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黑监狱里(1/2)

车行驶了良久,越走越远,路边变得荒芜,偶然见到一个破败的工厂,高崎岖低的树木掩映着的乡村。黄昏时分,他们终于在一个叫马家楼的地方停下了。

包斩等人下车,被几名特勤人员押送着进入一个高墙大院,门前挂着“留置中心”字样的牌子,墙头上扯着一圈铁丝网。

刘伟说:“这里是牢狱吗?”

小协警说:“看上去更像是个破客栈。”

院里站着一排畏畏缩缩的访民,数名特勤人员正在训斥,他们拿着警棍,身上的制服与警服相差无几,胸前尚有编号。包斩等人被带进一个简陋的办公室,墙上居然写着“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口号,一个穿便装的人自称主管,要求包斩三人在一份保证书上签字。

刘伟签上了自己的名字,双手合十,恳切地说道:“我以后绝对不会再上访了。”

小协警说:“我们俩不是上访的。”

主管看了一下交接陈诉,说:“你们俩不是他的亲戚吗?你们是陪访的,陪访也犯罪。”

包斩质问道:“犯什么法?”

主管怒道:“好,我让你们知道知道。”

主管叫来了几个凶神恶煞般的特勤人员,他们举起警棍对着包斩就是一阵乱打,刘伟和小协警吓得抱着头蜷缩在地上,包斩靠墙站着,不愿屈服。

一个胖子厉声说道:“都给我跪下,不是让你们蹲下。”

刘伟连忙跪在地上,扯了扯小协警的衣角,示意他也跪下。

主管对包斩说道:“不跪下是吧,头别乱动,站好了。”

胖子走上前,两手扶着包斩的头摆正位置,然后一脚踹上去,他穿着一双军靴,制服裤子塞在靴子里,这一脚踹得包斩半边脸肿了起来。

胖子咬牙切齿地说道:“现在,你知道犯的什么法了吧。”

小协警依旧蹲在地上,劝道:“有话好好说,别打人。”

胖子转身对小协警起源盖脸地一阵猛打,嘴里还不停地狂叫:“适才不叫打人,这才叫打!”小协警的脸上马上破皮流血,眼眶乌黑,他说:“别打了,别打了,我跪下。”

包斩的倔性情上来了,他有气无力地说道:“你们这是个黑牢狱。”

刘伟没有挨打,情急之下说破了包斩和小协警的身份,他对胖子喊道:“他们俩是警员,不是我亲戚,你们不能打人。”

胖子听到这句话,气焰越发嚣张,对着包斩拳打脚踢,一边打一边说:“你是警员,我就是警员他爹,我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打人,这样才叫打人。”

包斩被打垮在地,体无完肤,随后被抬进一间“牢房”里。

四间大瓦房,空空荡荡的,没有床,没有桌椅,地上散落着一些玉米秆,被关押的几十号人挤在房间里,或坐或躺,满地都是秸秆乱草,散乱不堪。所谓的牢房简直比真正的牢狱还要糟糕。男男女女都关押在一起,毫无**可言。一些访民纷纷上前询问,他们对警员被打被关押在这里,竟然丝毫都不以为惊讶。

一个妇女递给包斩半瓶水,小协警扶起包斩喝了几口,包斩的嘴唇肿了,痛得倒吸冷气。

妇女叹了口吻。

包斩在这个黑牢狱里听到了许多让他简直无法相信的“故事”。

实话实说,上访者当中也有一些神经病,提出的诉求很是谬妄,例如一个村民以邻人家屋子比自己家衡宇高为由,要求政府强制对其拆迁;尚有一个老头,手拿“红宝书”,长年上访,要求回到“文革”时代……

这个黑牢狱里关押着数十名上访者,从口音上可以分辨出,他们都是同一个省的人。据知情者说,一个省,一个黑牢狱。这些所谓的特勤人员都隶属于一家保安公司,因上访事件逐年增多,徐徐形成了一条灰色的工业链。因为截访者纷歧定马上就能把人接回去,接到人后不能连忙带走,就需要一个暂时留置的地方。截访现象规模化泛起,黑牢狱的形成也是自然而然的事情。大多数人在黑牢狱里待几天就会被遣送回原籍,如果有上访者被某个部门遗忘了,就只能被关押在这里,一个上访的老头,已经被关了半年多。

包斩想,死者张静被截访肯定也是被关押在这里,她厥后又发生了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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