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子,抱紧我第9部分阅读(2/2)

“哦,知道啊。”

“这病要换肾的!”小保姆这话说得我一机灵。

“难道嫂子她……”我的心跳猛然加快。

“陈姐决定要捐一颗肾给她妈妈!”

“啊!……”我打了一个寒战,惊得说不出话来。

“陈姐人太好了,太善良了。要说自己的亲妈得了这种病,做儿女的能有这个孝心,应该得到大家支持。但我劝她,你得考虑考虑小宝,小宝这么小,万一你有个好歹,那可怎么办?再说,是她妈抛弃了她,都二十多年不联系了,母女感情毕竟不会那么深……”

“她现在在家吗?”我打断小保姆的话问。

“在,下午刚回来,正睡觉呢。她太累了!”

“你先带小宝玩会儿,我去趟她家。一会儿我给你打电话。”

来到嫂子家门口,我按响了好几次门铃,等了很长时间,她才开门。

“怎么是你?”她眼睛红红的,脸瘦了不少,一看就是劳累过度。

“哦。”我没说什么话,径直来到沙发前坐下。

“小宝呢?还没下幼儿园?”她说。

“在外边和保姆玩呢。”

“你喝点水吧。”她想给我去到水。

“不用了,你坐吧。”

她似乎感觉到我已经知晓一些什么。

“伯母的病是不是很严重?”我看了他一眼问。

“哦,是。”她回答得很平静。

“一定要换肾才能挽救她,是吗?”我单手托着腮,低着头。

“嗯。”她的声音很小。

“一定要你捐吗?小宝还这么小!她没有其他的孩子吗?其他的孩子干嘛呢?”我的声音提高了许多。

“她没有其他孩子了。她改嫁后,怀过一次孕,但流产了,以后就再也没有怀上。其实,10年以前那个男人就和她离婚了,那个男人在外边和别的女人有了孩子。”她淡淡地说着。

“哦。可是,捐出一个肾不是小事儿啊,你还这么年轻,还有一个不到六岁的儿子。你考虑了别人,但你们以后的生活怎么过呀,这你想过没有?”我着急得看她说。

“我想过,这些天我一直在想!可你叫我怎么办啊?她是我亲妈,生了我,也养了我几年。尽管她绝情的抛弃了我和我爸,我恨过她,但她毕竟是我妈呀!她才50多岁,我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她死掉吗?你知道吗夏宇?20多年来,我经常做梦梦到和她在一起,我想有个妈……呜呜。”她说着捂着脸哭了起来。

我没有立即说话,我等着她哭完,哭出来就会好受些。我能理解这几天来她身体和精神所受的巨大煎熬。

“可你少一颗肾怎么办?怎么办?……”我不断重复着这句话,我感觉这个大屋子里充满了无尽的悲凉。

“医生说,一颗肾的功能完全可以承担身体的需要,少一颗不会对身体造成什么影响。”她似乎在安慰我,也是在安慰她自己。

“他们都他妈瞎扯!如果一颗肾就足以了,那人干吗有两颗肾?”情急之下,我带出了脏字。

她低着头不说话。

“我们还是相信科学吧,医生不会乱说的。我也在网上查了资料,都是这么说的。”过了好一会,她才说道。

我开始沉默。我知道她心里也是挣扎的,但对女儿对母亲那种天然的情感促使她下定了决心。这种情感似乎并不会因为母亲的一次错误抉择而变淡,相反经过长时间的沉淀和发酵,这种情感更为浓烈。

“你已经决定了是吗?”我知道我什么也无济于事了,事实是我也没有说什么的资格,一个旁人怎么有什么理由去阻止这种无声大爱呢?

“嗯。我相信不会有问题的!你也不要担心。”她眼含泪光,对我抿嘴一笑,脸上写满了坚毅!

我眼睛涩涩地看着她,不知不觉朦胧起来……

为什么上天这么不公平,让一个这么好的女人承担如此多的磨砺和苦痛?从小被妈妈抛弃,长大后又被深爱的老公甩掉,到头来一个人带着孩子孤苦的生活,结果还要挖掉一颗肾给那个无情的母亲。这到底是为什么呢?都说好人有好报,为什么对这个女人,上天没有一点怜悯之心?

上大学时,她是一个多么开朗活泼的女孩啊!她喜欢和我们嘻嘻哈哈,喜欢唱歌,甚至喜欢抱打不平,而现在……严酷的现实把她蹂躏的气若游丝……

而她还要坚强的活着,鼓足勇气去面对风风雨雨!

我真想大声地说,陈娅淑你可不可以不这么善良?你现实一点,自私一点,恶一点是不是一切都不会是现在这样子?

我带小宝回到我家,小宝还是那么欢快地和我聊着天,但他说什么我根本无从去听,我的心像漂在阴霾的大海上,随着狂涛翻滚……小宝全然不知道要发生什么,看着这个小精灵无忧无虑、天真烂漫的样子,我的胸就闷得喘不过气来。

叫了外卖,我潦草地吃了几口,之后哄小宝睡着,我便迫不及待的给我一个在某著名医院做外科医生的朋友打电话。

这位大夫的意思很明确,我们平时只需要两个肾功能的1/5就够维持身体的需要,捐出一颗肾后仍然有正常所需功能的2。5倍的储备。从肾功能的角度看,如果另一侧肾完全正常的话,那么对身体不会有什么影响,因为有一个肾就完全能维持一个人的肾脏排泄和分泌功能。只是需特别小心保护剩余的一颗肾,如果唯一剩余的肾保护不好,出现了损害他就不会再有另外一个正常的肾了。

放下电话,看看在床上正酣睡的小宝,我的鼻子就开始发酸。

我打开电脑想听音乐,哥在n上却和我说话。

哥你来了?最近工作很忙吧?

我回还好。

哥前几天给小宝打电话,听他说他姥姥病了,这是怎么回事?他哪来的姥姥?

我嫂子的亲生母亲联系上她了。

哥哦。这样啊。那她得的什么病?

我没什么大碍。

我不想对哥实话实说,因为那样,无非让他增加负罪感,其它的还有什么意义?对于嫂子来说,哥的确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罪人,此时此刻我甚至又开始恨起他。因为我想如果他们没离婚,哥会让嫂子捐出一颗肾吗?即便哥同意,至少嫂子还有他呵护,境况也会大不相同。而如今,她只能一个人去面对那种彻骨的孤独与凄凉,去面对未来惨淡的生活,她只是一个女人!

哥接着发来我对不起她!

这几个字真的好苍白,没有任何价值!现在还说这句话,显得都很滑稽!

我没有再回话,关了n,点开刘德华的《男人哭吧不是罪》

在我年少的时候

身边的人说不可以流泪

在我成熟了以后

对镜子说我不可以后悔

在一个范围不停的徘徊

心在生命线上不断的轮回

人在日日夜夜撑著面具睡

我心力交瘁

明明流泪的时候

却忘了眼睛怎样去流泪

明明后悔的时候

却忘了心里怎样去后悔

无形的压力压得我好累

开始觉得呼吸有一点难为

开始慢慢卸下防卫

慢慢后悔慢慢流泪

男人哭吧哭吧哭吧不是罪

再强的人也有权利去疲惫

微笑背后若只剩心碎

做人何必惊得那么狼狈

男人哭吧哭吧哭吧不是罪

尝尝阔别已久眼泪的滋味

就算下雨也是一种美

不如好好把握这个机会

痛哭一回

不是罪

有好几年不听这首歌了吧,当这旋律重新在耳畔响起,我的血液里都开始流淌着一种悲伤,随着歌手苍凉的乐声,不断地凝滞,不断地膨胀,以至血管就要爆裂!不知为什么,我却流不出一滴眼泪,也许已化成血流在心底……

【48】那种莫名其妙的酸楚

下午两点多钟,我就从办公室出来,来到地下停车场,进到车里,我点燃一支烟。昨天晚上3点钟才睡着,今天上午来到办公室,要处理的事其实很多,但我的注意力很难集中,心中隐隐的不安总是强烈地折磨我,整个人无精打采,感觉办公室很闷……

偌大的一个通车场,出奇的安静。我静静地靠在座位上,闭目养神。

突然,我听到脚步声,还有人在说话。我睁眼一看,原来是公司的艺人阿峰,和他在一起的还有一个男孩,和阿峰年龄相仿,人长得倒很清秀,染着金黄色的头发,是那种想追求时尚但明显流于俗气的类韩版帅哥。

他俩在离我只有10米远的地方停下,那是阿峰的车,一辆很旧的桑塔纳,据说是他的一个表亲送给他的。

“你这样做太他妈过分了,你知道吗?别不知道天高地厚,适可而止吧,否则怎么死的你自己都不知道!”阿峰指着那个男孩的鼻子恶狠狠地说。

“怎么了?我是流氓我怕谁?我心里超级明白,我可不像你,说不定哪天就大红大紫了,要名有名要利有利。我有什么本事?我就得想其它的招儿!”那个男孩一脸的无所谓。

“你这是犯罪你知道吗?而且你胆敢把火玩到我这边来!我看你是不想混了!我警告你马上收手,否则我都不放过你!你也太他妈缺德了!这种事儿你都能做得出来!你还是不是一个男人?”阿峰抓着那个男孩的领子,怒目圆睁。

“无毒不丈夫!这事儿可不全怪我……”

“你整个一个傻b!”阿峰说着,很暴力地把那个男孩塞进车里。

阿峰又出什么事了?居然还提到什么犯罪?难道和那个女孩怀孕有关?这孩子真是一点都不让人省心!周嵩和我对这个艺人的前途非常看好,可是他自己好像不知道个所以然,是不是现在这些男孩都这么不知天高地厚?我坐不住了,我想有必要就阿峰的事再和周嵩聊聊。想到这儿,我从车里出来,又回到办公室。

“你不是不舒服,回家了吗?怎么又回来了?”周嵩见我进来问道。

“刚才在地下停车场碰到阿峰了,还有一个男孩……”

“啊?”周嵩很吃惊的样子。

我把刚才的情况给阿峰简要描述了一下。

“你放心好了,阿峰不是那种没脑子的孩子,他做事儿还是有路数的。”周嵩好像没事人儿似的。

“都提到犯罪的高度了,你还觉得无所谓啊!公司要为艺人的职业生命负责的!如果阿峰真牵扯进什么犯罪里去,我们对他的投入打水漂是小事,重要的是他会断送自己的歌唱事业!”说什么我也不理解周嵩在这件事上的态度。

“我跟阿峰谈过,没什么大事儿,艺人也是有私生活的嘛。你为公司和艺人着想,我很感什么!只不过,我总感觉周嵩知道很多事,而刻意隐瞒着我。对此,尽管我心里不舒服,但我也没必要去追问,毕竟他才是公司的头儿。

“叔叔,晚饭咱们吃什么呀?”从幼儿园接小宝回家的路上,小家伙问我。

“我也不知道呢。”

“哦。”小家伙撅起嘴。

“怎么了?不高兴了?”

“叔叔,我们自己炒菜吧。”小家伙打起精神。

“你小子是不想吃饭店的东西了吧?”

“吃饭店不是老花钱吗?我想为叔叔省钱呢!”嘿,这话儿说得真漂亮。

“得了吧你!你什么时候对叔叔这么仁慈过?不过,我也吃腻了外边的东西。”

“那正好啊,我们买菜自己做吧。”小家伙很来劲儿呢

“你叔叔不是懒得做吗?再说,我炒的菜也不是太好吃啊。”

“我家保姆阿姨做得可好吃了!你跟她学学呀。”

“哎,夏小宝,我可不是你的保姆。你家保姆做菜是她的专职,你老叔我可是每天累得要死呢,你就可怜可怜我吧。”

“那叔叔你也不可怜小宝的肚子吗?”

“切!好像我亏待你的肚子似的。”

“叔叔没有以前爱我了!”小家伙想了一会,使出摧残”我,那边高菲菲不请自来,大义凛然地要接过这个重任。真是感动啊!

“姐姐要来吗?”小宝问。

“哎,我就纳闷了。你干吗老给高菲菲叫姐姐啊?还有,那天你也给高菲菲的那个同学叫哥哥,他们有那么年轻吗?”

“那我也给叔叔叫哥哥吗?”小宝眨着两只大眼睛问。

“这还真不行!郁闷!”

高菲菲进门的时候,拎着两大兜子东西,有好几种蔬菜,还有鲜肉、鸡蛋,调料,另加两个冰。

快10点的时候,高菲菲起身要走。

“你就住这吧。”我说。

“不了,换地方我睡不好,明天还要见重要客户呢。”

我没多做挽留。把高菲菲送上车,看着车开走,我心里多了一丝莫名奇妙的酸楚。

【49】大爱无声

嫂子的检查出来了,各种指标显示完全符合换肾条件,下周三实施手术。说实话,这不是我希望看到的结果。我给她发过去一个短信,说我很担心,很难受。她回过一条说,你不用担心,不会有事的。我是本来就是妈上身掉小来的一块肉,现在还给她一块是应该的,我想上天会保佑我们。我们分离开已经20多年,绝对不可以刚见面就永别。

在嫂子换肾手术的前一天,高菲菲要去上海出差两天,她给我打来一个电话。

“夏宇,明天我就去不了医院了,你多照顾一下吧,陈姐很可怜。”高菲菲说。

“我知道,谢谢你菲菲。”高菲菲的话让我很感动。

“谢什么呢,我们都是女人,她的处境我能理解。”

晚上,我把小宝送回嫂子家,交给了小保姆。

第二天早上5点多,我就开车来到了医院。

嫂子在病床上躺着,等待9点钟的来临。

“你来了?真是抱歉,麻烦你了。”嫂子见到我对我笑了一下说。

我什么也没说,默默地在床边站着。

“你妈在哪?”过了好一会,我问。

“在另外一间病房。”她平静地回答。

这时候,一个大约60多岁的女人走进来。

“哦,我介绍一下,这是我姨妈。这个是,是夏宇。”嫂子在床上坐起来说。

“你就是夏宇呀,辛苦你了!真是太感谢你了!”姨妈很客气的说。

“应该的,是应该的。”我说。

我在病房呆了一会儿,那种苏打水混合着其他药物的味道让我感觉很闷很闷,所以来到走廊里,打开一扇窗户,呼吸新鲜的空气。望着正在泛白的天空,我想太阳就要出来了吧。

“夏宇,”不知道什么她姨妈来到我身旁,“谢谢你对他们娘俩儿的照顾。”

“您别老这么客气。”我微微笑了一下说。

“唉!这可怜的孩子,她太伟大了!我妹妹对不起这孩子,她现在很悔恨。”她姨妈忧伤地说着。

“毕竟是母女,血浓于水!”我安慰道。

这个时候,我的手机响了。原来是周嵩,他想来医院。我说不用,公司的事很忙。他坚持来,我拗不过他。

半个小时后,周嵩到了。他手里拎着几袋子“肯德基”。

“还没吃吧?先垫点儿。”周嵩说。

我给了她姨妈三袋,因为她舅舅和舅母还在另外一间病房看护她妈妈呢。

我被周嵩逼着吃了一个汉堡,喝了一杯热橙。

这个时候,主治医师走过来。我赶忙迎上去,询问手术的相关情况。

大夫介绍,医院会采用一种全新的手术方式——腹腔镜从嫂子体内取出一颗肾脏。这种腹腔镜取肾手术只需在供肾者身上打开一个很小的口子,将微型摄像探头及手术器械置入体内,医师通过放大后的图像显示;用仪器操纵手术器械进行取肾。传统的取肾手术切口一般在15公分左右,而腹腔镜的切口只有5…6公分,且对肾脏周围组织损害小,对她的生活质量没有影响。

大夫的一番话让我的心踏实了许多。

“这个手术得需要多少钱?”我问她的姨妈。

“钱对我们来说不是压力,你不用担心。”她姨妈说。

我靠在墙上,抱着胳膊,低着头盯着自己不断点动的脚尖。

“放心吧,这不是高难度的手术,绝对不会有任何问题的,大家都会好好的!”周嵩拍了拍我的肩说。

快到9点钟的时候,嫂子被护士从病房推出,我的心猛然紧张起来。

我手扶着手术推车跟着走向手术室,嫂子在上面安静地躺着,眼睛微闭,脸色似乎异常平静。

离手术室还有10多米远的时候,她突然睁开眼睛,左手紧紧抓住我的左手,我的身子立刻颤抖了一下。

“医生,能稍微等一下吗?”她小声地说道。

护士停住脚步。

“夏宇,我现在好想听《年轻的白杨》,你,你能唱两句吗?”她望着我轻轻说道,那眼光温顺而流露着几分恐惧。

“校园里大路两旁,有一排年轻的白杨,早晨你披着彩霞,傍晚你吻着夕阳,啊,年轻的白杨……”

这是母校北广的校歌,我小声地哼唱,她认真地听,渐渐的,脸上露出浅浅的笑……

“进去吧,医生。”她说完,向我们微微点了一下头。

这时,我把左手上一个紫檀木的佛珠手链摘下,戴在她的手上。这项佛珠是在禅宗祖庭少林寺开的光,她的大爱会给予它更高的魔力,我相信能保佑她的平安。

推车进入手术室,门渐渐关闭,她还在望着我,那种眼神从她的眼睛里我还未曾看到过,纯净的没有一丁点修饰,我能读到里面有一种坚毅,还有其它……

门紧紧关上,我愣愣地站在门前,很久很久……

与此同时,她的母亲被推入另外一间手术室。

手术室外休息厅里,我,周嵩和她的姨妈在焦急地等待。

2个小时,漫长的足以让沧海化为桑田;等待象山谷奔腾的河,汹涌而仓惶。心中虔诚的祷告,一分一秒都未曾停止,唯恐一丝的怠慢会惹来任何意外。

我在休息厅里默默地来回踱步,莫大的紧张漫延至每个毛孔,同时感觉有一座山岳重重压在胸口,连呼吸都困难起来。

“别太担心,一切会平平安安的!”周嵩过来搂着我的肩说。

“为什么受伤的总是她?”我喃喃说道。

“放心好了,身体上的伤很快就会康复,而她对妈妈的爱会让她一生都感到充实而满足,不会是你想得这么悲悲切切。”

“也许吧。但她以后的生活怎么办?毕竟少了一颗肾……”我的担心绝对不是多余的!

“她肯定都已经想好了吧。”周嵩的语气也带出一丝感伤。

“她会不会已经决定就这样一个人带着小宝和她妈妈过下去?”这个问题似乎是在问我自己。

“谁知道呢?即使是,又怎么样?我感觉也不错。有时,爱把人伤得太深,那刻骨铭心的痛,经历过后,人就没有勇气再去爱了,确切地说肯本不敢再承受别人的被爱。”周嵩说。

我沉默,不再说话。

……

“爸爸,妈妈不会有事吧?”在离休息厅最近的一间抢救室门口旁边,一个10来岁小女孩偎依在一位青年男子的怀里,她问他。

不知道什么时间他们出现在这的。某个时候,我的确听到了一团乱糟糟的声音,似乎有一个推车进入了这间抢救室。

“当然不会!你妈妈舍不得你和我!你忘了,她答应今年国庆长假我们一家三口去香港迪士尼?”那男子说道。

就在此时,那间抢救室的门开了,一个推车出来,上面蒙着一张洁白的布,白的刺眼……

紧接着,一个男人和一个女孩撕心裂肺的哭声响彻了走廊。

我赶紧把脸扭过去,不忍心去看这一幕。

很快他的妻子,她的妈妈,被那架冰冷的推车推走,他们伏在上面,跟着,哭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