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部分(2/2)
她浓浓的眉毛下,一双秀气的大眼睛朦胧地望着我,脸蛋上一片嫣红,小嘴儿喃喃地叫着我“叔,你真好,你真好,我的好叔叔……”
这一晚,我们睡在了一起,我无法形容抱着一位少女全身涂满浴液的光溜溜的身子洗澡时的旖旎风光,只记得她涂满白色泡沫的麦芽色皮肤,那娇羞中却带着活泼可爱的表情和我嬉戏的场面。
最后我无法自控地命令她,用温柔的小嘴儿和涂着浴液的小手帮我发泄,过于滑腻的小手无法握紧我的阴茎,小妮子露出又羞又恼的表情,当我在她嘴里发泄,喷了她一嘴的精液时,她的脸上露出征服了我的情欲的喜悦。
我抱着她滑溜溜的身体一觉到天亮,她睡觉时声音细细的,像只温柔的小猫,同她做爱时的主动、狂野绝不相同。我知道,随着她的长大、成熟,石雁儿不知还有多少火辣辣的热情没有发挥出来呢。而我,也已深深地留恋起她可爱的身体和年轻女孩活泼的朝气,而不舍得放弃她了。
第二天,当我和石雁儿坐车赶回去时,已经尝到爱的滋味的雁儿,一刻不停地腻在我身边,时而温驯得像只小猫咪,时而趁人不注意时偷亲我一下,唉,看来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情窦初开,已经尽情沉浸在爱的海洋里了。
我想,我应该找机会告诫她一下,因为一旦这件事被别人知道,对她,一个未成年的女孩,无异于一场灾难。对我,也是一样。而她,显然还不知道问题的严重性。
可是,我不知怎样开口,心绪如乱麻,一会儿想着承包采购站的事,一会儿想着开办厂子,加工农产品的事儿,又想着怎样不要被别人发现我们的关系,因为石雁儿,根本不是个能沉得住气,藏得住心事的人。
我尽力地避免去想玉儿嫂,因为我实在难以想像如果被她知道我和石雁儿的关系,她会如何生气,如何伤心,索性不去想她,心里抱着得过且过的念头。
只是,我万万没有想到,我刚刚回去,就必须得面对这个问题,从此开始了长达几个月的痛苦冷战。
山村小站之玉雁双飞回到那山清水秀的田园,心里是很愉快的。这一天,憨厚老实的老刘带著几个帮工把新收来的东西都已分门别类,整理停当,只等我过秤结帐了。很是忙了一阵,把人都打发走了,货物上车拉走,我有些疲乏地躺在炕上,点了支烟醒神儿。石雁儿也跟著忙了一阵子,额上见汗,脸蛋儿红扑扑的。
她看见我累了,乖巧地没来骚扰我,打开水缸看了看没有水了,便转身出门。
过了会儿,石雁儿挑著两桶水回来,倒在缸里,然後开始刷锅做饭。这时候的石雁儿沉静、温婉,透著灵气的大眼睛闪著成熟的韵致。炉灶里的火渐渐旺了起来,传出米饭的香气。石雁儿坐在灶旁,不时地填些柴禾,又手脚麻利地摘著青菜,我看著她俏美的样子,忍不住问她「雁儿,你还这么小,以後好好上学,没准可以有大出息呢,为什么要跟著我呢?」石雁儿回头凝视了我一眼,那双平时充满野性灵动的眼睛,充满了温柔,她低下头,一边摘菜一边轻轻地说「我不是读书的材料,念两年书不当睁眼瞎就得呗。」她顿了顿又说「叔,我不是缠著你,你要是不喜欢我,跟我说声儿,我一定不给你添麻烦。」我好奇地问「那你为什么要……你不知道这种事对女孩很重要吗?」石雁儿手停了一下,静了一会儿,才说「我喜欢你呗!」我摇了摇头,对她说「你呀,也怪我……不该……唉,你太轻率了。」石雁儿拿著菜叶的手抖了一下,没有抬头,就那样僵硬地低著,忽然哽咽著问我「叔,你是不是讨厌我?」红红的炉火,呼呼地向外喷著火苗,我分明看见一颗晶莹的泪珠滴在她的手背上,心里不由一痛。那还很稚嫩的肩膀悄悄转过了去些,我看见她偷偷抬起手来拭泪。心里暖洋洋的,我也温情地对她说「雁儿,我没别的意思,只是觉得你还小,说实在的,在这小山沟里我还是个人物,其实在城里,我也啥都不是,你这样子,太吃亏了。」石雁儿还挂著泪痕的俏脸转了过来,笑盈盈地说「叔,你别嫌我小就成。」她红红炉火照耀下灿烂的笑容真的好美,那是年轻、朝气的,神采飞扬的笑脸。看我盯著她的脸看,石雁儿居然知道害羞了,她见腆地垂下头,幽幽地说「叔,你和咱山里的男人不一样,你心眼儿细,和女人说话从来不是粗声大气的,你那个样儿……嗯……那个气质,和咱山里男人是不同的,其实我早就喜欢你了,可是我知道我是个山里的野孩子,我配不上你,也不敢想……直到那天我看见……」她咬了咬唇,这个动作像极了玉儿嫂,她羞怩地用衣袖半掩了脸,低低地说「我才敢想……」她疑疑的目光注视著闪烁的火苗,眼神里充满了对幸福的憧憬和希望,用梦幻似的声音说「我一个山里女孩儿,能想什么呢?这一辈子,就想著能找个好人家,就心满意足了。」这时的她,有著和年龄不太相称的成熟,向我吐露著少女的心扉,我呆呆地听著,听她继续说著「我也不知咋想的,其实我知道你是大地方的人,你不可能娶我,可是就……」她回望了我一眼,说「你别嫌我小,我奶奶不到十三岁就嫁到我们家了,比我现在还小呢。再说……」她的声音略带些恨意「我爹和……她,差得岁数更大,还不是在一起过?」我知道她说的是玉儿嫂,叹了口气说「雁儿,其实……她……唉,她不一样。」石雁儿抢著说「都是女人,她有啥不一样?」回头盯了我一眼,似乎怕我发怒,口气又软下来「我娘也比爹小著十来岁呢,那时我爹可宠娘呢。」她似乎想起了一家人其乐融融的场面,脸上挂上了甜甜的微笑。那种俏丽的表情,非常可爱,同玉儿嫂感到快乐时的温柔、和煦的风情完全不同,「风情」两字,女人不到一定年龄,是强做不来的;男人不到一定年龄,给他看也是看不懂的。我不平地说「所以……你恨玉儿嫂,是么?」石雁儿不吱声,低下头去摘菜。我继续说「玉儿嫂多么不幸,你不是不知道,再说你娘是怪你爹偷偷送钱给自己的老娘,吵架喝药死的,那时玉儿可还没嫁到你家呢,能怪谁呢?你爹没有兄弟姐妹,没人照顾怎么见人?这些年来,你爹又卧病在床,你姐妹俩要上学,玉儿嫂里里外外一个人忙,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如果换个女人,她肯吗?」
石雁儿被我说得脸蛋儿通红,她低声辩解著「我……虽然从不肯叫她什么,其实我心里也知道她的好,她到我家以後……」说到这儿,石雁儿忽然抬起头来,瞪著一双大眼睛,委委屈屈地怒视我「还不都是因为你。」「呃?我……?」。
「我爹有病,妹妹又那么小,我家真的离不开她呀,她……以前吃过男人的亏,从来都不正眼看男人一眼的,可是自从见了你,你们……,我怕她一狠心,扔下我一家人跟你走,那我们可怎么活呀。後来,我又看到她二妗子争地的事儿,怕她临走再把我家的果林、山田都抢走,我……我好怕……呜呜呜……」说著石雁儿委屈地捂著脸哭了起来。我忙丢了烟头,过去抱著她的肩头抚慰她,可是她抖动肩膀,挣脱了我的双手,小姑娘哭起来一发而不可收拾,多少天来的委屈、担惊受怕都向我发泄出来。我正温言软语地哄著她,忽然一下子醒悟过来,生气地说「好呀,石雁儿,原来你……你找我,就是希望把我从玉儿嫂身边抢走,不让她和我在一起对不对?你还真有心计,也真舍得下本钱呀。」我是真气坏了,站起来就要走。这回换石雁儿发慌了,一把抱住我的腰,泪还没干的俏脸挂著讨好的笑,腻在我怀里不撒手,温柔可掬地说「我没有,我没有,我……一开始是这样想的,可是……更重要的是,我确实喜欢你呀,而且……而且……」她柔情万千地贴在我怀里,拉起我的手摸在她发烫的紧绷绷的脸蛋上,轻轻摩挲著「而且自打前天晚上以後,不管有没有什么理由,我都想你,都喜欢你,我再也不舍得离开你了。」她抬起头,一脸的娇羞,黑亮亮的眸子纯得像一泓水儿。我想起那晚她含羞忍痛,任我轻狂的温柔和娇俏,一腔怒火化为乌有,我轻叹著「雁儿,你这只小妖精,我生命中的小妖精呀。」一边深深地吻上了她的小嘴。
石雁儿个子还不到我的肩膀高,她双手搂著我的脖子,踮起脚尖,热烈地回应我。
我的舌头在她甜蜜的小嘴里恣意品尝,撩拨著她柔软灵活的小香舌儿,手从她的肩背滑下去,贪婪地在她丰盈、结实的美臀上捏弄著。小妮子年轻稚嫩的身体,对我的爱抚反应非常快,她陶醉在我的亲吻和抚摸里,嗯嗯地轻吟著回吻我,配合地挺起小屁股,享受我的挑逗。我被她稚嫩的肉体和热情所激动,我急急忙忙拉开裤链,掏出庞大坚挺的阴茎让她握著,石雁儿欢欣于我的迷恋,握住我的阴茎,一边套弄著,一边吸住我的舌头索吻。我喘息著揽住她的细腰,一边按揉她小巧的鸽乳,一边说「等会儿,先锁上门……再……」我向门口望去,就像从天而降一枝巨箭把我整个人钉在那儿,我愣了,傻了,一双眼睛也直了。玉儿嫂,是玉儿嫂,她站在门口,脸色像纸一样白,一双原本温柔的眼睛,就像一个突然听到自己被判了死刑的人那样地呆滞,看到我发现了她,她惊恐地後退了一步,有些晕眩地扶住了墙。我惊心不已,万万没想到她会提前回来,更想不到会被她撞见这一幕。我只惊叫了一声「玉儿嫂」,就张著嘴说不下去了。我的一声惊叫唤回了玉儿嫂离体的魂魄,她身子一震,惊醒过来,慢慢地,嘴角绽开一丝凄凉的笑意,眼泪簌簌地滚落下来。我迟疑著想凑上前去,但我只靠近了一步,玉儿嫂就像受了伤的哀兽,猛地发出声嘶力竭的一声惨叫,转过身飞奔出去。这一声惨叫,让我心里一激灵,那是怎样凄凉绝望的叫声啊。那是一个受尽了生活的磨难、对人生已经丧失了希望、打算认命地渡过一生的善良女子,当她的生命中出现了头一个所爱的人,把自己全部的身心都托付给了他,却被他在自己的心上狠狠地插了一刀,尽情地羞辱、玩弄她,她父母双亡,无儿无女,只有一个有名无实的丈夫,本已把我当成了她感情上的全部寄托,现在,她却亲眼看到我用著和勾引她时的相同手段,对她幼小的继女下手。这比单纯的背叛、另找女人更叫她心如刀扎。我连追上去的勇气都没有了,呆呆地站在那儿,一动也不动,直到石雁儿摇晃著我,呼唤著我,却得不到回应,吓得抱著我号啕大哭起来,我才慢慢惊醒过来。我曾尝试著去找她,可是她根本不再看我一眼,在她的心里,我根本已是一个卑鄙无耻、玩弄女性的人,我用尽心机占有了她,玩腻了又趁常去她家的机会诱骗了她年幼无知的继女,她不只恨我,还恨她自己,恨自己那么蠢,害了自己也害了别人。我每日都尽量抽出时间去她家里,起初她只是冷冷地躲我,後来不再躲我了,无论我说什么,做什么,她都像是没有听到,我有在她面前,她就像根本没有看到,我拉住她,她那寒冷的目光可以令人冻结,使我不得不乖乖地撒手。她本来还算丰腴的身子越来越瘦,脸色总是苍白的,瘦得下巴尖尖的,一双眼睛显得更大,却已毫无神采。我的情绪也越来越差,石雁儿自以为一切都是她闯的祸,在我面前总是怯生生的,像个受气的小媳妇儿似的,想法设法逗我开心,可我一想到玉儿嫂伤心的样子就无法平静下涞。说实话,如果她不再爱我,离我而去,我尽管伤心,也不会就么难过。可是每天看著她受著煎熬,独自一个人慢慢舔拭被我对她造成的深深的创伤,我就心痛、难过。果实沉甸甸地压弯了枝头,满山的树叶红的、黄的、绿的、交相掩映。玉儿嫂仍然不肯听我说一句话,但是她和石雁儿已经恢复了关系,石雁儿见了她憔悴的模样,认为是自己的错,但她还不敢承认自己勾引我,而我也不能无耻地叫一个小女孩去做这样的解释,而且第二次已经是我的错。而她也认为是自己引狼入室,坑了雁儿,对雁儿有一份歉疚之情。我听雁儿讨好地告诉我这一切时自然很是高兴,就让雁儿带话给她,她只给我回了一句「要好好待雁儿,否则她死也不会放过我。」我真的绝望了,每日饮酒大醉,醉了就把偷偷赶来服伺我的雁儿按在炕上,幻想著玉儿嫂的样子无休止地索取,雁儿只是默默地承受,被我弄痛的时候也只是含著泪忍受著。公司破产的事已经成了事实,小站也已莫名其妙地成了我的私有财产。可是那位蔡经理却因为贪污、侵吞国有资产进了监狱,不知是不是因为这个小站在庞大混乱的公司帐上太过渺小,整个公司重新审查评估拍卖了,也没人提到我这里。我工作没了,货也没了销路,於是一咬牙,拿出全部的积蓄购置了机器设备,改造了厂房,开始根据市场热点赶制各种山货制品。秋天悄悄地凋零了,零落的树叶已经化做漫天的飞雪。我在繁忙中闲下来时,每每望著玉儿嫂家的方向发呆,那山上茫茫的白雪,山顶绚烂的晚霞,成了我最大的精神寄托,恍惚中,似乎那双如水的明眸,依然在那凝望著我。雁儿放了假或放了学,总是来陪我。我和玉儿嫂之间的战争,使她的心也深受煎熬,倍受折磨,她努力地在玉儿嫂面前诉说我的相思,又在我的面前讲述她的憔悴,她只想看我和玉儿嫂之间露出笑脸,别的无所谓了。工厂生产得很顺利,这些农民因为是按件取酬,没有一个偷懒耍滑的,货品堆到仓库里成了一座小山,我才想起出售的事。这一天,傍晚的时候,我才从省城赶回来,心情低落到了极点。那些销售商场、超市都有自己的购货渠道,尽管我将价格压到了极低,仍然被他们客客气气地打发了回来。我的积蓄全投入进去了,这使我心急如焚。怎么办呢?我一个人坐在静静的屋子里,默默地抽著烟,无计可施。这时候,石雁儿急匆匆地闯了进来,自从上次发生那件事之後,她变得文静了许多,到我这来从来都是蹑手蹑脚,大气都不敢喘。我吃了一惊,忙问她「雁儿,出了什么事?」石雁儿带著哭腔说「叔,我爹快不行了,我家也没什么亲戚,你快去一趟吧。」我听了大吃一惊,连忙披上外套,和石雁儿往山上赶。冬天的山上寒冷料峭,树上都是光零零的。傍晚的时候更是冷风瑟瑟,我俩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在山路上,到了玉儿嫂的家,已是一身大汗。我跺跺脚上的积雪,走进屋。挂著厚厚的门廉的里屋正传出阵阵哭声。我心中一跳,难道老石头已经……。哭声很大,那是石燕儿的声音。此时玉儿嫂的声音传了过来,多日不见了,乍一听到她的声音,心里真是激动万分。玉儿嫂幽幽的声音传来「都是我不好,我是个不祥的女人,是我害了你。」老石头急咳了几声,叹著气的苍老声音传来「玉儿,快别说了,人吃五谷,谁没个生老病死呢?你别听那些个长舌妇嚼舌头,我这病有些年头了,和你有啥关系,唉,只是我这一去,苦了你们了。」玉儿嫂嘤嘤的哭声传了过来,我心中也不禁有些惨然。老石头咳著又问「我不是……咳咳咳……,叫……雁儿找华子去了吗?怎么还没回来?」我听到这儿,忙掀开门廉儿走了进去,说「老石,我来了,你怎么病成这样?来,我背你下山,咱们去医院。」老石头想说话,可是胀得脸通红,却说不出话来,他一边摆著手,一边咳个不停。我误会了他的意思,跺著脚说「老石呀,这时候还心疼钱?我开厂子钱也造得差不多了,可这些钱还拿得出来,走。」我走过去,就要扶他起来。老石头乾瘪的大手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腕,又咳了几声,苦笑著对我说「别……费那劲了,我捱了这些年了,我心里……咳咳…清楚,一身的病哪,这回是挺不过去了。」石雁儿听得也是泪珠儿直滚,老石头转脸对玉儿嫂说「玉儿,你把两孩子都带出去,我有几句话,要和华子说。」趁此机会,我才偷眼看了玉儿嫂一眼,她的形容憔悴,好像大病未愈,一双杏眼哭得红肿起来。她没敢迎上我的眼神,低著头拉著燕儿,和石雁儿一块儿出去了。老石头脸上泛著病态的潮红,他喘息著望著我,低声地说「华子,这一年多来,亏了有你帮衬著我家,不然我一个瘫老头子,这家里,早没法维持下去了。」我眼睛也有些湿润,对他说「老石呀,别这么说,我听了心里也不好受。」老石头让我扶他起来,倚在枕头上,对我说「听说,你现在办了个厂子,打算在这地儿长住了。」我以为他是想把孤儿寡母的托我照顾,就说「是啊,老石,现在在城里要是没钱,比在乡下还难过呢,我打算长住在这儿了,回去也只能干干个体,快三十的人了,还能有啥出息?」老石头脸上露出一丝安慰的笑容,盯著我的眼睛,缓缓地说「玉儿跟了我几年,受了不少苦,她是个好女人啊。你要是真心喜欢她,可别辜负了她。」我大吃一惊,脸色刷地一下白了,瞪大了双眼看著这一直病卧在床的老人。老石头没理会我的惊讶,自顾自地说「说起来,我对不起她呀,当初帮她还债,娶她过门,就图她心好,能帮我维持这个家,唉,挺好个姑娘家,不知是哪个没天良的害了她,再加上那些长舌妇,结果屈在我这儿,这些年,我从没看她真心地高兴过,直到遇见你……你别打岔,让我……把话说完,我早觉出来了,这些日子,不知你们怎么了,她心里苦,我看得出来,可我也知道,你不是个坏人,是能好好对待她的,把她们托付给你,我也就可以安心地去了。」我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脸上有些发烧。老石头说了这些话,已经累了,他喘著躺下,对我说「我有些後事的安排,白天叫了村长和支书来,都说明白了。唉,我是拖不过去了,累啊……」他昏昏沉沉地睡过去了,我又坐了一会儿,掀开门廉走了出来,玉儿嫂三个人都在过堂里站著,看来是听到了我们的话,玉儿嫂和石雁儿的脸色都有些发白。几个人就这么闷坐在那儿,到了後半夜,小燕儿悃得不行,玉儿嫂让也昏昏欲睡的石雁儿领著她去睡下了,剩下我们两个人枯坐在油灯下。我轻轻咳了两声,压著嗓子说「你……都听见了?」
玉儿嫂呆呆地出神,没有理我。我凑过去,问她「你都听见了?」玉儿嫂一惊,寒著脸没理我,起身就走。
我急了,一把抱住她,她拚命地挣著,哪里挣得脱,她又不敢大声,怕让人听见,忽然她一低头,我只觉得胳膊一疼,她已经死死地咬住了我的手臂。血流了下来,玉儿嫂的身子也一下软了下来,趴在我的身上,我抬起她的头,见她已经泪如雨下,喃喃地说「你为什么这么欺负人,为什么这么欺负人……」那神情哀婉凄绝,令人痛心。我心里又酸又痛,不知说什么好,玉儿嫂低声哭泣著对我说「雁儿还那么小,你怎么狠得下心,干出这种事?我原还打算好好供她上学,我没上大学,想让她好好学习,将来能有出息,你怎么狠得下心把她给毁了?」
泪水打湿了我的衣襟,这时石雁儿流著泪从北屋里走出来,一下子跪在玉儿嫂的面前,哭著低声说「你别怪他,其实是我不好,是我……」她哭著把事情经过说出来,玉儿嫂听得呆住了,好半晌儿才轻轻叹了口气说「傻雁儿,我怎么会做那种事呢?我怎么会改嫁给……」她说到这儿脸红了一下,看了我一眼,继续说「我怎么会狠心抢你们的财产呢?」石雁儿哭著说「是我犯糊涂,刚才在里屋听了你的话,我都快臊死了,你别怪华子叔叔,而且……而且我是真的喜欢他的。」我一听这话,就知道坏了,果然,玉儿嫂的脸又一下子白了。嗵,雁儿呀雁儿,我怔在那儿,心里暗暗叫苦,知道这一下叫她回心转意,怕是比登天还难了。老石头一觉睡下,就没再醒来。一家子三口女人哭成一团,老石头这一枝只一个独子,倒是叔伯兄弟不少,大家都赶来帮忙,倒让我这根本不懂农村办丧事规矩的人松了口气。忙完丧事,村长宣布了老石头的遗言,他开的山田、承包的果林平均分成三份,玉儿和两个女儿一人一份。玉儿不肯要,但她一个妇道人家,没有份家产将来两个女儿一嫁,怎么过?所以村长没听她的,按照协议写了合同,让三人签了字按了手印。一切忙完了,我才想起自己还有一堆焦头烂额的事,这两天再试著和玉儿嫂说话,她又开始不理我了,好在态度上已经缓和下来,我用老石头对我的托付试她,也不再说的斩钉截铁了。我知道她内心其实是多么希望能找到一个真心爱的人,托付此生啊。可是她善良的心里认准了我不应该辜负雁儿,而且经过老石头的事,她也愈发认定自己确是个不详的人,怎肯一嫁再嫁,惹人笑话?我虽恋恋不舍,但山下的事也已迫在眉睫,必须尽快进城找到销路,只好怏怏地告辞了。进城跑了多处地方,总是处处碰壁,最後在一个大型超市,总算总经理肯听取我的意见,他是个仪表堂堂、风度翩翩的中年人,姓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