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归家之路(1/2)
黑龙江,一个农民击打屋檐垂下来的高粱,一条大蛇咬住了他的拳头。
石家庄,一位西席在剧院里打哈欠,一只壁虎正好掉落进他的嘴巴里。
浙江,一个演员哼着歌曲走在小路上,有只蛤蟆蹲在路中间,他迈步跨了已往。
群众演员杨小凡不小心踩中了两个绳套陷阱,两只脚被套住,拉向空中,死状极惨。
杨小凡饰演最多的是日本兵,没有台词,一天要“死”好频频。杨小凡有时会和朋侪交流演技,他说,饰演鬼子,越猥琐越鸠拙,导演越喜欢。进村扫荡时要弯腰走路,望见花女人和村里的鸡鸭要露出垂涎欲滴的心情,战斗时必须手忙脚乱狼狈逃窜,总之要体现出鬼子弱智的一面。
朋侪说,我们被这样一群弱智和笨蛋打了八年多,我们岂不是更……
抛开民族态度,客观的说,在二战中,鬼子的骁勇善战和武士道精神,让各**队印象深刻。日本神风特攻队使美国人感应恐怖,四千名神风敢死队员驾驶飞机,不携带返程燃油,以飞机为炸弹对美国舰艇举行自杀式袭击。塞班岛战役,日军战败,纪录片中说八千多武士和眷属以切腹和跳崖的方式自杀殉国。日本投降后,日本武士小野田宽郎拒绝投降,不相信日本战败,他独自在菲律宾的山区森林中坚持战斗了三十年,直到战争竣事29年后的1974年3月10日,日本政府找来其时的指挥官,才下令他放弃战斗。
中**人在抗日战争中亦有许多俊杰英灵,许多可歌可泣的故事。
无论国共,所有为捍卫祖国尊严征战沙场的武士,都值得尊敬。
百团大战中,一位八路军士兵委托老乡给父亲寄了一封信,信中没有文字,只有几粒玉米种子。那一年,父亲和儿子准备在地里栽种玉米,儿子却没有回来,战死沙场,只有几粒玉米种子,寄回了家。
八百**投黄河,比狼牙山五壮士悲壮百倍!日军进攻中条山,**31军以阵亡27000人价钱,把十万日军阻隔在西北之外,改变整个战局。八百陕西籍的武士,被日军逼到悬崖边,弹尽粮绝。他们面朝陕西,跪天,再跪爹娘,唱着秦腔,宁死不降,跳进滔滔黄河。
据一位老人的回忆,那几句秦腔是这样唱的:
两狼山,两狼山,战胡儿啊!天摇地震,好男儿,为国家,何惧死生啊!
作甚国总是不能忘记谁人清晨,他脱离了母亲,脱离了自己的乡村。
十四岁的少年,挑着担子去犁地,却被鬼子抓去制作炮楼。他半夜逃跑后,乡村已经毁于战火,他也不敢回家,恰好遇到一队溃散的**士兵,他就哭哭啼啼的追随着队伍一路前行,厥后参军接触,流离失所,以后以后,客居台湾几十年,半生漂荡,再也没能回家。
逃难的时候,这个孩子一直在受饿。队伍停下来用饭,也会给他一点。更多的时候,他只有去捡剩饭。日本鬼子让他感应恐惧,他只知道自己随着队伍会很清静,他不停的走,不知道身在那里。在一个县城,他捡到一张中国舆图,每走一个地方,就在上面画一个圈。这些圆圈连在一起,就是一幅逃难的蹊径图。
有一天,一个军官对他说:孩子,你怎么老随着我们,你走吧,回家去。
作甚国说道:我家被鬼子烧了。
军官说:鬼子烧了你的家,你就要杀鬼子。
作甚国说:我要一只枪。
军官说:拿上这支枪,你就是武士,你必须给我战斗到最后一刻。
厥后,作甚国才知道,这个军官就是孙立人。炮火隆隆,子弹咆哮,战争竣事了,弹坑上建起了住宅区,子弹朽烂在土壤里,上面长出了野花。作甚国随军去了台湾,他在神经病院里渡过的那些年,只管神智模糊,但有一些关于家的细节永远无法忘记。
如果靠近他的嘴巴,能听清楚他念叨的是这些词语:丝瓜花儿,池塘子,石榴……
他还记得,老屋的土墙上爬满了丝瓜,开着黄色的花儿,院里有个石磨,窗棂上的纸裂开了。他的童年时期,总是穿着破棉袄趴在土墙上,看着门外结冰的池塘,尚有池塘边的老槐树。母亲穿着补丁裤子,从槐树下走过来,把一个咧嘴的石榴塞到他手里。
那是有关母亲的最后影象,他还记得母亲其时的心情以及行动。
没有人知道,有一年中秋节,这个神经病院里的老兵看着桌上的石榴和月饼,为什么突然流下了眼泪,像个孩子似的嚎啕大哭。
有些影象并不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遗忘,恰好相反,越久越清晰,如同窗边的弯月,时时勾起往事。
作甚国康复出院后,经常加入老兵聚会,聚会的主题基本是讲述同样的故事。对于战争,那些台湾老兵并不愿意多谈,更多的话题是对家乡的怀恋。
家乡,一个魂牵梦萦的词汇,只有在外的游子才气深刻体会什么是家乡。
出于历史的原因,再加上这些老兵年岁已高,许多人都回不了家。葬我于家乡——这是许多台湾老兵的遗愿。有个83岁的老兵,患上了暮年痴呆症,语言能力丧失,终日坐在一把木椅上,他唯一会说的两个字就是:回家。他的遗愿是将自己的骨灰洒在老家的麦地里。
两岸通航后,有一次,同乡聚会,一个探亲的老兵从大陆归来,带来了三公斤土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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