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来我不老第1部分阅读(1/2)
《你不来我不老》
开篇1
永丰村是位于淮北市北边的一个小村庄,和淮北同属一个省区,如果你是从淮北来的大概会惊讶于这里的破败和落后。谁能想到,距离淮北仅仅八百多公里的地方会是这样一番景象。没有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只有满眼灰扑扑的农家小院;没有车流不息的高架桥,只有一下雨就泥泞不堪的黄土路。
如果是在六月份,你还可以感叹一下这里的绿树成荫和那一大片金灿灿的春小麦比明信片上的风景更为美妙,可到了这个时候,连田地都是满眼的荒芜,仿佛生命耗尽的枯草,还覆着一层薄薄的,没来得及消融的白雪,只让人觉得萧瑟衰败。如果硬要找出一个能让人夸赞的好处,那大概就是这里的空气质量确实很好,没有现代工业的污染,也少有汽车尾气的排放。淮北的现代文明和灯红酒绿都从来没有蔓延到这里。
孟光霁坐在车里,看着山坡下那几间新盖起来的红砖平房和勉强能够称作操场的院子,终于忍不住燃起一支香烟。高级汽车的密闭性往往更为优越,很快这辆黑色的路虎里就变得烟雾缭绕,即使是坐在副驾驶的位置,蒋乐怡都有些看不清楚他的表情。
“别下去。”蒋乐怡的一只手才按在车门上,孟光霁立刻出声阻止。“我在这看看就好。”
“好个屁!”蒋乐怡忿忿的低咒一声,“你不是来看她的吗,不下车怎么看得到!在这能看什么,就看这破平房和土院子!孟光霁,我一直觉得你坚定果敢,是个男人,这会儿别让我瞧不起你!”蒋乐怡说着又要去开车门,却仍旧没有快的过孟光霁,伴着一声轻响,车门被牢牢锁死,任蒋乐怡再是用力也无法打开。
“孟光霁!”蒋乐怡气愤的吼了一句,声音里却带着丝丝哽咽,“你这样到底是要干什么?”
孟光霁扭头看向身旁蓄着干练短发,妆容精致,原本妩媚俏丽的女人,此刻却因为生气和难过表情有些扭曲,连眼眶都泛了红。
“看什么看,我是被你的烟呛得。”蒋乐怡说着转过了身子,脸也向窗外看去,抬起右手迅速的在脸上抹了一下。
孟光霁没有说什么,停顿了一下还是把烟掐了,烟蒂丢在烟灰盒里。车窗被降下来,外面冷冽的空气扑进来,刚才残留的一缕白烟袅袅升上来,转眼就散了,缓解了车内呛人的空气,孟光霁的视野也清晰了许多。
山坡下的院子里,一个男人站在最东边那间房子跟前敲了敲门,门打开,走出一个年轻的女子。她穿一件鹅黄|色毛衣,外面套着花布棉坎肩,一看就是村里人自己的手艺。孟光霁看着那个男人走进屋里,不一会又走了出来,她还跟在他身后,两个人说了些什么,她朝他挥挥手,之后那男人就背起一只双肩背包离开了。
“你放不开又何必强装。”蒋乐怡伏在孟光霁旁边显然也看到了他目之所及的光景,意有所指的瞅一眼他紧攥的拳头。恰巧一位老伯赶着驴车经过,好奇的看一眼停在路边的汽车,经过车窗时顿了顿,半弯着腰,操一口浓重的方言,问道“你找哪屋的?你是谁尼”
孟光霁看一眼老伯,默不作声的将车窗升了上去,同时发动了汽车,“我们该回去了。”
“真的不去看看?”蒋乐怡仍不死心,然而回答她的只有引擎的呜呜声和车尾掀起的一阵烟尘。
开篇2
“苏老师。”一个清脆的声音在苏沛耳边响起,她转过身看着站在一旁的孩子,脸上立刻浮起一个微笑。“赵燕玲,昨天期末考试才结束,你今天就急着来刺探军情了。”
被叫做赵燕玲的女孩十多岁的模样,一头乌黑的发丝束在脑后,用橡皮筋绑起一个马尾。她趴在苏沛桌边上,笑的有些羞涩,半张脸都隐在手背后面,露出一双半眯的大眼睛。
“怎么,是怕自己考得不好?还是太有信心了,想知道自己是不是第一名?”苏沛笑看着这个腼腆的小姑娘,当年她初来永丰村支教的时候,赵燕玲刚刚辍学,她特意去了她家里家访又把她带回了学校,那时她才念三年级,如今已经是毕业班的学生了。
赵燕玲摇摇头,“我不是来看成绩的,苏老师,我来给你这个。”小姑娘说着从斜跨在身上的棉布背包里掏出一个黑色的塑料袋,苏沛打开来看,是两盒桂花酥。
“我爸爸回来了,他让我拿给你的。”赵燕玲的父亲在淮北打工,每年只有春节的时候才会回来,像今年这样算是回来很早的了。桂花酥是淮北极有名的特色点心,苏沛从前一直是很喜欢的,只是来到永丰村以后就再没有吃过。
“苏老师,我记得你以前说过,最喜欢桂花的香味。”
苏沛看着小姑娘一双满含期待的眼睛亮晶晶的,拒绝的话便说不出口,只得摸摸她被冻的通红的脸蛋道了声谢谢。之后小姑娘就欢快的蹦跳着出门了。
冬天的白天总是很短,当夜幕降临的时候,苏沛把批改好的卷子收拾起来,摆在桌角上。前些天就已经答应了村长,期末考试结束以后所有的支教老师(其实也不过五个人)要去他家里吃顿饭。苏沛才把桌面收拾整齐,就听到村长边喊着“苏老师”边拍打那扇可怜的木板门。
苏沛赶忙去把门拉开了,笑眯眯的对着来人说“肖村长,我才批完卷子,正要过去呢。”肖村长对苏沛这样的青年支教老师很是看重,也帮了不少的忙,所以苏沛对这个四十多岁的中年汉子也十分敬重。
“不急不急。”肖村长笑着对苏沛摆摆手,一脚踏进屋里,“苏老师,有人到村委会找你,说有要紧的事,我就把人带来了。”
苏沛疑惑的看着肖村长,再一转头就看到立在门边,风尘仆仆的年轻男人。
“……孟溥?”苏沛又惊又喜,这是三年前决定离开时她最难舍的人,也是她最感亏欠难偿的人。“你怎么来了?你……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想知道你的行踪还不算太难。”孟溥一边说一边伸出手,疼惜的抚了抚苏沛已经蓄长的黑发。三年的时光似乎在她身上留下了很深的痕迹,尽管容颜未改,她身上的气息已经有太大的变化。一个二十五的年轻女孩,真的应该沉静到这种地步吗?
“苏沛,你知不知道这三年里我有多想你。”孟溥猛地将苏沛拉进怀里,紧紧抱在胸口,就像三年前在机场时那样,仿佛稍一松手她就可能消失不见。
“孟溥……”
“苏沛,跟我回去吧……家里出事了。”
十年之初
苏沛在念初中之前算是个很活泼很大胆,甚至有点野性的女孩子,她的这种野性源自于乡间生活的无拘无束和奶奶对她的宠爱纵容。苏沛的父母在她有记忆之前就分开了,父亲苏正林如同镇里大多数年轻男人一样到大城市里寻求发展,和苏沛生活在一起的日子屈指可数,而关于母亲,那只是苏正林醉眼迷离时念起的一个名字。
当和苏沛相依为命十二年的奶奶突然去世,苏沛在经历了惊慌,悲痛,茫然和无措的情绪后又燃起了一丝丝的希冀。奶奶已经不在了,家里再没有可以照顾她的人,那么父亲应该是要留下来和她一起生活的吧?或者她也可以跟他一起走的,尽管她有些舍不得这里的玩伴和院子里的葡萄架,可是如果能自此和父亲在一起,那也是可以的。虽然苏沛对母亲没有具体的概念,也并不太奢求得到母爱,但她对于父亲的爱,却是与生俱来也从未磨灭的。
遗憾的是,在奶奶去世后的第二个月里,苏正林在和大哥苏正东商量后,便为苏沛居住十二年的小院找到了买主,苏沛的监护人从奶奶赵秀琴变成了大伯苏正东而非父亲苏正林。
从十二岁到二十二岁,苏沛在淮北生活了十年,在大伯家住了六年,这期间的很多事情她都慢慢的遗忘了。可第一次来到淮北的景象,以及踏进大伯家第一天的每一个细节,却一直存在于她的脑海里,异常清晰。
经过四个多小时的火车,苏沛和大伯苏正东在拥挤的人流中走出了淮北火车站。苏沛居住的镇上也有火车站,苏沛曾经和隔壁的孩子去那里捡过废铁,那只是一个很小的站台,一年到头也没有多少旅客在那里上下车。苏沛没想到淮北火车站有这么大,是镇上那个小车站的好几倍,单是站台就有八个,外面还有个广场,比学校的操场都要大得多。汹涌且脚步匆匆的人群让苏沛感到一阵莫名的恐慌,她紧紧攥住大伯的衣角,生怕一个不小心自己就会被淹没在人潮里,那么还无法独立生存的她又该去哪里呢。
在外人的眼里,大伯比父亲有出息,他年纪轻轻就离开了家乡跟着师傅学技术,之后在淮北机械厂当了工人。大伯娶的老婆也是厂里的工人,这样的双职工家庭让多少乡下人羡慕,可惜工厂改革的时候两个人一起下了岗,经济来源就从领工资变成了卖早点。
苏正东虽然下岗了,住的却还是当年工厂分配的灰色五层楼房。一层四户人家,本就狭窄的楼道里因为堆满了陈年旧物显得更为逼仄,有时候甚至要侧着身子才能通过。 苏沛跟着苏正东爬上三层,在左手边那一家门前停下。苏正东抬手在黑暗的空气中拉了一下灯绳,啪嗒一声,门前便亮起一片昏暗的桔色灯光。一道灰扑扑的防盗门打开后是一道绿漆木板门,大伯母顾月娥的大嗓门就从那里面传出来。
憧憬新生
“哎呦,你怎么才回来啊,这两天都要累死我了。”顾月娥一边说一边接过苏正东手里的旅行包,把他们让进屋里。“沛沛也过来了,快进来,这楼道里苍蝇蚊子多,当心放进屋里来。”
苏沛听了话立刻闪身进来,看着面前身材丰腴的圆脸盘女人道了声,“大伯母好。”对顾月娥,苏沛并不很生分,但也说不上多么熟悉。前些年每年寒暑假的时候,或是她,或是大伯,就会把儿子苏杰送回小镇,由奶奶照顾。那时候他们还是双职工,苏杰一到放假就成了没人管的疯子,只有塞给老家的奶奶。不过到了镇里,苏杰依旧是疯的像个活猴似的,连带着苏沛都是跟着他上树摸鸟,下河抓鱼,活脱脱一个野丫头。
顾月娥嘴角扯了个笑,摸了摸苏沛的头,“乖,快把书包摘下来,淮北的天气比镇里可热多了。先喝口水,擦把脸,瞧你这一脸汗快成花猫了。”顾月娥说着把一只罐头瓶子递给苏沛,那里面是晾着的白开水,苏沛接过来咕咚咕咚咽了几口,嗓子眼里那冒火一样的感觉才稍微好一点。
“哎。”顾月娥用胳膊肘拐了苏正东一下,凑到他跟前低声问“怎么样?卖了多少?”
苏正东皱了皱眉,回头看一眼安坐沙发一角,瞪着大眼好奇打量房间的苏沛,对老婆使了个眼色,扯着她的胳膊躲进了身后的厨房。
“你小点声,当着孩子的面就问钱,不嫌难看。”苏正东嗔怪的看了眼自己老婆,却还是弯身从提包最底层翻出一个蓝底花布包裹的长方小包,打开来露出一层报纸,再里面才是一摞百元钞票。苏正东把钱拿出来塞在老婆手里,脸上不自觉的绽开笑意,“卖了多少……喏,自己数数。”
顾月娥一手捏着钞票,一口吐沫吐在另一手的三根手指上,纸张在她指尖翻动的很快。没有停顿的数了两遍,她高兴的拍着苏正东的肩膀,笑意直达眼底,“嚯,还真看不出来啊,那破院子还真值几个钱。”
“那可不。”自从下岗后,苏正东已经难得收到老婆的好脸色。从前日子虽谈不上富裕,但靠着两个人的工资,日子过得也算有滋有味,每月除去吃穿用度也能有些结余。工厂倒闭以后一家子人都没了收入,生活的艰辛困顿让顾月娥也失了原有的体贴,变得越发的向小市民靠拢,斤斤计较,势力,还喜欢抱怨。
这会儿顾月娥因为卖掉老家院子得到的这笔钱而喜不自胜,连带着对苏正东的态度也有了微妙的转变,眉眼之间似乎都染上几分风情。这使得苏正东心里也不禁带上几分得意,“让你再瞧不起我们老苏家,这些钱除了我谁还能给你拿出来,哼。”
“行行行,是你的本事,一会儿我就下楼给你买瓶啤酒喝。”顾月娥喜笑颜开的将那一摞钱又整理了一遍,接着道“这样也不算我们白养活这个丫头。”
“看你说的,沛沛是我的亲侄女,正林就这么一个孩子,我做大哥的帮忙照应也是应该的。”苏正东眼光顺着厨房门上的玻璃向外张望了一眼,又转回头来压着嗓子对顾月娥说“再说正林跟我已经说好了,学费,生活费每月都会寄过来,我们不过是帮忙照顾,你以后别在孩子面前乱说。沛沛这孩子自小就没妈,正林也常年不在,说起来也是怪可怜的……”
“好啦好啦,我知道,我这么大的人了还能不明白这点事理,我也就是随口一说罢了。”顾月娥说完便转身开始洗菜,嘴里还念叨着,“有了这笔钱,再把银行里的定期取出来,就足够盘下路口那家小饭馆了”。
“嗯。”苏正东点点头,“再坚持两年,咱们的日子就会好起来了。”苏正东说这话的时候眼光落在厨房乌黑的一角,仿佛从那里看到了新生活的光景,眼睛里都透着一种憧憬的亮光。
融洽晚餐
来到大伯家的第一餐,在这样平凡的不能再平凡的日子里堪称丰盛。不仅有顾月娥应承苏正东的两瓶冰镇啤酒,还有她在楼下张吉卤煮店里买来的卤鸡爪和凉菜拼盘,之后她又笑吟吟的从厨房里端出一碟油炸花生米,一盘苦瓜炒鸡蛋和一碗红烧肉。
苏杰咂着嘴啧啧两声,凑到苏沛耳朵边说“沛沛,哥今天是沾你的光了,让我妈去买张吉的鸡爪子比让她把自己的手卤了还难……哎呦!”苏杰话音未落,一双筷子就敲在他头上。苏杰一边揉着脑袋,一边抬眼怨念的看着苏正东。
“这么多吃的还堵不住你的嘴。”
尽管被苏正东敲了一下,但苏杰看的出来,今天不止母亲高兴,父亲的情绪也很好。于是他嘿嘿笑了两声,大着胆子蹭到苏正东身边讨酒喝。“爸,给我喝一杯吧,正好解热。”
苏正东斜睨儿子一样,“臭小子,你才多大,毛都没长全就想着喝酒。”这样说着,他还是把自己面前的酒杯推到苏杰面前,“就这一杯,下不为例啊。”
“哎。”苏杰笑眯眯的应了,端起酒杯仰头一饮而尽。一股冰爽从头一直凉到脚,苏杰禁不住抖了抖肩膀打了个寒颤,张着嘴哈了一声,一脸笑容,苏沛也情不自禁的跟着笑起来。
这一晚的气氛出乎意料的融洽,灯光下四张笑意盎然的面庞仿佛一个和谐美满的四口之家。那一刻苏沛心里产生了“和大伯一家一起生活似乎也不错”的想法,虽然大伯不是父亲,大伯母也不是母亲,但苏杰是她的哥哥,那是全世界最好的哥哥。
苏正东的房子不大,除却楼房必备的厨房和卫生间,就只剩一大一小两个房间。大的那个自然是苏正东夫妻俩住的,同时还兼任客厅和饭厅。沙发,茶几,双人床,电视机和衣柜就已经占得满满当当。至于稍小的那一间原本是苏杰的独立空间,这会儿在两张窄小的单人床中间挂了个布帘,就变成苏沛和苏杰的共用房间。
苏沛才十二岁,还不会想太多男女差别之类的问题,况且从前苏杰回小镇的时候,他们俩都躺在一张床上睡觉的。苏杰已经十六岁,不过好在他要开始念中专了,那学校是寄宿制的,他只在周末回来两天,有时甚至一个月都不回家,所以那个房间基本相当于是苏沛的了。
那一年的八月底,苏杰背着少量的行李去了学校,苏沛也在苏正东的一番忙碌后进入淮北市一中读初中。苏杰在临行前对苏沛说“在学校里要是有人欺负你,就告诉哥,哥帮你教训他。”直至很多年后,苏沛都记得苏杰对她说这句话时的眼神和表情,纯粹而真诚,带着一点儿豪气也带着一点儿痞气。尽管在后来的某一天他把所有的豪情都给了另一个女人,为那个女人付出那么多,背负那么多,苏沛依旧不能忘记,苏杰是她生命里出现的第一个守护神。
高三生活
淮北市一中是淮北市的重点中学,苏沛能够进入这所学校完全是运气。
那一年,淮北教育体制改革,所有小学和初中都实行区域划分。虽说机械厂已经没落,但机械厂家属院所处的好地段是不能更改的事实,交通便利,毗邻繁华商业区,生活设施成熟,同时也正归属在淮北市一中的区域内。
苏沛的初中生活除去最初的那段日子,基本可以用八个字来概括,平淡如水,乏善可陈。三年里,苏沛把过去的很多习惯都成功的改掉了,不再像个小野猫似的张牙舞爪,学会了做个安静乖巧的女孩,甚至于她话语里微末的乡音都在别人的嘲笑中渐渐消失了。
乡镇的教育水平和城市存在着明显的差距。在镇里的时候,苏沛凭着自己的小聪明,即使不怎么用功也同样能取得不错的成绩,可在淮北她一下子就落到了差等生的阵营里。为了缩短这段距离,苏沛几乎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学业上,当然在这所学校里似乎也没有什么人需要她花费时间与精力去维系,所以她最终能够考入一中高中的重点班也就不是什么令人诧异的事情了。
真正让苏沛惊奇的是,她怎么会在高三这一年跟这几个人走在一起?
“苏沛,孟溥这周六就要过生日了,你准备好礼物没有?”苏沛站在等待卫生间的队伍里,李葉就贴在她身后。作为重点中学,一中的师资和硬件设施都是淮北数一数二的,唯有这卫生间的数量让学生们怨声载道,永远是一个门前排了一队人。
苏沛转回头看了看李葉,木然的道“还没有。”高三的生活几乎是被试卷淹没了的,苏沛被没完没了的物理题折磨的身心俱疲,她都不知道李葉怎么还能有那么多生动的表情。此刻李葉就张大了她那一双又黑又亮的杏眼,漂亮的柳叶眉微微蹙着,粉嫩如樱花瓣似的嘴唇轻轻撅起,带着一点愁怨的看着她,向她抱怨。
“我也没有。我还是第一次送男生礼物,不知道该送什么好,而且孟溥好像什么都不缺的,哎,真是麻烦。”李葉说着眉头蹙的更紧了一些,一个漂亮的女生做出这副神态也是很美的。苏沛看着便不由得想要安慰两句,可是想了想她并没有什么好的建议,况且李葉这副样子也不见得是真的忧愁,她根本无从安慰,张了张口还是作罢。
“苏沛,不如放学以后我们一起去中大看看?”李葉兴致勃勃的说道。
“放学很晚了。”这回轮到苏沛皱眉了。中大国际?那可不是她能去的地方,听大伯母说那里面一件最不起眼的白衬衣也要上千的,即使真看中什么她也买不起,何苦去受专柜小姐的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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