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狼飞烟第11部分阅读(2/2)
众人沿山路下山,来到柳林镇,骆静驹领着大家直奔柳家,这柳家看来也是当是富户,朱门大院,甚为气派。骆静驹上前拍了拍门环,喊道“柳伯,柳伯,开开门来!”
里面传出一人声音“是骆家姑爷吗?”
骆静驹答道“是我,柳伯,快些开门!”
“来了来了!”随着话音,大门“吱呀”一声开了条缝,一个中年男子站在门里,望
众人一眼,惊道“姑爷,他们是…………?”
骆静驹道“他们都是我爷爷的朋友!”
“哦!”那柳伯听秦天酬等人是骆起泰的朋友,把大门打开,让众人进去,他在前面报信,老远就喊道“老爷,姑爷回来啦!”
众人刚到客房门口,就见一位四十余岁的中年汉子已迎了出来,那叫柳伯的人急忙躲在一旁。那汉子见到骆静驹,如同见到鬼一般,既惊喜又害怕,一把拉住骆静驹,抖抖索索道“静驹,果真是你吗?”
骆静驹见到亲人,急上前一步,抱着那汉子哭道“岳父,我是静驹啊,我差点就见到不你们啦?”
那汉子揉了揉眼睛,又仔细看了看骆静驹,这才相信般问道“静驹啊,先别哭,快说说,听人说你家里人都被强人杀死了,可吓死我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你这两天又突然失踪,到哪里去了?这几位又是谁?”说罢看了看秦天酬等人。
骆静驹哭道“岳父,我爷爷、奶奶、父亲和一家人全都被人害了,我太师祖他们也都死了,我这两天在山上,把太师祖他们尸体给火化了,还差点被人害死。这几位是我爷爷的朋友,多亏了他们相救,要不然,我就死在山了了。”
那汉子听秦天酬等人是骆起泰老爷子的朋友,这才急忙招呼道“原来各位是骆老爷子的朋友,柳文商失礼了,请各位多多包涵,快请进里面坐吧!”
众人谦让一番,进了客房。大家初时还担心这柳文商不认骆静驹,如今见了,都放下了心里石头。那柳伯先自退出,喊来丫环伺候,那丫环见到骆静驹后吃了一惊,给众人奉上茶水便急忙退出,想是去报讯去了。
落坐后,柳文商问骆静驹“静驹啊,你们家与甚么人结下如此深仇大恨,竟惹得他们如此大开杀戒,连你太师祖也给害了?”
众人也正想知道到底是甚么人杀害了骆起泰一家,天禅大师更想知道师兄是怎么死的,都竖直了耳朵。
骆静驹听岳父问话,又要哭,强忍了忍才没哭出声,这才仔细道来。
原来,那天下午,骆静驹到柳家找到柳菡玉,说要到街上给她买些衣衫首饰。他们俩自小在一家私塾里求学,耳鬓厮磨,两小无猜,日久便生情了。后来骆静驹奶奶看出他心事,问明柳家情况,向老爷子说了,一家人都为他高兴,想到静驹年龄大了,也该说一门样事,便托人去柳家说媒。论起骆老爷子声望,家境殷实,扶危济困,在当地颇有口碑,这柳家也是世代富商,当即同意,定下了两个孩子的婚事。如今,小两口就快要成亲了,菡玉小姐倒有些拘谨,便拉了丫环紫香跟着,三个人到街上一家家地逛了起来。骆静驹来时并未与家人说知,买了好些东西,天色也晚了,便要回家。菡玉小姐想留又不敢留留,便拉着他到树后飞快地香了一口,才依依不舍地让他回去,惹得紫香在一边咯咯直笑,领了菡玉小姐两个粉拳赏赐。
骆静驹刚迈入家门,便见到满地都是尸体,除了爷爷和谢天枝、焦晃等人不见外,连爹爹和光头齐正叔都在里面,竟似满门被杀,惊得他头皮发炸,一屁股坐在地上,半晌才回过神来。哭了一会,想到去找爷爷他们,便出门问邻居,得知都朝北武当山方向去了,便一路寻去,没想到在山脚边又发现了爷爷等人的尸体,把他吓得魂不附体,跌跌撞撞地爬到山上,又见山上遍是尸首,待见到太师祖弘法大师的尸身时,他再也支撑不住,昏厥过去。
次日早上醒来,骆静驹抚着弘法大师的尸体恸哭了一上午,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最后才想到这山中多有野兽,要把太师祖他们给掩埋了才是,却又苦于自己身单力薄,手中又没有扒刨物什,只好从后厨取了些干柴火器,在禅院里把弘法大师给火化了,其他尸体都被他就近拉到涧边推下去了,快弄完时,骆静驹已累个半死,躺在地上好一会才休息过来,最后想到放置太师祖灵灰途中还有几个,便又过去一个一个朝山涧里推去,不想正推时,突然来了一个女子,几句话没说便把他给点晕了,幸好遇到秦天酬等人,这才捡了条性命回来。
骆静驹不会武功,文采却极好,虽然心中伤痛,却也讲得清清楚楚,众人听得明明白白,都是气愤填膺,大骂那害人家伙,又替骆静驹悲痛。柳文商更是满脸泪水,想不到自己女婿两天时间竟从生死里爬过一遭。
众人正在愤恨,突听窗外“嘤”地一声,有人在外面抽泣起来。柳文商闻声知人,止住伤心,朝外面道“是玉儿吗?”众人都朝外望去,见方才那丫环扶着一个年轻女子走了进来,那女子一身素缟,正拿着帕巾捂着嘴,低头哭着,走到骆静驹身边站住。
骆静驹抬头见到那女子,更是伤心,哭道“菡玉…,”便再也说不出话来。
柳文商见是自己女儿,知她伤心,劝道“玉儿,你先见过这几位客人。”说罢朝须眉道长这边指了一下。
柳菡玉止住哭声,转身朝众人盈盈施礼,道“菡玉见过各位!”她此时伤心,又不知众人如何称呼,便一语带过,众人忙一一还礼。
秦天酬等人方才听了半天还不知道是谁干的,钱英昆仲耐不住,问骆静驹“娃啊,他们都是怎么死的?”顿了一下又道“他们死时身上有什么异样没有?”心想这小子不会武功,也不知他能不能听得明白。
骆静驹听钱英昆仲问话时一愣,待听完下半句才明白,忙道“他们的死法甚是恐怖,我爷爷胸口处插着他自己的那把长刀,右腿被人撕下老大一块肉。我父亲和太师祖死得更惨,都是被人摘心而死,胸口处露出五个手指洞,呕…………呜呜…………。”说到这里,骆静驹仿若又见到骆东振和弘法大师尸身,忍不住又是哭又是吐了起来。
须眉道长乍听骆东振和弘法大师死样,立时横眉倒竖,怒眼圆睁,朝天禅大师、野骆驼宗坤和钱英昆仲道“鬼王摘心指?”
众人不知须眉道长此话何意,只见他神色突变,想是害死骆东振和弘法大师的人用的是“鬼王摘心指”的武功,钱英昆仲、天禅大师、野骆驼宗坤却是齐齐惊道“司长生?”
须眉道长重重点了点头,道“不错,一定是司长生,想不到这老怪如今也来了!”
秦天酬问“那司长生是什么人?”
须眉道长道“司长生号称稀里古怪,当年和江南一怪慕容华、独手怪连登、血衣怪臧无畏他们一起号称江湖八怪,后来他们七人投靠了血魔,慕容华到了咱们这边,咱们当年曾经和他交过手,甚是厉害。这‘鬼王摘心指’是司长生的独门绝技,据说久已失传,乃是他当年掘开自己师祖摩云怪裴庆的坟墓,从裴庆身上搜出的一本残书里学来的,他师父为此大怒,要把他清理门户,不知怎地竟被他所害。这老怪几十年不知所踪,没想到竟在这里出现了。”
钱英昆仲怒道“这司长生乃魔教余孽,这件事既是他所为,与魔教也脱不了干系,他奶奶的古震,老子非扒了他的皮不可!”
天禅大师长诺一声“阿弥陀佛,师兄啊,你且西去,待咱们天道盟为你报仇,天禅当提着司长生的人头来祭奠你!”
慕容卓烈向秦天酬道“盟主,魔教作恶多端,咱们一定要血洗魔教,斩草除根,为这些受害之人报仇!”
秦天酬道“不错,魔教横行,当有报应,大家齐心协力,定让天下武林安定。”
柳文商听天禅大师方才所言,不明所以,问道“这位大师,敢问你师兄是?”
天禅大师道“柳施主有所不知,老衲天禅,弘法大师乃老衲师兄,老衲此次就是要到山上看望师兄,没想到他竟已被人所害,由此才遇见静驹。”
骆静驹听天禅大师竟是自己太师叔祖,“扑嗵”一声给他跪下,哭道“太师叔祖,我爷爷他们死得好惨呐,您可得为他们报仇!”
天禅大师扶起骆静驹,道“你且起来,这件事须从长计议。”
钱英昆仲看了看柳菡玉那身素缟,朝柳文商道“静驹这孩子现在已经无家可归了,他们虽未行迎娶大礼,终是你的女婿了,你打算怎么安置他?”
柳文商长叹一声“唉,这般飞来横祸,让文商备感为难。静驹如今要为家人服丧,若说现在给他们完婚,大不合孝道。若说让静驹这孩子住在我家,文商自无不可,只怕那甚么司长生又寻了来,对这一干家人不利,还不知两个孩子怎么想法!”
众人这么一说,骆静驹脸上茫然,心中忐忑,望着菡玉姑娘,不知她心中怎样想的,生怕他回绝了自己。
哪知菡玉姑娘想也没想,柳眉扬起,脆声说道“菡玉此生跟定静驹,起初不知仇人是谁,自己又身无缚鸡之力,本想就此忍辱,先为静驹家人守孝,三年后再嫁静驹,于报仇之念想也没想。如今既有太师叔祖在此,菡玉想与静驹一起,随太师叔祖学艺去,将来找那司生长报仇,纵使不能手刃仇人,也要跟随众位高人一起前去,亲眼看着仇人授首。”
众人没想到这菡玉姑娘竟是人中奇女,一番话说得豪气干云,斩钉截铁,脸上神情决然,更见对骆静驹深情意切,无不是出乎意外,又都替骆静驹高兴。钱英昆仲大笑道“好,菡玉姑娘,好样的,老夫第一个同意。天禅老哥,你若不答应,我可第一个不答应!”
众人见天禅大师还没说话,这钱英昆钟倒又是同意又是答应的,如绕口令一般,都觉好笑。白少陵也在一边求道“大师,您就收下他们吧!”
天禅大师一辈子没收过徒弟,没想到突然之间要收两个曾徒孙,虽为菡玉姑娘豪情所感,也不觉一阵愕然,此刻见众人都要自己收下他们俩,省了一下才释然道“好吧,既然菡玉姑娘如此厚待静驹,老衲为师兄所念,自是无有不允,就收下你们两个!”
众人见天禅大师答应,都是大喜。菡玉姑娘和骆静驹更是忙不迭走过来,在天禅大师面前跪下,每人磕了九个响头,拜道“太师叔祖在上,曾徒拜见太师叔祖!”
天禅大师伸手扶起他们,道“起来吧!快来见过这些前辈!”说罢给他们引荐须眉道长、钱英昆仲、野骆驼宗坤,二人以太师叔祖礼逐一叩拜,三人都乐呵呵地都受了他们的大礼。待引荐到秦天酬时,秦天酬忙拦住他们,道“两位切勿多礼,咱们都以兄弟、兄妹论交!”二人不敢,在钱英昆仲提议下,先行了太师叔祖大礼,后又行了兄弟之礼,秦天酬忙一一回拜。
待二人拜过众人,钱英昆仲对天禅大师道“天禅老哥,你收了他们,可有什么见面礼送给他们?”
天禅大师一愕,他仓促之间,哪里备有甚么见面礼,不觉窘然。菡玉姑娘忙道“太师叔祖肯收了我们,便是给我们最大的见面礼了,再不须其他见面礼了。”
钱英昆仲似在有意,道“你们不要说话,这太师叔祖也不能白当的,天禅老哥,快说!”
天禅大师哪里受人这么当面挤兑过,偏偏拿这钱英昆仲没办法,脸上一阵通红,更是窘了。想了想,突然灵机一动,才道“老衲飘游四海,身无长物,还真没带甚么礼物,老弟,你身上可有贵重之物,借老衲一用?”这天禅大师倒被钱英昆仲挤兑出了办法,心道“我先把你的东西借出来,等会再让你给他们见面礼,看你拿甚么东西出来!
哪知钱英昆仲把头一昂,道“我也没带甚么贵重东西,不过我自有见面礼给他们,你先把你的拿出来!”
天禅大师实在没办法了,双手不由自主往身上摸去,突然摸到腰间一串念珠,心里一动,忙取了出来,却是一串长长的墨玉念珠,个个如鸽卵般大小,若论起价值来,倒是价值连城。众人都不知道天禅大师身上还有这些宝贝,都惊奇地瞪大了眼睛。
钱英昆仲哈哈大笑,道“老哥哥,你早该拿出来啦,你偌大年纪,放着这些宝贝有什么用!”天禅大师听他竟似早就知道自己有这串念珠,直直地瞪着他,却不作声。这串念珠乃是他当年远赴天竺朝圣时,天竺圣僧菩印达尼大师赠与的,自己一直小心珍藏着,别人实在不应该知道,没想到这钱英昆仲竟是个老人精,居然被他发现了。
天禅大师把那串念珠拆开来,一分为二,重又结好,交与菡玉和静驹,道“这些珠子原不是甚么宝贝,只是来自天竺国圣殿大提陀寺,就交与你二人罢,以后要小心珍藏,万无有丝毫差错。”二人见他神色凝重,忙点头称是,双双谢过,小心藏了。
天禅大师如释重负,朝钱英昆仲道“老弟,你的呢?”心道,我就不相信你身上有甚么物什。
钱英昆仲哈哈大笑,道“菡玉姑娘,静驹啊,老夫不像你们太师叔祖,身上确无甚么宝贝,不过老夫这身功夫还算说得过去,就送给你们,你们愿不愿意要?”
众人听这钱英昆仲竟要把自己毕生所学交给俩孩子,这份见面礼可太大了,非是贵重,简直是太贵重了。他们哪里知道,方才钱英昆仲听了菡玉姑娘那番话,对这女娃儿喜欢的不得了,立时就想收她做自己的徒弟,可是人家与天禅大师有师门渊源,自己也没耐何,所以才想出这个法子,还把天禅大师挤兑了半天。众人此时方才恍然大悟,知他用心所在,俱都是哈哈大笑。
菡玉姑娘见钱英昆仲要教自大武功,又惊又喜,哪里有愿意之理?只是未得天禅大师许允,不敢擅自接受,便望了望天禅大师。天禅大师既知钱英昆仲心思,心中十分高兴,朝他二人点了点头。菡玉姑娘见他点头,忙拉着静驹走到钱英昆仲身边又要施礼,钱英昆仲一把拉住他们,问道“怎么样?要不要?”
菡玉姑娘连连答道“谢过前辈,这般大礼,晚辈岂敢不受,你有多少咱们全都要了!”
众人一听菡玉答得有趣,又是一阵轰堂大笑。
钱英昆仲等众人笑罢,对着野骆陀宗坤和须眉道长道“你们两个也有份,都受了他们九个响头,若没有宝贝东西,也得如我这般,见面礼都是少不了的!”
众人与钱英昆仲处得时间久了,只知他向来游戏红尘,凡事从不放在心上,亦从未见他如此慷慨过,如今竟对这两个孩子如此用心,倒是开天辟地头一遭,只是觉得他这般慷他人之慨,说得寸进尺那只是刚有点意思,说是狮子大开口也还不到位,便是生吞活人也不过如此,哪里有半点道理可讲?即便是有,却有如何跟他讲去?须眉道长与野骆陀宗坤都有心要成全他,对菡玉姑娘和骆静驹也确是喜欢,便都答应了。
他们几人此时不知,这几份大礼送出,竟为日后造就了一对旷世英雄,做出了惊天动地的盖世功业。详情在后部《野狐有禅》中有录,此处先行交待。
钱英昆仲心情大爽,哈哈大笑道“恭喜天禅老哥,咱们就在这里住上三天,今晚先痛饮一番,等俩娃儿守了短孝之后再行上路,各位觉得怎么样?”
众人都觉如此甚好,大家一路奔波颇为辛苦,也该休息一下,便都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