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1/2)

第三十一章恋爱中的人总是嫌时间过得太快,窗外隐隐传来公鸡的打鸣声,扰醒了沐浴在爱河中的恋人。

杨陆顺忽然觉得腿杆酸麻,摇了摇怀里的汪溪沙说:“汪溪沙,你还是坐到床上去吧,我腿都站麻了。”

汪溪沙恩了一声,撒娇地说:“我早就麻了,还因为你会搂着我站到天亮呢,请你抱我上床吧。”

杨陆顺笑着点了点头,汪溪沙便抬起胳膊搂住他的脖子,杨陆顺顺势抱起她轻轻放在床上,说:“哈,没想到你这么重哩,差点没抱起来。”

汪溪沙吃吃地笑着,说:“正好锻炼你的臂力呀,看你温柔书生一样,怎么看都不象农村里的,比那些城里人还城里人!”

杨陆顺拿起手电筒,抓过她的手照了照手表,说:“呀,都快四点了,我得走了,呆会遇到起得早的就说不清了。”

汪溪沙拉着他的手,乞求似地说:“六子,再多坐会嘛,下雨天没人会起这么早的。”

杨陆顺初涉爱河,自然也不想离开,就坐在床沿上,说:“那我再多坐会,四点半准时走。”

汪溪沙拉了把他说:“你说要去县里,我们一起去好不好,我也好久没回家了。”

杨陆顺说:“好呀,我们一起搭早班车,小标学校也不知道搞什么活动叫家长去,正好给小标带床厚被子。”

汪溪沙感慨地说:“六子,你真是个好人,换了其他人还真不会去管小标家的事。那孩子也真可怜,小小年纪就成了孤儿。”

杨陆顺说:“看你说的,我们是社会主义国家,怎么会没人管小标呢,就算我不知道,总有好心人会抚养照顾他的。你说去县里,明天不上班呀?”

汪溪沙说:“储蓄所会有多少事呢,简直闲死我了,成天坐在柜台里啥事没有,难怪这单位没人愿意来的。跟孙所长说一声,三五天假轻松到手。”忽然想起什么,说:“六子,你没手表多不方便,要不乘这次到县里的机会买一块?我妈妈是百货大楼的,搞指标容易。”

杨陆顺笑笑说:“暂时我还买不起,现在身上只有八十多块钱,真要买还得凑上两月工资。”

汪溪沙不相信地说:“你工资这么高就没点积蓄,花钱蛮大的嘛。”

杨陆顺说:“人家问我,我懒得解释,你问,我得说实话,免得让你误会我是大手大脚的人,原来是还有点积蓄,但基本花在小标家了,他爷爷是肺结核病,本来就穷,又没劳力,所以我补贴了他们的生活,后来小标爷爷去世,办后事又花去点,就没钱了。”

汪溪沙敬佩地说:“六子,你的良心真好!我早也听说了,原以为就是送点粮米、上门慰问,学学雷锋图个好表现,没想到你会这么尽心,还大把花自己的钱。”抿着嘴冲他温柔地笑了笑,低声说:“你对非亲非故的人都那么好,以后肯定会对我更好的,是不是六子?”

杨陆顺诚恳地说:“汪溪沙,我会真的对你好的。我以为你会嫌弃我家庭情况不好,是我误会了你,你说得对,我们都还年轻,又有自己的事业,只要我们齐心协力,我们一定会创造美好的明天!”

汪溪沙心里象泡了蜜一样甜,说:“六子,我们既然都确定关系了,以后你就跟我家里人一样叫我四妹子吧,别老是连名带姓地叫,跟其他人也没区别了。”

杨陆顺心里暗暗好笑,这老辈人取小名也不动动脑筋,排老几就叫老几,刘霞叫四妹子,她也叫四妹子,嘿嘿,刘霞怎么能跟我的汪溪纱比呢?就说:“我也不叫你四妹子了,干脆叫你沙沙吧,不过我先说好,人前别叫小名,显得不怎么好,除非都是自己人,才可以这么叫,好不好!”

汪溪沙白了他一眼说:“就你爱注意这注意那的。你现在钱不够,我这里还积攒了点钱,先帮你垫着买块手表吧,一个男人又是公社干部,没手表怎么象样。”

杨陆顺感激地说:“用不着,二十几年没带也过来了,还在乎多等俩月呀。就不动你的钱了。”

汪溪沙说:“那怎么行,非得买了不可,到县里我们一起去选,听说现在上海手表有了新式样的,你带着保准好看!”

杨陆顺嘿嘿笑了笑说:“那就随你了。我真得走了,早班车六点半,你可别睡过头了啊!”

汪溪沙说:“不得的,到时候车站见了。”

杨陆顺也没打手电筒就摸索着回了乡政府的宿舍,调好闹钟想还睡一会,可刚刚品尝到爱情滋味,心里正激动着哩,又怎么睡得着,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眼前全都是汪溪沙柔情似水的娇羞样。好容易到了六点,外面才麻麻亮,他就飞快地拾掇好东西,一路小跑去了汽车站。不一会汪溪沙也来了,大概一夜没睡好,眼睛稍微有点泡,两人便小声说笑着等车,天后点凉,汪溪沙出于女为悦己者容,衣服颜色款式都搭配得很好,独独忽略了耐低温,秋风一吹,竟然冷得有点发抖,直想偎在杨陆顺身边,可又顾忌影响,只得咬牙忍耐。渐渐等车的人多了,有有认识他们俩的,一眼就看出他们的关系,但也不点穿,只是瞅着他们笑,笑中的含义不言而寓。

好容易汽车来了,两人一前一后上了车,早班车人稀,都往前面坐,汪溪沙却拽着杨陆顺坐到了最后一排。两人顾不得汽车颠簸,两个脑袋凑在一起唧唧咕咕有说不完的话,后来汪溪沙实在坚持不住了,把头靠在杨陆顺肩膀上呼呼睡去,脸蛋儿红扑扑的怎么看都好看,杨陆顺悄悄把她往怀里紧了紧,不觉满足地叹了口气。

到了县城,汪溪沙坚持要跟杨陆顺一起去学校看小标,因为杨陆顺的关系,她也开始关心小标这可怜的孩子。杨陆顺拗不过她,便一起往县一中走去,汽车站在县城东头,学校在县城西北向,大约有个两里地远吧。

汪溪沙象只快乐的麻雀一样,拉着杨陆顺说:“六子,早上还没吃东西,肚子饿得咕咕叫,我带你去县城最好的饭店吃面条去!那里的面条味道最好了。”杨陆顺自然是随她,进了东风饭店,里面没几个人在吃面条,稀稀拉拉的分散在里面。

汪溪沙领着杨陆顺坐在一张空桌上,说:“六子,你坐会,我去给你叫面去。”杨陆顺说:“你坐着,我去吧。”汪溪沙说:“还是我去,我认识一个服务员,每次他给我打码子都要打多点,保管吃碗面不用吃中午饭了。”说着向柜台走去,微笑着问柜台里一个面无表情的中年男人,说:“同志,请问小王今天上班吗?”

那男人转头从里面喊:“王爱民,有人找!”

“来喽!”里面飞快跑出个穿着白色工作服胖呼呼的小青年,手里还拿着个白帽子,一眼瞅见柜台外亭亭玉立的汪溪沙,油光水亮的胖脸上立即堆满了笑:“哎哟,我说今天怎么喜鹊喳喳冲着我直叫唤呢,原来是老同学要大驾光临呀!有些时日没见你了,听你姐说你分到了乡里啊?”

汪溪沙也蛮高兴,笑着说:“可不是吗,我算是倒霉透顶了,那鬼地方没点味!没你运气好,毕业就分到了国营大饭店里!”

王爱民用帽子直搓手,显得很兴奋,小眼里直放光,说:“老同学,是不是老规矩来二两精肉码子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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