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零一章 胜负已分(1/2)

跳蚤围着断流城上空跑了一圈,经过东边的城墙时,它停了一会,向祖师塔扬了扬头颅。麒麟的四只蹄子在城墙上方留下一圈铁青色的金属光泽,与它身上的鳞片十分相似。

城墙上和城内的房顶上站着不少观战者,初时都不觉得这光泽有何异处,胆大者甚至跳起来伸手去触碰它,等到跳蚤回到原处,一圈光泽合拢之后,他们同时感受到一股柔和的力量,像是客气而坚定的主人,无论客人的兴致有多高,都要宣布散席,请他们离开了。

绝大部观战者老老实实地离城,在城外寻找合适的高地,也有一些执拗者,比如老撞,对逐客令十分不满,挥着拳头对镇魔钟上方的麒麟叫道:“这不是你的地盘!就算左流英亲自……喂喂!”

那股力量柔和却不可抗拒,老撞和大王虎被推到了城墙边,若不跳出去,就只能摔出去了,“真是霸道。”

老撞带着大王虎纵身一跃,跳到珍奇楼的顶上,城东的观战者大都聚在这里,慕冬儿将楼顶变得更高更大,足以容纳几百名人类与妖族。

“慕烈,怎么不去挑战左流英?”老撞没有嘲讽之意,他对任何有关打架的事都感兴趣。

“等他们打完。”慕烈握着刀,死死盯着镇魔钟的方向,但他只有肉眼,十余里之外的场景看得不是特别清楚,只见镇魔钟上方也站着很多人类与妖族,数量是这边的几倍,麒麟站在最高处,谁也不敢靠近它十步之内,左流英显然还没有现身。

这场斗法比三天前那几场更加惹人注目,东南西北四座营地里挤满了观战者,远一些的山上,还有数量更多的散修、符箓师与妖术师不请自来。大量法术弥漫在空中,没有一道敢靠近断流城十里以内,他们很清楚。不仅即将斗法的两人是世上顶尖的强者,敢挨着城墙设营的人类与妖族也都不好惹。

跳蚤扬起前蹄在镇魔钟上连敲三次,钟声悠扬,远远传播出去。像是在感谢客人们的到来。

城西的夕照湖上,大光明镜也比平时更高,数百名道士绕镜上下排列,像是一圈深蓝色的镜框,秦凌霜本人也没有现身。接到隆隆的钟声之后,镜子里发出同样柔和的嗡嗡声与之迎合。

“真的要打了。”老撞高兴得直搓手,将刚才的小小受辱忘得一干二净,“这可是左流英啊,除了昆沌,天下就属他最厉害了吧?”

四周响起一边不屑地啧啧声。

“干嘛?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慕冬儿,别用这种眼神看我,也别不服气,你的本事还差一点,换成左流英。绝不会上异史君的当。殷不沉,你敢与异史君斗法,我挺佩服你,可是你赢得太凑巧,再来一次你未必赢。你们说说,当今世上,除了昆沌还有谁能比左流英更厉害?”

“对面的秦道士。”殷不沉说,不管心里是否真同意这种说法,大家都点头附和。

“她才修行多久?左流英至少是她的十倍。”老撞坚持己见,“快打吧。左流英,让这帮家伙闭嘴。”

“你这么看好左流英,怎么不去投奔他?站在镇魔钟上面看得更清楚。”慕冬儿不满地说。

“因为慕行秋啊,他虽然不是最厉害。但是打架的风格我喜欢。”老撞回头望了一眼祖师塔,在窗口处只看到杨清音。

“左流英那边只招收厉害角色,还得会至少一种独特法门,你去投奔,他根本就不会要你。”殷不沉一针见血,又引来一片附和。

老撞满脸通红。憋了半天才说:“起码我没动过投奔左流英的心事,他再厉害也只能用来看热闹,不是我老撞的朋友。”

钟声镜鸣持续不断,听久了不免有些枯燥,老撞踮起脚,“怎么回事?还不打,响个没完没了的。”

“人家已经开始斗法了,你看不懂而已。”殷不沉与地猴子们全都背负双手,仰着头,像是在看什么很有趣的东西。

“什么?这就是斗法?”老撞困惑不已,抬手挠挠头,“不像啊,难道他们两个厉害到这种程度,我连看都看不懂?你们呢,看到了什么?”

同伴们全都摇头,跟老撞一样,除了两种声音,没有察觉到任何斗法迹象。

老撞的目光转到飞飞身上,“你是咱们这堆里最厉害的,你要说没看见,殷不沉就是在撒谎。”

飞飞脸色微红,嗯了一声,没有回答,旁边的慕冬儿抢着说:“咱们这堆里最厉害的明明是我,别听殷不沉胡说,斗法根本没开始,左流英和秦凌霜这是在交谈,说什么我不知道,但肯定不是战斗。”

“你厉害,但你不是妖,所以不是我们这一堆,是你们那一堆里的。”老撞仍然盯着飞飞。

“我、我也没看到斗法的迹象。”飞飞实话实说。

“哈哈,殷不沉,你果然是撒谎。”老撞笑完又叹了口气,“到底什么时候开打?场地也清了,太阳都升这么高了。”

殷不沉嘿嘿笑了几声,好像众人皆醉唯吾独醒,连慕冬儿也给惹恼了,“没开打就是没开打,你再怎么笑,这也是事实。”慕冬儿顿了顿,转身大声道:“母亲,问问父亲,左流英和秦凌霜开始斗法了吗?”

“他在写符。”杨清音说。

“瞧,父亲连看的兴趣都没有,那就是没有斗法。”慕冬儿觉得这就是最明显的证据了。

殷不沉仍然冷笑,却不说话,仍然背负双手,时不时嗯一声,或者点下头,似乎参与了钟与镜的交谈。

殷不沉三天前刚刚击败异史君,虽说其中有种种机缘巧合,终归算是他的战绩,这么一摆架势,大家更是捉摸不定,不由得信了几分,纷纷施展法术,小心翼翼地前往断流城上空查看情况,结果无一例外都被弹了回来,跳蚤踩出的光泽还在,柔和、坚韧,不可攻破,更不徇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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