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离情聚第1部分阅读(1/2)
《情离情聚》
第1节情窦初开
龙听说“四伟大”1属龙,若干年后又知道自己的先祖是舜——轩辕黄帝,所以,在龙的潜意识中,感觉自己是龙子龙孙,血脉是高贵的,纯洁的,是可以主宰一切的。
但是,龙的降生地与伟人和先祖的诞生地相比,即不显山,也不露水,与风水宝地相去甚远,龙的出生地在东海之滨一座大城市的边缘,和海龙王是邻居。
龙的一生与命运进行过无数次抗争,在情感的旋涡中碰擦跌荡过数回,直到进入天命年,龙才清醒过来,才知道自己的一生只能是大浪淘沙中的一粒泥丸,因为,上帝并不垂顾龙的价值,而且,上帝不喜欢龙,尽管龙在幼年时颈脖上系挂过圣母玛利亚的头像。
龙到了普陀山,听到天籁的佛教梵音经歌之后,幡然醒悟,了空三界,认命吧!龙的故事从这里开始。——题记
动乱的年代,年少气盛的龙,不得不低下高贵的头,随着上山下乡的滚滚洪流,来到皖南山区靠近一条大湖的边缘村落,开始了脸朝黄土背朝天的5年插队落户生涯。步入漫漫人生路的第一站。
龙一走,带走了春的心和情。春是龙的初恋。
春是个养女,家境好,不缺钱,独缺手足亲情,所以,喜欢找同伴玩,还喜欢看小说。
一个周末,春又来找龙的堂妹,龙恰巧在厨房忙事。突然,春对着龙的背脊开口道“嗨,大妹去了哪里?”
龙与春有过几次照面,互相瞬间一瞥,一笑,从不搭话。
龙回转身,证实是春在问自己,抓了抓头皮,目光斜视着地面,“不知道。”声音像雨点。
春并不想离开,继续问这问那。
煤球炉上正在焖饭,一股焦糊味盘旋在空气中,龙急忙回转身,将饭锅调个边。等到龙再回转身,一串银铃般的笑声已经飘远。
龙有点后悔,后悔没有胆量和勇气正眼看春,哪怕是一秒钟的双目对视,也不至于落个雾里看花。龙出娘胎18个年头,这是第一次和姑娘单独谈话,感觉从未有过的一丝甜蜜,为此,龙盼着春的身影再次出现。
春的再次出现,手中多了一本书。
那天,龙已在厨房门槛旁边等候多时,见到春,眼睛一亮,鼓足勇气先搭话“大妹刚出去。”比雨点声大些,龙明显在献殷勤。
“我借了一本书给大妹,你替我交给她吧。”说完,春喜喜一笑。
“什么书?”龙边问边扫了一眼书名,龙将《三家巷》读成三家港。
“不是三家港,是《三家巷》,你喜欢看的话拿去看吧。”说完,春又喜喜一笑。
传书接书的瞬间,龙不再犹豫,不再胆怯,定睛打量着春。
突然,龙的眼睛一亮,而且贼亮,这道亮光来自春的双牟,龙发现,春的眼珠像黑宝石闪闪发光,发亮,更像一泓清澈的湖水,透明透亮,稍大的两片嘴唇,是那样的红润,充满光泽,脸颊是那样的洁白无暇,配上一头乌黑的清丝和较重的眉毛,更是黑白分明,连上嘴唇稀疏的唇毛都清晰可见,更不用说一笑一颦中展露出来的两排整齐洁白的牙齿。美中不足的是,春的脸盘略显宽大,双手因冻疮的缘故,手背上留有深浅不一的疤痕。
同时,龙的耳膜间回旋着春的嗓音又是那样的清脆,甜润,龙的心间猛然升腾起一股无可名状的情愫由中枢神经直窜脑下丘。
那两年,龙正在学画,《大众电影》画报上的美女头像见过不少,此刻,画报上的美女飞了出来,所以,从龙的审美观来说,春是自己心仪的,心动的姑娘。
一来二往,以书传情,龙感觉自己成了《三家巷》里的阿炳,春是区桃,同是邻居,同是妙龄。龙又感觉怪不得春如此酷爱看小说,竟然和自己的大姐一样,边吃饭边百~万\小!说,边织毛衣边百~万\小!说,恨不的边睡觉边百~万\小!说。
春的脚步从龙家的厨房跨进卧室,只用了短短两周,当龙看到夹在书中春的半身玉照起,少男少女之间朦胧的情丝开始慢慢加长,增粗,一张情网已将两颗羞涩的鹿心收紧。
初恋之前,龙从不照镜子,从不关心自己的长相,也从不眷顾自己的衣作打扮。自从春跨进龙的家门,他俩燃烧的激|情发展到耳鬓厮磨后,龙开始照镜子,呀!满脸的青春痘,龙想,难道春喜欢自己的青春痘?
春比同龄女孩早熟,养父母的床第之事,撩拨了她的春心,小说中的男女情爱催发了她的情窦初开,龙的帅气和重点中学毕业的光环朦胧了她的双牟,所以,龙成了她的心中白马王子。而且,一个白天,春必须更换几次内裤。
春来龙家,见到龙的母亲嘴很甜,阿姨长,阿姨短,与龙家其他人也很随和,还夸龙家收拾的比她家干净,地板一尘不染。平时,龙一天拖一回地,现在,上午一次,下午一次,地板都被拖得发白了。
当时,龙的父亲对龙的母亲说过这样一句话“这个小姑娘是个养女,在家中得不到亲情,又没有兄弟姐妹,所以,喜欢到我家来,你也不要去说长道短,她喜欢来,就让她多来来。”
几个月过后,龙的父母亲看他俩有戏,就向春的父母提亲,得到双方家长的允诺后,他俩的感情逐步升温,没有海誓山盟,没有玫瑰花的浪漫,更没有定情物的相赠,只有两情的相偎和相拥。龙感觉到整个世界只剩下他俩,感觉阳光只垂爱自己的到来,感觉世间万物在向自己招手致意。
1“四伟大”——“文革”时期对的崇拜,即伟大的导师,伟大的领袖,伟大的统帅,伟大的舵手。
春的父亲是改革开放前的个体户,母亲是退休工人,退休金有80多元,所以,家境较好。但是,龙的兄弟姐妹多,家境很差,要不是春是养女,春的父母肯定不会答应这门亲事。龙想,亲生与非亲生有什么关系,不去管它,这些都是他们大人之间讨论的问题。
那时,龙根本不懂什么叫门当户对,只知道两性相吸,两情相投。而且,听春说,春在家里得不到知热知冷的亲情,家里的重活都是春做的,每天去公共给水站提水,胸口时常隐隐作痛。春的母亲还经常骂她,说春只知道百~万\小!说,贪玩;还说,春的父亲刚开始知道春和龙在谈恋爱,打春,骂春,说春不正经,还扬言要先做了春。
为此,春表现的比龙主动,渴望将自己的真爱,真情,甚至身心全部交给龙。。但是,春是在校生,此事传到了她的班主任耳里,找她谈过话。春却一点也不怕,照样我行我素,照样一意孤行。所以,龙去春家很少,都是春来龙家。
春有个亲哥哥,已成家,平时,兄妹之间少有联系,自从龙爱上乐器后,春就专程去哥哥家,为龙借来一把小提琴。龙既不懂五线谱,也没有琴谱,却在简陋的厨房学着聂耳的样子,探索起西洋乐器和少男少女之间的癫狂。
那年头,谈恋爱看电影是恋人之间的必修课。其实,看电影是假,借电影院黑洞洞的场所行亲热之便是真。
有一回,他俩故意买了无人喜欢看的电影《地道战》,故意坐在后几排无人的位子,正当他俩在亲嘴之际,黑暗中,走来一个人,坐在他俩前排,突然,前排的人回过身,用手掌在龙的头上猛打了一下。一下子把龙打懵了,也打醒了。龙寻思,那个前排人,肯定是电影院的纠察,没把自己当流氓抓去,还算是手下留情了。
自此,他俩再也不到公共场所去亲热了,躲在家里,避开家人,偷偷亲热。
那年头,人的情感被禁锢的,龙回忆起1967年的一个夏天,自称是上海市“文攻武卫”的两个人,一到晚上,专门负责在龙家附近的农田里抓男女之事。龙也协助他俩四处侦察,把这当作一项神圣的任务。抓到的男女多半是年轻的,也有年纪偏大的。被抓的男女一副狼狈相,女的更是羞愧的无地自容,只能低头,不敢抬头。也有个别几个无所谓的。“文攻武卫”还津津乐道,向龙传授儿童不宜的经验,哪种人是,哪种人是暗娼,哪种人是谈恋爱,哪种人。
从初恋到热恋,他俩的感情像火箭的助推器,一冲到天,春得到了龙的自上而下的爱抚,如痴如醉,性的马蚤动进一步膨胀,但是,碍于少女的羞涩,又不敢直接表白。
一天下午,春涨红着脸,轻轻地神秘地在龙在耳畔呢喃“昨晚我做了个梦,你说让我看阴……。”春欲言又止。
“什么阴?”
“你的阴。”说完,春用眼光瞟了瞟龙突起的下身。
龙智商高,情商也不低,猜想春说的“阴”,肯定是阴颈,但是,龙还是迟疑了一下,用手臂揽着春的粉颈,贴着春的耳朵,忐忑不安地求证自己的猜测。
“恩。”春轻轻的一声“恩”,尽管像蚊子嗡嗡,确让龙感到五雷轰顶,春的早熟,逼出了龙那高昂的根。
春光乍泄的一刻,春的目光停留了数秒,然后像外科医生检查包皮,翻转了一下,龙在满足了春的好奇心同时,也增添了一份对春的好奇心,贴着春的耳畔揶揄了一声“你是个多情的……。”
“你说什么?”春突然打断了龙的后半句。
“噢——,没什么。”龙意识到自己的话可能刺伤了春的自尊,急忙含糊过去,又急忙将小弟弟藏起来。
入夜了,龙在床上回想白天浪漫的一幕,龙根不知趣地昂首挺立,接着,龙手也不知趣的把玩起来,突然,龙根的深处喷涌出一股岩浆,一阵快感骤然传遍龙身,一阵惊骇也同时窜进龙的大脑,怎么会这样?
那一晚,龙睡的特沉特香。
(待续)
第2节情泪难抑
龙与春的告别,既有浪漫的色彩,更有无言的痛苦。
10月中旬,春所在的学校去市郊学农,龙的一个哥们,小名叫黑碳,和春同班,因事晚去几天,龙将行程日期和路线告诉了黑碳,让他带着春在附近的公里上,来个飞车告别。
赴皖的车队有十几辆大巴,汽车开动时,没有激昂的口号,没有喧天的鼓声,只有哭声一片,像在为灵车送行。汽车缓缓向西驶去,过了延安西路,汽车越开越快,沿着318国道,向西急驶而去。
汽车开得越快,龙的心离春越近,离得越近,龙的心却越是忐忑不安一,春会不会准时出现;二,自己的座位在车门一边,要是春等在另一边,就很难相见。于是,龙的脖子左右扭转,脑袋跟着左右晃动,眼球远近环视,视线如机关枪一样扫射,直至聚焦中出现了两个身影。
是她,从远处奔来,挥动着右手,龙把上身探出窗外,拼命挥手,拼命呼喊“春——,等我的信,春——。”
驾驶员从反光镜里见到不要命的龙,猛踩刹车,龙的半边肋骨砰的一声撞向窗框的同时,一股烟尘扑向龙的眼睛。满车的知青大喊小叫,龙的身后左右射来无数双惊诧的眼光和驾驶员的呵斥。
大巴重新启动,绝尘而去,龙的耳畔传来春的声嘶力竭,春的身影,随着车轮的滚动,在龙的视线中渐渐模糊,慢慢湿润,龙的心也开始阵阵萎缩,渐渐黯淡。
5年的插队生涯,在车轮启动的一瞬间,注定了龙的命运必将与辛酸为伴,与坎坷为伍,与迷茫随影,与痛苦随身。甚至,当龙“鲤鱼跳龙门”——进入大学一年之后,还被梦魇缠身,无数次梦中惊醒,又恶梦难醒,梦到自己还在农村,还在炼狱中沉浮,还在。
到生产队的第二天,龙做得第一件事就是写信。给家中写信报个平安,给同学留个地址,春在学农,无法写信,只能用心来写,用歌来唱,用口琴来抒发。
那年头,越是禁歌,年轻人唱得越欢,龙常唱得歌有《莫斯科郊外的晚上》,《小路》,《红玫花儿开》,《喀秋莎》,都是俄罗斯民歌,情歌,好歌。还有南斯拉夫民歌《深深的海洋》,以及西班牙民歌《鸽子》。
龙有一把重音口琴和一管笛子,最喜欢吹奏的一曲是《远飞的大雁》,曲调舒缓悠扬,是一首歌颂“四伟大”的西藏民歌。于是,龙将自己比作歌中的大雁,飞向故乡,飞到了春的身边,再一次闻到了春的芳香,再一次吻到了春的舌尖甜蜜。
做了三个月的农民,白龙变成了黑龙,瘦龙变成了壮龙,春节临近,龙开始归心似箭。车到上海,天刚亮。一出车站,糯糯的乡音飘然入耳,倍感亲切,人未到家,心已到了家。
开门迎接的是龙的父亲,然后是母亲和三个弟弟。祖母听到龙的声音后,迈着小脚,艰难地跨进龙家房门,嘴里在不停地念叨“阿龙回来啦,回来就好,过年要团团圆圆,现在,就缺阿二阿三。”
阿二是龙的二姐,阿三是龙的哥哥。
“喔唷,又黑又胖,小块头变大块头了,春见到后,认不出你了。”龙的母亲边说边绕着龙的左右端详。
龙的父亲将刚沏的酽茶,往空杯里倒了一些,再兑上热开水“先喝几口,暖暖身子。”龙的父亲用了命令的口吻。
喝上暖暖的红茶,一股亲情顿时流遍全身。突然,龙感觉胸口发闷,用拳头咚咚捶了几下。
“是不是在农村挑担压伤了?”龙的父亲心疼地问道。
“有点,”说完,又补上一句,“从火车站到轮渡码头挑担走得太急,感觉。”
没等龙把话说完,龙的父亲又心疼的责怪道“戆大,这么长一节路,你怎么不坐公共汽车哪?”
坐了一夜的火车,而且是运牲口的棚车,龙感觉有点睏,吃过早饭,一觉睡到下午二点过头才醒来。龙的母亲说,春已来过了,提醒龙带上一些农副产品去她家,不能空手去。
踏进春的家门,龙的身价突然矮了一截,未来的岳丈鼻子哼哼两声算是对龙的回应,尽管龙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喊了一声“爸爸”。岳母还算灿烂,虽然够不上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称心,但是,面子上还是给足了龙,唯有春好似离水的鱼儿重入河,一下子欢蹦乱跳起来。
饭后,春的母亲详细打听龙在农村的一切,因为,等待着春的命运也和龙一样——插队落户。春的母亲希望春被分配到龙的生产队,即使不行,将来还可以想办法调到龙那里去。还希望将来小俩口早生贵子。还说龙能干,聪明,肯吃苦。又唠叨春是小姐,脾气不好,要龙照顾好她。
丈母娘设计的一幅美好蓝图,使龙深受感动。好像,龙和春结婚生子,白发到老已是天经地义的,不容置疑的,是水到渠成的,指日可待的。
分别3个月,好似小别胜新婚,龙春俩俨然成了小俩口,出双入对,摩肩接踵,他俩去的最多的地方是照相馆,因为,春有了心思,少女的心思是藏不住的“嗨,你猜猜看,我俩为啥要照相?”
这次,龙的反应有点迟钝,龙还在反复琢磨,照了好几次像,春不要自己掏钱,甚至吃面馆也不许自己花钱,龙除了感动,还有无言的名状。所以,龙总把自己比作保尔,春是冬妮亚,一个穷小子,一个富小姐,书中的两位主人翁最后分手了,我俩会分手吗?
“你在想什么呀?”春见龙不回她的话,语气不那么甜润了。
龙一个激灵,“噢——,我来猜。”龙猜了几次没有猜准,只能扮痛苦状。
“等一会儿你就知道了。”春故意保密,不愿把谜底透露出来,拉起龙直奔文具用品商店。
当春将一本封面印有“将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进行到底!”的影集递到龙的手上后,龙才恍然大悟,同时,耳边响起醉心的一句话“带上我的照片,想我时对着照片说说话,我会听到的。”
龙的眼眶开始湿润,喉间似乎有一团火在燃烧,龙急忙掏出春送给自己的一条手帕捂了捂双眼,但是,一汪情泪依然难抑。
(待续)
第3节少年释怀
龙春两家相距仅一箭之遥,所以,串门很方便,春家的重活都让龙给包了,这叫有钱出钱,有力出力,每到吃饭的当口,丈母娘吩咐留饭,龙都会找借口开溜,因为,那年头,家家都是计划供应。龙家的伙食比不上春,所以,春也不愿在龙家打牙祭,再说,春毕竟是个未过门的媳妇,也怕邻居们看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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