧箍在怀中。

珍女笑的更欢快了,“三妹,你这般容颜,令我心如揣鹿,真真是美极了!”

她说白苏美丽的令人心里怦怦乱跳。白苏嗤笑道,“在你眼里,我便是再美,哪里又比得上俊美如玉的男子?”

白苏意有所指的将“俊美如玉”咬字清晰,那陆扬,倒也勉强当的上这几个字。

珍女正要再调侃她几句,忽听身后有人道,“三妹之容,绝世而独立,哪里是一般俗物可比。”

虽是夸奖的话,但语气中的鄙夷与嘲讽太过尖锐,白苏不由得回头去看说话那人。

三层阶梯之上站着一名十六七岁的白衣少女,肌如凝脂,唇似红樱,腰若约素,这样居高临下的站着便自然而然的带着一股欺霜傲雪之姿。

确实是个不可多得的美人。这大概就是那个抢了自己未婚夫的大姐吧!想到这个,白苏心中便对她提不起多大兴致,纵使这个女子确实美的倾国倾城。

见白苏这么直直的盯着她看,白絮心中略感诧异,探究的看着白苏双眸,而往日那一双写满胆怯的剪水秋瞳,如今却似一汪温泉,烟雾氤氲,看不清深浅。

“见过大姐。”白苏先朝她欠了欠身便不再看她,提步向厅内走去。

珍女瞪大一双杏核眼,抓着白苏的袖子,“干嘛对她这么客气,有些人不知廉耻的抢了自己妹夫都理直气壮,你倒是同她客气的紧!”

白苏瞟了一眼脸色倏然一变的白絮,对珍女淡淡道,“吃饭吧,不可让父亲久等。”

珍女虽还不甘心,却是忍了下来,随白苏一起往屋里走。

“二妹,听父亲说,有意将三妹送与陆少卿呢!”白絮在背后轻笑道,“听父亲说,三妹仰慕陆少卿,约了陆扬做鸿雁送情书”

珍女猛的停住脚步,不可置信的看向白絮,又转向白苏,“三妹,她说的,可都是真的?”

她就是头脑再简单,也能想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白苏竟然为了救她而把自己搭进去!那卫尉寺少卿——陆离,对女人如对牲口一般,在尚京城里是出了名的,即便他如今位高权重,相貌堂堂,也没有一个女子愿意嫁给他。

白苏心中苦笑,看着珍女欲哭还忍的样子,就知道这个单纯的小丫头在想些什么,她可没那种舍己为人的气度。

“还有,你自己与别的男人有染,为了赔礼,却要我这个嫡出的姐姐嫁过去父亲到现在还火着呢,你最好小心点。”白絮盯着白苏阴阳怪气的说道。

字字句句如针扎似的刺进白苏心里,胸口闷痛的厉害。以她身体的反应来看,这件事似乎也不是空|岤来风。

白苏并不了解这件事情的原委,也不想与她过多争论,便拉着珍女进厅去了。

白苏一进屋,一股浓浓的脂粉香气扑面而来,呛得她几乎咳嗽起来。她抬起宽袖稍稍遮掩鼻子,感觉好受一些了,才抬眼看过去。

饭厅内的摆设简单,最显眼的便是一张很大的饭桌,桌子低矮,所有人都是跪坐在锦缎棉垫上。

主位上坐的是白老爷和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女人,女人衣着华丽,面上涂的煞白,却依旧掩不住岁月的痕迹。右手下方,是三个男子,其中两个约莫已有二十岁左右,身姿端坐,仪态得体,而另一个却只是七八岁的孩子。三人眉宇间与白老爷有六七分相像,白苏猜测那是自己的兄长和弟弟。

白苏转头看向脂粉气最浓的左侧,竟是七位千娇百媚的美人儿。或明艳、或柔媚,各有千秋。

“父亲、母亲。”珍女朝主座上的白老爷和白夫人行了个半蹲礼。

白苏也有样学样。她身为妹妹,落后姐姐一步行礼是应当的,是以她的迟疑并没有惹人怀疑。

行礼后,珍女并没有急于入座,白苏也发现她身旁还站着两个十岁出头的女孩,两个女孩也朝白苏和珍女行礼,“二姐,三姐。”

直到白絮进来行礼后,姐妹几个才依次序坐好。

白苏发现这里十分注重礼节,长幼有序,所以接下来便不敢乱动,珍女做一步,她便跟着做一步。

所有人都坐定以后,侍女才将热腾腾的食物端上来。这个时代以肉食为主,一桌子菜上齐以后,竟然没有一道菜是单独的素食。

用餐时除了不可以说话,并没有特别的礼节,但笨重的筷箸和油腻的肉,再夹杂浓重的脂粉香气,对白苏来说简直就是酷刑。

饭厅里落针可闻,这些人吃饭连咀嚼的声音都没有。

直到白老爷搁下筷子后,所有人都立刻将筷子放了下来。

白苏松了口气,总算熬到头了。

白老爷接过侍女递来的水和绢帕,漱了口,拭了嘴,这才看向这边,“五日后便是考校之期,你们学业如何?子邵,你身为兄长,先说说吧。”

白老爷话落,为首的青年男子叉手道,“回父亲,儿下月便可出师,欲投连州公子。以儿的才学,必然能成为连州公子门客。”

闻得此言,白老爷面上浮起淡淡的笑意。雍国谁人不知,顾连州乃是太子少师,成为少师府的门客,也就等于投靠了太子。那等地方,一般才学是进不去的,白子邵敢如此肯定,必然是很有才华了。

“子渠呢?”白老爷摸着美须,笑眯眯的问道。

“儿儿如今学的是《孟子》。”白子渠声音怯懦,虽然一样行叉手礼,却不敢像哥哥那样直视着父亲。

四书五经是学子必学,虽然有很多人到老都还在研究四书五经,可研究和学习可不一样!白老爷的笑容渐渐淡了下去,显然对他的回答十分不满意。

白子邵瞥了弟弟一眼,唇角轻蔑的笑意一闪即逝。却恰好被白苏捕获,不过她也并没有多惊讶,同是二十岁,一个才华横溢,一个却只学到《孟子》,任谁都会轻看后者。

白老爷淡淡的瞥了最小的男孩一眼,那孩子一哆嗦,忙有模有样的行礼答道,“回父亲,子荇最近通读《周易》,颇有顿悟。”

白苏心中愕然,一个七八岁的小孩子,能看得懂周易吗?四书五经中,当数《周易》最为晦涩,古人用它来预测未来、决策国家大事、反映当前现象,上测天,下测地,中测人事。可见人人都可以看这本书,可真正能看懂的人却寥寥无几。

白老爷面色稍霁,看向白絮道,“絮儿向来是最省我心的,三个月后便出嫁了,为父特许你五日后旁观。”

白絮神色复杂,欣喜的表象之下失落暗生,柳家虽然富甲天下,她嫁过去做柳家未来的主母必然是锦衣玉食,但无论如何都只是商贾的身份。而白家地位低下,想要进王侯贵胄的门,必然只能是姬妾。

总算是喜忧搀半了。

“素儿,你呢?”白苏正忙着在心中理清这一大家子的关系,忽听白老爷点到她的名字。

第一卷 女人只是礼物 第八章 素女之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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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苏一惊,没想到白老爷会直接跳过珍女提问她。脑中有片刻的空白,不过只是一瞬,便又稳住了,她最近做了些什么,想必白老爷都一清二楚,于是据实答道,“女儿近来只读了《雍记》。”

白絮美眸中闪过一丝不屑,就如同白子邵对白子渠的那种鄙视,她十岁便通读《雍记》,也确实有资格鄙视白苏。

“父亲,四妹五妹怕也都读过雍记了吧。”白絮淡淡道。

白苏倒是不介意她挑刺,珍女却炸毛了,冷哼了一声道,“三妹向来都不爱读文史,这点父亲也是早就知道了的,但凭诗词歌赋,尚京又有几位贵女能与她比肩?”

白苏没想到素女竟然如此有才华,在古代,能赋诗作词的女子实在不多见,素女也算是个奇女子了。

提到这个,白老爷果然开心起来,一扫面上的阴云,“珍儿,你妹妹文史读的如何了?”

白苏偷偷在桌下扯扯珍女的衣袖,希望她不要说的太过,可珍女一心想压一压大姐的傲气,根本没有将白苏的示意放在心上,“三妹聪慧,可比连州。”

白苏心中哀叹,珍女果然很夸张。顾连州十二岁便中了状元,传说有过目不忘之能,如今又是雍国史上最年轻的太子少师。

“哦?”白老爷虽然昨天听了迟蓉的描述,却依旧兴味盎然。

珍女瞄着絮女满脸不信的表情,无不得意的道,“昨日女儿念《雍记》给三妹听,她只听了一遍,便能一字不差的背出来。”

这下,连白子邵都满脸惊愕。七名姬妾更是神色各异,有人高兴,有人不信,有人等着看好戏。白苏将她们的神色一一收入眼底。令她诧异的是,七名姬妾中有一个身着黄衣的美姬最是开心,那是种发自内心的高兴,而不是幸灾乐祸。

白苏心中疑惑,面上却不由自主的冲她轻轻一笑。

白絮轻哼一声,“三妹有这种才能固然好,但我如今却也背得出来,若我不说自己读过《雍记》,谁又知道呢?”

“三妹不过是为人处事低调。不像尚京城里现在的那些贵女,仗着自己嫡出身份,一旦被人冠上才女之名,便对自家姐妹不屑一顾了。”白珍毫不示弱的顶了回去。

珍女这反讽的话,说的太过直白,白絮俏脸一黑,冷冷道,“有你这么同长姐说话的么!”

珍女到底是有些怕她这个大姐的,而且又是当着父亲母亲的面,不好太过,只得扁扁嘴,嘟囔两句,却是没有胆子再顶嘴了。

这时,白子邵忽然插嘴道,“絮儿说的有道理,父亲,儿也迫不及待的想一睹三妹才智了!”

白苏目光浅浅的扫过白子邵脸上,他亲昵的叫白絮为“絮儿”,却只是唤自己三妹,关系亲疏一比可知,而他们两人很有可能是同母所出。

“不急。”白老爷抬手制止他们继续起哄,转而对白苏道,“据说素儿前些日竭尽心力的写了一首诗,素儿的诗词乃是尚京城中翘楚,为父倒是很有兴趣听一听。”

他将“竭尽心力”四个字说的别有意味,似是在警告白苏不要耍小心机。

白苏小心肝一颤,白老爷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问一封情书,说他安了好心,白苏再死一次也不信。至于他为什么觉得她写的一定是情诗,估计是与白素有关。那个诗词拔尖的少女,若是写情书,必然是用诗词罢!

她脑子里关于情诗的存储,没有一千也有八百,而现在,得看白老爷什么意思了。他当真要把自己的亲女儿送给那个视女人如敝履的陆少卿?

白苏一边在心里安慰自己“为生存的剽窃不可耻”,一边从所知诗词里挑选合适的。

“无需多虑,不过是一首诗词罢了!”白老爷语气中略有些不耐。

静默了一会,白絮见白苏依旧没有答话的意思,斜斜瞟了她一眼,“三妹不是一场风寒,将一腔才情也烧没了吧?”白絮丰润的唇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半是开玩笑的道。

气氛却未因为这个玩笑松弛,反而越发的凝重起来。

珍女咬牙切齿的瞪着白絮,瞪了一会,觉得没意思,又忙转头来,一脸担忧的看着白苏。

坐在主位旁边一直没有说的夫人,依旧表情淡淡,可是白苏却不经意的从她眼中抓住了一丝捉摸不定的情绪,似是欢喜,似是狠厉,又似是一种报复后的快感。

那名黄衫美姬终于第一个忍不住,开口求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