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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 三点二十六分
下午三点二十六分,我起劲控制着自己不再流泪。
“为什么,杨康不在了这么大的事,你都不愿告诉我?”于悠又递了一张面纸过来。
“你怎么知道的?”我接过来,擦着又流出的泪。
“我堂嫂告诉我的。”于悠叹息着,“堂嫂还告诉我,你嫁给江恩是杨康的决议。”
堂嫂,是阿康的表姐吧。然而,她又是怎么知道的?
“阿沈,是不是如果我不知道的话,你会永远让我以为你变了心,让我对你失望,让我永远地误会下去?”
于悠,照旧这样的心直口快。可是我允许过爸爸妈妈,不会告诉任何人。
“你不懂吗?”我长长地吸了口吻,带着泪水微笑,“我不想让人知道阿康不在了,我想让人以为阿康一直都在世,就像他活在我心里一样。实在,他一直一直都活在我的心里,时时刻刻。”
“那江恩呢,你的丈夫呢?”于悠轻轻地问。
江恩?谁人冠上我的“丈夫”名号的男子?
我为什么要去想他,他该知道的,我从来爱的都是阿康。
“你应该知道,我爱的是阿康!”
那天,爸妈带着阿康回家了,江恩又一次提议我跟他去上海时,我斩钉截铁地对他说。我可以明确爸爸妈妈的心情,他们不会让我守阿康一辈子,所以他们会同意我嫁江恩。可是,我没有措施明确江恩。
“我不在乎。”他说。
“为什么?你的人生就这样随便吗?说跟人完婚就完婚,你不在乎,不体现别人也不在乎。”
他震动了一下,然后握住了我的手。
“对于我来说,这不是随便的决议。”他看着我,眼神执拗。
“可是,我不懂。”为什么总有那么多疑问让我想不通,为什么阿康死前没有给爸妈打电话,却先打了给江恩?为什么他会过来?为什么阿康那么坚持让我嫁他,还说什么最大限度地替我思量?
“我是认真的,我只想你知道,从认识你开始,我对你都是认真的。”
“你什么意思?”对我认真的,那么……那么……
“你不需要思量我是什么意思,我只希望你思量我的求婚。”他拥住我,抱得牢牢的,“我不要你一小我私家孤零零的,小多,嫁给我吧,我会守护你不会再让你受到伤害。”
我任他抱着,呆在那里不能转动。
我累了,好累。在爸妈眼前,我必须强装坚强,而他们走后,我无法再伪装下去。
有许多天,我都昏昏沉沉地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我看不到人生的希望在那里。
我也看不懂江恩,他竟会那么坚持这桩亲事。
我说我不要跟他去上海,他说他可以来北京的分公司,可以在北京买屋子生活。
我说母亲不会同意我们的亲事,他说他会去面临母亲的责难,他会肩负一切。
我说他的门第不会允许他娶我这个没有什么配景也不漂亮的人作妻子,他说我太气馁,还没有见到怎见得他的家人会差异意,纵然他们差异意也只是他们的事。
“不要管他们会不会阻挡,我会一力肩负。”他说。
我说我不会做家务,不会烧菜做饭,他说他可以做,他忙的话可以请保姆。
我说我性情欠好,很任性,他说他会包容,他会接纳连同我的任何缺点。
“那阿康呢,我一辈子都不会忘掉他,你显着知道,我爱的是他,你为什么要娶一个不爱自己的人?”我哭着说。
他的眼神黯淡了下来,可他照旧拿起我的手,放在他的胸前。
“有时候,人不都是为了恋爱而完婚。小多,我娶你,是杨康所托,也是我的决议,如果我不想做的事,任何人也不能强迫我。我只是想照看你,想珍惜你,想给你最好的生活,想让你以后开心地过日子。除了完婚,我不会委曲你做任何事。你喜欢北京,我们就留在北京;你喜欢继续在研究所上班,我们可以找一个离那里近一点的屋子,如果你不想事情,我可以帮你告退,交违约金;你想去学点什么,好比俄语,我可以去外语学院给你报名,或者你想去修个学位,或者出国,只要在我能力规模之内,我都一定会满足你。小多,你也许会认为我是趁人之危,可我是认真的,我不会对婚姻游戏。知道杨康为什么会让你嫁给我,因为他相信我。所以,小多,你也相信我,好吗?”
我震动地看着他,他的神情是真挚的,眼光是温柔的。我被疑惑了,他有张很悦目的脸。
“而且,你也不想让杨康失望,对差池?”
他拨动了我心中最懦弱的那根弦,阿康说的话,我从来没有不听过。阿康,阿康,你会对我失望吗?
那就完婚吧。
既然这是阿康的遗愿,那就把这个婚礼看成是一项使命,我在心里对自己说。对于江恩的允许,我并没有认真,我不相信,除了阿康,谁还能给我最好的掩护。
婚礼的日期订在十月二十号,是他订的。既然同意嫁他,其它的事情我都不想去管。他说过的,只要我同意完婚,我想做什么就可以做什么。那我就任性一次吧。
然后就是准备婚礼,也都是他在忙。
我就像一只开始蛰伏的熊,躲起来不想见人。
可是,有些人我是不得不告诉的。
“亲爱的阿沈,如果你决议了,我也不说什么了,这也究竟是杨康的遗愿。只是,对江恩,我不是很相识,他能够给你幸福吗?或者,你只是把跟他完婚当成一项使命去完成,这样对他会不会不公正?究竟完婚是人生大事。
算了,既然是你决议的事,我照旧会支持。虽然跟江恩只见过频频,可以看出他是一个好人。
怎么办,我照旧会舍不得你嫁。要不,你别要江恩了,嫁给我好了。
? 开顽笑的,嘻嘻
看到我的邮件,笑一个好吗?这些天来,你一定是在眼泪中泡着的。你这样,我会意疼的哦。原来想回去借我的肩膀给你靠一靠,既然有江恩了,我就不回去了。
想你了。
不管怎样,祝婚姻幸福!以后生了儿子,我要做他的寄父。
陈可”
陈可,永远都这么可爱,是我永远的朋侪。
“江恩?他是谁?哦,谁人你的准姐夫。阿沈,你为什么要嫁他?那杨康呢?他不外出国才一年多,你怎么就要跟别人完婚了?到底是为什么?”
打电话给于悠,一上来她就像机关枪一样发问。
“是不是杨康变心了?阿沈,你说话啊。”
“没有,不关阿康的事,”阿康怎么会变心?“是我的原因……”
“你的原因?为什么?我不懂,你们那么好,再过几年,杨康就回来了,你为什么不等等他?阿沈,我对你好失望!”
“对不起,于悠。”我幽幽地说。于悠,许多事情,你都不知道,可我无法对你说。
“真的决议了,不会改变了?”
我默声不语。
“阿沈你想好了,如果你嫁江恩,我是不会给你祝福的。”
她“啪”地挂断了电话。
就让她认为是我变了心吧,至少在她看来,阿康依然好好地在世。
我放下电话,望见玻璃窗外的天阴沉沉的,感受就像我无法开怀的心情,马上就要下雨了。
屋子在十月前找好的,江恩原来提议我已往看看,我说都交给他处置惩罚,我没有意见。我感受自己似乎一个病入膏肓的病人,什么都不想去做,只是看着他做这做那。实在,我没有病,我只是没有兴致,我只是想偷懒。
可是,他绝不盘算,从挑房买房以致装修买家具,他都乐呵呵地一力肩负。
“小多,你想卧室的墙刷成什么颜色的?”有时候,他会打电话过来问。
“随你。”
“那,你喜欢落地窗吗?”
“随你。”
“窗帘用蓝色的好欠好?”
随你随你随便你,我好不耐心。可是对我的坏性情与置身事外的态度,他竟不以为忤。
他帮我辞了职。真是对不起费伯伯,我只待了一年就告退了。当把完婚请柬给他的时候,他惊诧的心情让我无法面临。我没有向他和费伯母解释,便急遽地逃离。
晚上总是无法轻易地安睡,往事总会今夜打扰,尚有一些不速之客的电话。
“沈多,是我。”
是母亲打来的。我不惊讶她会给我打电话,事实上,这电话来得比我预想的要晚。
“妈。”我淡淡地叫了一声。
“真的要跟江恩完婚?”她的声音好冷,就像我手机的金属外壳。
我不语。既然她这样问,一定是江恩已经通知了她。
“世界上的男子那么多,为什么你偏偏要和你姐姐抢一小我私家?”
“是姐姐抢我的,照旧我抢姐姐的?”既然江恩并没有和沈朵文定,那么当年所谓的婚讯全都是骗人的。虽然并没有对江恩动心,并不代表我愿意失去一个喜欢我的哥哥。“妈,我累了,从小到大,您都让我做孔融,我真的累了。而且,这个世界上没有永远的秘密。”
“你说什么?”母亲的声音尖锐地难听逆耳。
“我说,我以后总会明确的,会明确许多许多事。”我叹息着,“妈,实在我并不想懂,也不想知道,您知道吗?”如果阿康在的话,那一切都不再重要。
许久,母亲都没有说话。
“你为什么一定要嫁给江恩,你不是很爱杨康的吗?”母亲的声音缓和了下来,“如果你不是那么爱江恩的话,可不行以……”
“不跟他完婚吗?”我意兴阑珊地接口,“如果您可以劝他的话,我可以不完婚。”
“你的意思,是和江恩这个婚是结定了吗?你是成心气我,是不是?你从小心理就不平衡,才这样做,是不是?你是嫉妒沈朵比你漂亮,是不是……”
我躺在床上,把手机放到一边,可是母亲尖锐的声音竟照旧不依不饶地传进耳朵里来。我什么也不想说,只任泪水止不住地流下来。
“……沈多,你想好了,如果你嫁江恩,那你就不用回这个家了!”母亲绝决地挂断了电话。
黑漆黑,我蜷成一团。
家,我有过吗?奶奶死了之后我就失去一半的家了,父亲走了那另一半的家也没了。曾经,阿康可以给我一个家的,可现在也不会有了。江恩呢?江恩会给我一个家吗?
我不信任自己可以拥有一个家。
接踵而来的是,江恩的家人。
“沈小姐,你知道我们是不会赞成你和恩的亲事的。”
江恩的母亲,在批注自己的身份后,对我说的第一句话就是这样的阻挡。我也知道她一定不会满足我的,尤其当挑剔的她看到谁人即将成为她儿媳妇的人竟然神情萎顿,而且视她为无物之后,她更不会客套了。
“我的儿子很优秀,他也很挑剔,我不知道沈小姐用了什么手段引诱他,让他跟你完婚?”
我傻傻地笑了,徐徐地抬头看向即将成为我婆婆的女人。她年轻时候一定很美,否则不会生出江恩那么漂亮的儿子。实在现在也不差啊,身段依然苗条,面容依然光洁,而且举止优雅,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只有三十出头吧。只不外那盛气凌人的态度,让人不敢捧场。
“你这是什么态度,就这样看待未来的婆婆吗?”
见我只是傻笑,她高声喝道。
见鬼,前一分钟是谁说不赞成她儿子和我的亲事的,这一刻却又以未来的婆婆自居。看起来这么年轻,却原来有了忘记症。我想着,不禁微笑。
“你——”江太太气地霍然起身。
“妈!”
我转头看已往,望见江恩推门进来。
“妈,你什么时候过来的?你怎么找到这里来的?”江恩走了过来,“既然您过来了,我向您先容一下,这是沈多,即将成为我妻子的人,小多,这是妈妈。”
“儿子——”江太太看也没看我一眼,径直转向自己的儿子。
“妈,您有什么疑问,只管问我,别打扰小多,好吗?”望见江太太不依的心情,他说道,“咱们现在先出去好欠好,小多她身体欠好,让她在完婚之前多休息一下,您出来帮我看看我定做的婚纱配什么首饰,好欠好?”
不管江太太说什么,江恩把她拉出了房间。
我无力地靠在沙发上,不能思想。
晚上,江恩过来,说要带我出去用饭。
“放心,只有我和你,我已经送妈妈回上海了。”他边开着车,边对我说。
“他们都阻挡,是不是?”我面无心情地看着车窗外。
“是我完婚,他们左右不了我的决议。我说过的,家里的人由我来应付,你要相信我。”
我不相信的,是我自己。
“小多,你想要一个什么样的婚礼?一个西式的露天婚礼,好欠好?”他开心地说着,似乎已经忘了先前家人引起的不愉快。
“随你。”
“今天我和妈妈给你挑了些首饰,明天再穿上婚纱一起试试,看看搭不搭?呀,差点忘了,明天戒指也会送过来,要看看尺寸合不合适……”
我转头看他,很少望见他这么形于外的兴奋,一直以为他沉稳淡定到任何事都不会让他开怀大笑。似乎察觉到我在看他,他转头看了我一眼,给我一个大大的笑容。他很悦目,尤其笑起来的样子。
我却不想再看,别开脸去,继续望向窗外。
日子在继续,离完婚的日期越来越近了。
回宿舍收拾工具,看到一起住了一年的周悦欣。
“真的要完婚了,不是嫁给你爱的那小我私家,不会忏悔?”她看着我一件一件地叠着衣服,没有过来资助。“算了,你不用回覆我,实在我基础不懂恋爱。祝你幸福!”
我曾经跟她讲过阿康的事,她一定也对我很失望吧。
婚礼的前一天,妈妈居然赶了过来。
“我说过,你是我们的女儿,嫁女儿怎么能不外来呢。”妈妈的脸消瘦而憔悴,但声音照旧像往日一样动听。“江恩啊,小多这孩子看起来性情挺好的,实在是个死心眼,以后你多担待她……”
“放心吧,伯母,我既然决议完婚,那就是一辈子的事儿,我会尽我所能。”江恩说。
“妈妈。”我喃喃地叫着。
原来上帝并没有亏待我,他照旧送了一个妈妈给我,不是吗?
晚上,我和妈妈躺在床上说话,说着一个母亲在嫁女儿的前一晚应该说的话。
“完婚以后,就是大人了,不能像一个小女孩那样任性了。他们家是有配景的家庭,既然决议在北京生活,那也好,最最少少一些是是非非。如果他们家人过来呢,就以礼相待,他们对你欠好呢,也别挂在心上。最主要的是,江恩对你好。孩子,妈妈也看得出来,江恩是个好孩子,他是真的喜欢你,你要对他好一点,别动不动就板着脸。一直这么冷的话,会伤人心的。小康没福气,但妈妈希望你幸福,对江恩好点儿。完婚是人生的一个分界岭,孩子,明天你就要开始你另一段人生了……”
是啊,明天,明天我就要完婚了。可这个不是我所期望的婚姻,我有能力饰演好我的角色吗?
我好怀疑。
下午 三点三十八分
下午三点三十八分,我终于清静了下来。
“你和程骅,你们完婚有摆酒吗?”他们好相配,穿起制服来一定很悦目。
“没有,只是领证而已。”于悠微笑着对我晃了晃手,“你看,我们完婚戒指都没有买,连婚纱照也没拍。我们两个加起来只有两千块多一点的人为,他家里也难题,所以我们能省则省了。
“可你们一定很开心。”我淡淡道。
“开心,不外,领证前连着几天做噩梦,挺吓人的,不是梦见完婚的时候新郎不是他,就是他一下子娶了好几个。醒了之后跟他讲,他说他也做梦梦见新娘不是我。王如说她,——哦,对了,她去年结的婚,差不多和你同时——她说她完婚之前也做了类似的梦,厥后才知道这种婚前的患得患失是很正常的,不用太在意。你呢,完婚前有没有做什么梦?”
“我……”噩梦?
我的婚礼自己就是一场噩梦。
我和江恩的婚礼过于隆重,凌驾了我所有的想象。我没有想到,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准备的婚礼,居然没有一丝一毫急遽的迹象。
江恩告诉我是一个西式的露天婚礼,我以为只是摆酒请我与他的亲戚朋侪而已,哪知加入的贺客竟有几百人之多。一直到这个时候,我才知道我嫁了什么人。我知道他家有钱,知道他优秀有能力,知道他年岁轻轻就成了一家公司的副总司理,却没想到他竟豪富如斯。
“新娘子的婚纱真漂亮……”
“听说是法国的名设计师设计的……”
“听说今天的婚戒……”
我不经意听到周围的人谈话唏嘘声,好怀疑地看向身旁笑得志自得满的他,竟以为生疏起来。
一整天,我感受自己就像个提线木偶一般,一身身地易服服、换首饰、补妆,敬酒,假笑,听着诸如郎才女貌的奉承话。天知道,他有才不假,但我的貌未必及得上他的。一天下来,没有吃任何工具也什么工具也吃不下,我以为麻木而虚脱。
这不是我想象中的婚礼。
“我的婚礼呀,只要我和阿康两小我私家就够了。如果夏天完婚,那我们就去西湖划船,在白堤散步,再去灵隐寺求个签。如果冬天完婚呢,我们就去哈尔滨看冰灯,吃一串冰糖葫芦,在冰雕的迷宫里转一圈,多美……”
我讨厌繁文缛节,讨厌人多的地方,讨厌我所履历的这个婚礼。可是,江恩不知道。我的这番话,是对于悠说的,连阿康都不知道。
一整天,我的眼前晃动着种种各样的人,看得我眼晕,各人不停地说着恭喜恭喜,然而何喜之有?我头痛着。
“新娘子的脸怎么老绷着……”
“对啊,还阴沉沉的……”
“嫁了这么好的人家,麻雀变凤凰了,该偷笑才对……”
上卫生间时,听见有人这样说。
麻雀变凤凰?怪不得,怪不得母亲一心想要让沈朵嫁江恩,为此还谎称他们文定完婚,是为了骗我,让我对江恩死心?照旧这个江恩优秀到让她们想入非非的田地?
可是,他再优秀又有什么关系,他有钱又有什么关系,我只知道,他不是我想要的那小我私家……
尤其在看到费伯伯他们一家,他们恳切地来恭喜我,可是总有那么一点点遗憾横在相互之间,说不出的惆怅。而妈妈,她看我穿上婚纱之后说她有事要走了。我知道她是怕触景伤情,没有挽留她。
我看着眼前觥筹交织的人们,心里一阵发凉。我为自己选择了什么运气,以后的路,我该怎么去走?
他喝醉了。
他的怙恃和我一起把他送回饭馆。在车上,他靠在我的肩上,傻笑着,喃喃自语着我听不懂的上海话,而我的公公婆婆的神色却严肃地吓人。
把他扶到床上安置好,婆婆说公公有事要跟我谈一下。
跟江恩的父亲是第一次晤面。长这么大,也是第一次跟一个治理着那么大的一个公司的商人晤面。他的长相并严厉,反而斯文儒雅,一种很书卷气的感受,并不像我想象中的商人。可不知道为什么,坐在他的眼前,我感受背脊发凉,连寒毛似乎都要竖了起来。
“江恩告诉我你叫沈多,是吧。”他推了一下他的眼镜,启齿说道。
“是。”我轻声答道,不自觉地挺直了背,迎上他的眼睛,倔强地看着他。
“江恩这孩子从来都不是做事没交待的人,这次,他说要完婚,而且这么快,很出乎我们的意料。”他的眼睛盯着我,那是一副研判的眼神,“所以,我视察了你,然后我们的结论是差异意这桩亲事。”
是吗?那为什么不来阻止?我疑惑地想着。
“江恩说,他要娶你,不管我们支持照旧阻挡。我想知道的是,沈多,你爱不爱江恩?”
他视察了我,那他都知道什么?知道阿康?他问我爱不爱江恩,那他有没有问过江恩爱不爱我呢?
“虽然我们差异意这门亲事,但江恩坚持,我们也只有同意。”他没有期待我的回覆,继续说道,“可是,他为了娶你,同我签订了一个条约,就是他要继续在公司帮我五年。”
什么?我疑惑地看着他。
“他从外洋回来后一直在公司帮我,实在我知道他志不在此,可是为了娶你,他违背了自己的志愿,情愿留下来帮我。”
江恩……
“我之所以告诉你这些,是希望你对他有一些相识。这些天来,他为了你们的亲事,从设计婚纱制服到订完婚的园地,每一件事都亲力亲为,力争完美。而且,他阻止我们和你攀谈,也不让我们和你晤面。”
我垂下眼睑,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告诉我这些,是什么意思?
“不管怎样,你做了我们家的媳妇儿,我们是一家人了,你也应该叫我一声爸爸吧。”他突然放松了口吻说道。
我抬起头来,看着他,因为他缓和的口吻而有些不知所措。
“我和他妈妈住在上海,一年中我们见不了频频面,我们晤面期间,总要像一家人一样,你说是不是?”
“爸、爸爸。”我轻声叫道。
“江恩他很会照顾别人,却不知道怎么照顾自己,你是他的妻子,你要好好照顾他。”他起身拍拍我的肩,说道。
他为什么要对我说这些话?为了让我相识江恩?
他们当天就走了。
平心而论,他们不是难相处的人,只是我没有心情去跟他们营造情感,他们也没有时间。
可是,照顾江恩……
他醉得好厉害。我拿了热毛巾给他擦着额头,看着他因为酒精而通红的脸。以前从来没有好好地看过他,他真是悦目,很早以前曾经听沈朵说许多几何女孩子见了他的容貌后而自惭形秽,阿康还曾经嫉妒地问他和江恩到底哪个较量帅……
阿康,在我心目中,自然是你……
阿康,阿康……
想到这个名字,我就无法再面临江恩,起身走到客厅,我在沙发上坐了下来,双手抱着膝,头放在膝盖上。
我完婚了,可是我该怎么去面临婚后的生活?
阿康,阿康,你给我选择了一个怎样的生活?
“我很浏览jack最后的话,如果你真正爱一小我私家,你不会希望他为你伤心一辈子或去死,而是希望他能够继续生活下去,快乐地生活。”
记得以前和阿康一起看《泰坦尼克号》的时候,阿康这样对我说。
可是,阿康,在没有你的岁月里我该怎么生活?
阿康……
醒来的时候,天已大亮。
“你醒了。”
眼前是江恩放大了的俊容,我不禁吓了一跳,才发现自己原来睡在床上,而江恩站在床边,正俯身看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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