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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发的恼了,蹙眉的轻咬着下唇,黑眼半眯间一个冷哼,掐不死她,吓死她总是好玩的。思忖下,寻个角落,闭上双眼耐心的等着。
渐渐天黑了,入夜了,圆圆的月儿洒下清辉满地。伺候着美人和小公主歇息了,熄了烛火,宫人们也退下了,宽大的屋子里静悄悄的,因而听得清床上那亲昵的母女轻浅均匀的呼吸之声。
夜半时分才是鬼的天下。从角落里出来,唇畔微微的挑起一个弧度,似笑非笑,宋菱歌飘『荡』在屋子中央,轻缓的舞动起她虚浮在空中的身子。
睡梦中,仿佛感知到了什么,沉睡的女人猛然的惊醒,不安的睁开了眼睛,圆亮的黑眸中一览无余满是惊惧。
怕了?斜扬起嘴角,宋菱歌淡淡的嗤鼻一笑,做了亏心事,还怕鬼叫门?
女人瞪大双眼,竖起耳朵,抱着臂膀看着,听着。清幽的月『色』皎洁如玉,透过窗子洒落满屋,为沉暗的夜更添了几许的神秘。明明无风,但纱缦会动,轻灵的飘飘『荡』『荡』。明明无雨,但窗棂轻响,似雨落尘埃。明明无人,但隐隐有哭声传来,似幽灵哀嚎,似冤魂低泣,让人『毛』骨悚然,而且那声音近在咫尺。
幽夜,幽魂,幽灵。“鬼,有鬼,啊……”女人果真吓着了,张牙舞爪的,连滚带爬的下了床,惊恐的大喊大叫,叫声很是凄厉。“来人呐,快来人呐。”幽夜里,这般尖锐的声音传出有多远。小女孩子也因为美人的叫声,而吓坏了,大哭不止。一时间,哭声,叫声,那叫一个『乱』。
随着一阵脚步声凌『乱』,已歇下的的宫人又匆忙的赶来,或燃起烛火,或上前安慰,一阵的忙『乱』。宋菱歌飘『荡』在女人的对面,双臂环胸的斜睨着女人,阴笑连连。
顾不得小女孩,女人紧紧的抱着自己,脸『色』惨白若纸,身子颤抖的眉眼间四处『乱』看,喃喃的自语,“鬼,有鬼。”
虽然满屋的人,她仍觉得背脊生寒,头冒冷汗,直觉的有人在死死的盯着她,环顾四周,四下无人。慌『乱』的心紧缩成一团,难道是她做了亏心事,心里不安?可是,她不是听说,神鬼怕恶人吗?她不介意做个恶人,她已经做了很多亏心事,如果真得能让神鬼也惧她,那才是真的称心呢。
鬼,有鬼,对了,她前些时候不是请了驱鬼的灵符带在身边呢。想着美人不由得胆子微微壮了一点。强压下抖索,美人大声的嚷嚷开了,我的灵符呢?快快给我找出灵符来。贴身的宫女急三火四的找出灵符贴于床头,这才止了美人的叫声。有了灵符,有了人气,有了灯火,惊惧的心慢慢的平稳下来,重新上了床,搂着被她吓坏的小女孩躺下安歇。
灵符吗?驱鬼用得吗?用二根手指来回的弹动着灵符,宋菱歌笑得好不开心。
回眸看看女人,阴恻恻一笑,想睡吗?好呀,睡吧,我们梦里相见。
想着不怕,可女人的心总是不由自主的怦,怦,怦,跳得异常的清晰,飞快。不安的瞪眼看看这儿,看看那儿,久久的无法睡下。夜『色』渐渐清减,天快亮了,不知多久,女人也渐渐的放松下来,沉入梦乡。
幽幽的黑境里,长身的宋菱歌飘飘『荡』『荡』的浮于眼前,脸上青紫,鼻口是血,带血的唇瓣一张一合,有血不断的从口中溢出,顺着嘴角长长的流出一道血线,嘀嘀嗒嗒的滴落,那嘀嗒声很轻,却重重的敲在女人心尖,让她心颤不已。她害怕,她想喊,她想跑,可惜她动不了,只能瞠圆双目,张大嘴巴呆呆的看着,看着。
血渐渐的不流了,脸上逐渐的褪去了青紫,变成惨白,惨白的,一抹声音从她血红的唇瓣中溢出,声音幽怨飘渺——还我命来,还我命来……幽恨着盯着女人,狰狞的脸,细长的弯曲的十指如爪子般渐渐伸向了她的脖子。女人嘴张得大大的,她想叫,叫不出来,她想跑,却迈不开腿……
卷名 下山入红尘 第四章 醍醐灌顶忆前生
第四章 醍醐灌顶忆前生(本章免费)
恶毒的女人后来是不是被吓死了,她不知道。(免费小说请牢记xiazailou)因为冥冥中被人拉扯着,入了茫茫暗夜,黑不见五指,晃『荡』其间,茫茫然,没有方向,没有目的。窒息的感觉压抑着她,如无头的苍蝇『乱』闯,『乱』窜,直到累极了。静寞的坐下,闭上眼睛,慢慢抚平纷『乱』的气息,慢慢任思绪远去。
脑子里空白无虞,突然,又好象有什么要奔涌而出,不想思考,放任自己的神游。不知有多久,一个机灵,忽然如醍醐灌顶,记忆的闸门大开,一个个画面如电影镜头在脑海里放映,久久不息,添满了她所有的空白。
不曾想,那记忆却是如此的不堪,让她惊恐,让她心伤。
那是她的几世轮回,那是她的不堪过去。如果能够选择,她宁可不要想起,不要这所有的记忆。
那一世,她是个『妓』女,花红楼中的花魁娘子,开了苞,一条玉臂千人枕,半点朱唇万人尝。一朝如愿被良人赎回家,受宠有孕,失宠生子,良人无心,正妻有意,用了毒,夺了子,一卷草席,弃于『乱』葬冈。
那一世,她是个小家碧玉,母为婢,后为妾,受尽正房及姐妹的欺凌,又因貌美惹祸,竟被姐姐找人将她『j』污,休辱至死。
那一世,她为宫妃,受尽荣宠,不过是一枚棋子,一个阴谋,丢失的心被他不屑,妖娆的身被他赐给属下享用。她一头撞墙而亡,只落得万花桃花开,冷心无人望的下场。
那一世……
上一世,她是个孤儿,无盐却极有才华,白手起家,终有了自己的事业。功成名就时,她仍是孑然一身,爱情近在咫尺,却早已失了纯真。失笑的放开心怀,放眼世界,她喜欢上游走天地间的开阔,却死于飞机失事的意外,尸骨无存。
她扪心自问,究竟是做错了什么,为何上天要如此的惩罚于她,让她几世不得善终。
已是惩罚了她不得善终,为何还让她此时有了全部的记忆,让她恨,让她痛。
那记忆中每一世的痛,正在一点点的叠加,累积,刺透她的心扉,让她痛不欲生。眼前一黑,终于不再痛。
睁开眼,满室明亮。简单的一个小屋,竹墙,竹窗,竹门,竹桌,竹椅,鼻端弥漫着淡淡的清竹香。
思绪回笼,慢慢的坐起身,这小小的身子?她还活着?怎么可能?
下了地,头有些昏沉。按按额头,闭闭眼睛,吸了口气,她慢腾腾的走出了竹门。门外,满眼的绿,满眼的竹,一条羊肠小道辟于竹林间,清风拂面,竹香惬意。
“醒了?”一个女人的声音。
倏然的回头,一个女人站在身侧。入眼的,那是怎生的一个女人,妖娆的外貌极尽的妩媚,可是眉目间涤『荡』的万千光影却纯然清澈,洗尽了她所有的妖艳,突显得圣洁却又亲切。
又是一阵的炫『惑』,女人后来和她说了什么,她又不记得了。
后来,女人成了她的师傅。师傅告诉她,她是她救回来的,她解了她身上的毒,这不可能?她都成鬼了,怎么可能还会被救活。可是,她的确还活着。难道师傅她不是个人,是个神?神秘一笑,师傅说以后她会知道的。
后来,师傅教她学医术,学毒术,学易容。这些她喜欢,想想她曾死于那些毒物,不止一世,因而学得极其用心。如果有机会,她要让那些害她的人尝尝毒物的滋味。
后来,师傅教她琴,棋,书,画。因为前世的记忆,这些她学得也很轻松。
后来,师傅告诉了她很多的武功的招法,各家的所长,让她背了许多的秘籍,却不让她习学,说她先天体弱不足,说她怨念,恨念太深,怕她一个不留神易走火入魔,只是教了些皮『毛』留待自保,这让她叹息不止。如果早有绝世的武功,她何至于几世冤死……不教就不教,也许师傅说得对,她心里的确有很厚重的恨,只怕真得会走火入魔。其实不单单练武会走火入魔,人如果沉湎于恨的情结中,也一样会让人误入心灵的魔障而无法自拔,这个道理她也懂,所以她尽量的让自己学会平静,慢慢磨灭恨欲。许是为了补偿不能学武功的缺失,师傅教了她一种绝世的轻功,易学的让宋菱歌都纳闷。怎么吃了一粒『药』丸,练了一套心法,练起轻功就身轻如燕了,因而越发的觉得师傅不简单。
后来,师傅还教她……
俗话说,山中无甲子,一晃十二年过去了。
一个夏夜,用过晚饭,沏壶新茶和师傅坐于月下,星辉满天,月『色』朗朗,晚风习习轻轻地拂面而过。
月下,屋前,一张竹桌,二把竹椅,一壶新茶,二个青竹杯,品着新茶,满眼的竹影摇曳,清透的茶香沁人心脾,一切宜然的让人忘忧。每每这一刻总能让宋菱歌身心放松的欲歌,欲舞。
端起杯,抿了口茶水,师傅侧过明艳的脸,看着微仰着头望天的宋菱歌,皎皎的光影晕开在她的周围,银辉下高挑的身子玲珑的曼妙生姿,粉薄的朱唇,唇瓣微启。唇边一抹淡淡的笑靥,梨涡隐现。盈亮的水眸,半眯半媚。随意的坐着,毫无淑女的风范,却惬意的让人嫉妒,一颦,一笑,不自禁的风华妖娆,媚『色』无边。
觉察到师傅的打量,宋菱歌随意的微侧下头“师傅,有事?”
“嗯,有事。”微微的摇摇头,师傅宠溺一笑。这丫头已有了『迷』『乱』天下的资本而不自知。
眨了下眼睛,略略的坐好身子,宋菱歌浅浅一笑,轻挑的眉梢下,一双妙目清澈无尘。
“师傅,何事?”
“菱歌,你知道你在这山上呆了多久吗?”
耸耸肩,不甚在意的笑道,“不清楚,但看我身体应该有些年头了。”是呀,初来竹林时她还是个五岁小童,现在已是妙龄少女。
师傅宠溺一笑,“十二年了。”
配合着师傅的笑,她稚气的瞪大了眼睛,拢圆了嘴巴,“噢,有这么长时间了,怪不得我长大了。”每每和师傅的调笑总能让她不经意的回复少女的无忧。
“想下山吗?”
想都没想,干脆的回绝道,“不想。”
师傅为她的干脆微微一怔,顿了一下,“为何?”
敛起笑,宋菱歌轻摇了头,淡淡的出声,“天下虽大,无有我家。世间虽好,虚世浮华。倒不如此刻的逍遥,自由,充实,惬意。”
无奈一笑,师傅半晌无言,宋菱歌也转过了头,继续望天,卖呆,品茶。
“人活一世,自有本命的因缘。你的磨难本是你生命中的一个劫数,你的使命才刚开始,此处怎可长留于你。”停了一刻,师傅幽幽的说。
呵呵一笑,宋菱歌晃了晃头,“劫数?使命?师傅,我想你一定知道我的来历,一定知道我几世轮回的苦楚。”
转回头,盯盯的望着师傅,宋菱歌吃不准师傅是不是真的清楚,她只是大胆的猜测一试。
师傅回望着她,好一会儿,浅淡的点点头。
“啊?”这下换宋菱歌懵懂了。师傅果真不是人,是神吗?
“你知道凤凰涅盘,浴火重生的故事吧。”
一旁宋菱歌无语的点点头。凤凰涅槃,浴火重生,每五百年,垂死的凤凰就要投身于熊熊烈火自焚,燃为灰烬,在肉体经受了巨大的痛苦和轮回之后,才能从灰烬中得到新生,成为辉煌永生的火凤凰。难道,她也是垂死的凤凰,要受这几世的轮回之苦?
师傅了然的望着轻嘲而笑的宋菱歌微微一笑,“不用疑『惑』,和你想的差不多。”
突的瞪大了眼睛,凝望着师傅,看着师傅一脸的郑重,宋菱歌恍如泄气的皮球,没个样子的瘫于竹椅上,再不看师傅,更不想知道师傅将要说什么。
“菱歌,你是天朝的公主,有些事避无可避。就如眼下,朝纲混『乱』,『j』人当道,百姓疾苦。”
身子未动,只是唇角弯起淡薄一笑,宋菱歌幽幽的回道“这与我何干。”
耳畔传来师傅轻声的叹息似有若无,缓缓的声音很是轻柔的娓娓道来,“你的使命便是缘于此……
卷名 下山入红尘 第五章 清风月影话端详
第五章 清风月影话端详(本章免费)
朗朗月『色』清幽似水,映『射』在师傅绝美的超脱凡尘的脸上,淡抿的笑颜越发的圣洁,轻然的声音柔柔的,若春风拂面暖入人心原来,师傅本是天上的神女,这块大陆就是她修为的最后的劫数。(看小说请牢记)为了这块大陆,为了人们不再受尽疾苦,她用尽了心力,教会了人们开垦土地,种植粮食谷物,种植蔬菜瓜果,兴修水利……并建立了凌天王朝,给了人们一处丰润安宁的休生养息之地,她为此也回归了天庭。
而我本是她点化的一个小仙,随侍左右。一次意外,我竟把师傅视若珍宝的玉碟打碎,更糟糕的是那碎成十块的玉碟碎玉竟跌落人间,因而也有了我几世的磨难。而这最后的三块碎玉就在这个大陆上,这块大陆也因为这三块玉碟碎片,因为无暇玉(并不知晓它只是玉碟的碎片,皆因这上古的神器本身的鸿蒙紫气光芒无限因而得无暇玉的美名),更因得无暇玉者得天下的谬论纷『乱』了几百年。而分别得了无暇玉的三个诸侯有了得天下的借口,各自拥兵,划地为王,一时战争四起,凌天王朝逐渐的分裂成四个国家……
师傅慢慢的讲述,似在追思着远久的一段回忆。可宋菱歌听着,恬静的心扉却翻涌起狂涛,越听心越沉,听到后来,竟似掉入寒潭,深不见底,寒透心扉。
怪不得记忆中,每一世,她都会有一块晶莹剔透的泛着紫光的玉。而这一切的苦难,竟缘至她的过失,竟是她苦果自食,那苦楚,那哀痛,伤透了她的心,没想到,竟是这般缘由,这让她情何以堪。失措的笑夸张的漫起,宋菱歌心底蜂拥着浓浓的哀伤,咬紧唇瓣仍是止不住珠泪的滚落。
那么,她这一世的苦,这一世的难,就是为了这最后的三块玉碟,为了收集它们。
这结果,知了不如不知。不知,她会恨,她会怒,她会学着平静,有着情欲,有着希望。如今知了,她如何恨,如何怨,那苦楚,那哀痛,一切皆为空。
合上眼睛,伸手抚在胸口,心痛得如针芒在刺,一下一抽搐,一下一深痛,长长的叹息,随着泪水的滑落冲口而出,似要呼出她心中所有的痛。
相看无言。只在淡淡的摇首间,怜惜的轻叹似有若无从师傅口中呼出……
良久,略扬头,牵强的挑出一丝涩涩的笑意,比哭还要难看,水润的双眸遍布红丝,满眼沉寂的望向师傅“师傅,您接着说吧。”
心,痛极了,不知为何痛。麻木了,也就不痛了。
既是使命,就该有它的因缘是非,就该有它的前因后果。这使命,是她这一世的本缘,她如何逃脱的了。既是避无可避,不如不避,不如面对。
斜睨过哀伤的宋菱歌,低垂的头,不时掉落的泪,月影下流泻的是说不出的凄婉。师傅略略的颦眉,又是一声轻叹,雅然的清笑慢慢,缓缓的继续她的讲述后来,原本一统的凌天分裂成南越国,北齐国,西陵国和凌天四个国家。
南越地处大陆的最南端,二面环海,另二面分别与凌天和西陵国接壤。南越的水运发达,盛产各种水产,国内有举世闻名的造船高手,水军的力量最为强大的。
北齐在大陆北侧,是个很特别的国家,那里以女子为尊,王者为女人。当然也不是说男人就是附属品,男人同样的出相入将,领兵掌权。民间男子可娶妻,也可嫁妻,听起来似乎是个人权平等的理想国。北齐的名山大川很多,盛产各种珍稀灵『药』和珍禽异兽。
西陵与北齐和南越接壤,有些广袤的草原,高山和沙漠,那里矿产极为丰富,有兵器必备的矿藏和各种的宝石矿。北齐人很粗犷豪放,也颇有野『性』。
而被瓜分后的凌天,以平原和丘陵为主,农业发达,农产品极为丰富,也因此为其它三国所垂馋。再有毕竟是创世之初的中心,这里交通便利,商业也发达。
因为实力不同,四国战争一直分分合合,你争我夺的。百多年下来战争劳民伤财,使得人们流离失所,哀鸿遍野。当权者终是意识到这样下去的后果不堪设想,因而谋定议和,战争也终有了休止,形成而今的四国鼎力。谁知,又经过近百年的休生养息,四个国家都积蓄了各自的力量,实力增强,而今其它三国蠢蠢欲动,为一争天下的欲念,纷争又起,民不聊生……
眼神悠悠的不知望向何处,静静的聆听着,蓦然间,一个冷哼嗤?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