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风波恶,云臻暗涌潮(1/2)
漆黑的夜色无星无月,整个学院暮色四合。
子级弟子今夜无眠,大家都兴奋的期待着明日的天启仪式。同样无眠的,还有一个男人。
“噗”的一声轻响,一只巴掌大的斥候鸟凭空出现在这个男人手中。他裹着一件神秘的长袍,就这样静静站着,似乎从没动过,可本应该在苍穹潜行匿迹的传讯之鸟莫名其妙被捉个正着。
男人的身后,立着三个不说话的孩子,其中年纪最小的那个低头玩手,他的手指变成细长的枝条,灵蛇一般来回摆动。
男人微微笑着,额头上神瞑刹那觉醒,屏蔽了整个屋子的气机。他轻轻一拍鸟头,鸟嘴里吐出一股青烟来,青烟袅袅升起,一个蜡丸从烟中长出来。见到蜡丸,男子的指尖在鸟身上轻轻一点,斥候鸟顷刻化作飞灰。
他沉稳的将蜡丸捏破,取出一封书信来。从头至尾一览而过,眼神中射出咄咄的光华,只见那书中道:
钟离上仙:
自昔年一别,不觉春秋十载。想当初与上仙促膝长谈,见上仙高义雅量,不禁大为倾倒。每念及此,往昔种种,历历在目。
今不得已仰扣仙门,非为保全苟活之躯,实权权下情,涉及苍生。令撤缨食不知味,夜不能寐。
今者,云臻乃处多事之秋,孤木难支,祸事将成,旦夕恐有覆灭之虞。届时九万万苍生,将沉苦海之下。
云臻自立国来,数代明主励精图治以安黎庶,殚精竭虑以定社稷。后代皇帝虽有碌碌无为之辈,然尚不至于亡国。
然近年来,云臻虽外表无恙,内核却已朽极。忠良之佐接连殁亡,贤将谐丧。其余人只不过扼腕叹息不作他想。而撤缨窃以为,天下不能有如此蹊跷之事,便夙夜谨慎,私查此事。
前夕,在下偶然得悉,连年祸事竟隐隐与黄泉教有关,猛然惊觉,不禁汗流浃背。随后撤缨细览近年来死亡的忠臣良将名单,一路溯源,祸患竟可追至二十年前。
二十年来,云臻肱骨之臣、内外贤良,从边关大将至朝廷重臣,皆被蚕食鲸吞。而对手行事之不可测,心思之歹毒,用计之高明,实令人心胆俱寒。
至此,在下深查云臻大厦将倾,然其势虽迫在眉睫,却不至于山穷水尽。
若上仙肯启动恻隐,劳驾仙门,大展逆夺乾坤之术,斡旋天地之能,则奸邪萤火之光自熄,众生之厄自解。
撤缨自知,劳动仙门牵扯俗事,大大不该。区区在下死不足惜,但恐上仙不知消息,以云臻为端,暗潮一涌,天下将动。
本应侍前奉座,细陈衷悃,奈何事非一端,撤缨无法脱身。若有幸不死,再与先生共叙契阔。
愿先生以苍生为重,起补天之手,动用仙门圣地之力,查我等之不可察之事。继而以雷霆之势诛邪灭魔,攘除奸凶。则天下幸甚,云臻九万万百姓幸甚。
谢撤缨再拜
男子看完,眼神中放出深邃的冷光。一块玉璧凭空幻化出来,玉璧泛出一道冷光照在书信上,接着,书信中的字一粒一粒蝌蚪般复活了,纷纷跳跃上玉璧。随即原信无声无息化作齑粉。
与此同时,天底下还有几人手中的玉璧亮了起来。
男子这才抬眼打量站在屋中的三个孩子,开口道:“老二派你们来学院,是来监视我的吧!”
三个孩子中最大的那个接口道:“星君说笑了!霰雪王座派我们三兄弟来,是来协助星君的!”
“哼!”男人冷冷的哼了一声,随着这“哼”声,一股磅礴的魂力无比迅疾的向三人压过去,空间在刹那间扭曲。三个孩子大惊失色。
在一个瞬间,屋中的光线莫名其妙消失殆尽,在无比的黑暗里,亮起三双幽蓝色的瞳孔,那三双瞳孔晃一晃,变成一双。
接着光线恢复,屋中的角落里出现一个面色苍白的少年,嘴角挂着血丝,他的身前,是一睹枝条凝成的藤墙。
“不愧是霰雪的三荒童子!灵魂分裂成三份,凝灵也就有三个,三道灵川,三种龙蛰!恐怕是连饕餮都要嫉妒的天赋!”男人用赞赏的语气轻声道。
“星君下杀手?”角落里的少年抹去嘴角的血,眼中内蕴着极深极寒的光。
“杀手?”男人笑起来,“我下杀手你还能活?”
三荒童子听他这样说,想起片刻之前星君只是哼了一声,冷汗禁不住流下来。
“没有冒犯星君的意思,的确是霰雪王座派我来,协助星君!”
“嗯!在我面前,不要耍伎俩,也不要说谎!你的王座说了什么,如实说就是!”
“好!”三荒童子看着这个面目俊朗的可怕男人,怔一怔道:“我在来学院的路上,听到子级一个弟子他的祖母是从寂雪冥神宫出来。”
“嗯,那小鬼叫什么?这个消息告诉你的王座了吗?”
“叫劲旭,告诉霰雪王座了!”
“嗯?泰康山里踩上阵图丢了的小子!知道了,霰雪自会安排,极北之域的事情,是由老六和老八管,你也多留意那小子!”
“好!”
“还有!月夕落霞宫出现的那一夜,我去劲旭的帐子探消息,所有人都不在帐子里,但帐中有一种极其强大的守护力量,将我震伤。”
“震伤?子级的帐篷中能有力量震伤你?什么样的力量?”
“像是一种乐律,我似乎听到了一个轻柔的音符,龙蛰、魂力就尽数被封禁了。”
“如果真的只是一个守护音符就封禁了紫微天启榜前十的天赋三荒,那这种力量堪比希音琴!”星君琢磨道。“尽快探明底细!还有呢?”
“嗯……那个劲旭,和前些日子夜入青冥林受伤的脊轩,住在同一个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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