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原来在世(1/2)

晚上京城的城门非必要是不会贸然打开的,木通最快也要明日早晨回府了。

又到月末,府里各个铺子掌柜的回府报账,他们人虽然都在府外,可自有亲戚朋友在府里,都听说了中秋那日钟老夫人病重之事。

听说得的是中风,中风他们都听过啊,瘫卧在床,口歪眼斜,口不能言,手不能动的,严重的就是大小便都不能自理。

老夫人再做不得掌家人了,还真是世事难料,若二夫人还在府里,想必早就会有收拢他们这几个掌柜的动作了。

可惜了,如今是名正言顺的将军夫人掌家了,他们几人还要暗自庆幸,上一次没有跟着韩管事胡闹,谁能想到老夫人这么快就倒下了呢?

几个管事恭敬的把账册呈上来,季韶九接过来大致的扫上几眼,都略微有盈余,这几间铺子还是之前那客栈收益大一些。

季韶九也不细查,把账本还给他们,“去和大账房交接吧,每个铺子留够了当月流动的银两,其余都归到府里的外账上去。”

几个掌柜的毫无异议。

前两日钟伯提起过是不是要让钟老夫人交接下印信,方便季韶九打理府外的铺子。

季韶九一口回绝了,“还是等夫君回来再议此事。”

钟老夫人生病之后,脾气可是越来越古怪,即使不能说话,也能通过眼神来表达生气,若是膳食不合口味,她会把床上的被子一次一次的踢下来表达不满。

还会故意打翻茶盏弄湿床铺。

昨日一直服侍的丫鬟说,钟老夫人也喝水,她去喂水不知怎么惹得钟老夫人不满了,一把抓住丫鬟的头发,旁人如何说都不肯放手。

还不敢硬来免得伤到她,丫鬟的疼出眼泪了,钟老夫人才松手,韩氏当时就在屋里,钟老夫人这番举动吓的她也不敢靠前了。

谁也摸不准钟老夫人是故的还是神志不清,原来在钟老夫人身边伺候的大丫鬟在府里都要高人一等的,现在是有苦难言,一提要贴身伺候钟老夫人都苦着脸。

现在是府里最吃力不讨好的苦差事。

现在去她面前提印信的事儿,季韶九担心钟老夫人发起怒来眼神吃了她。

她也不赞成让钟大夫人去提此事,钟老夫人生病以后,婆母难得清闲,这样得罪人的事儿还是让她夫君来做吧,毕竟是将军府的嫡长孙,钟老夫人总不至于连她的亲孙子都为难吧?

……

将将落日,距离姑子庵还有二里远,木通就停了下来

马匹可要比马车快多了,原本一个时辰的路程,半个时辰就到了,路上几乎没有车马了,只有零星背着背篓的行人匆匆行路。

现在上山太早了些,也容易被人注意,木通就寻了附近的一个小树林藏了起来。

包袱里带了三个大肉包和水壶,木通靠在树下吃了起来,等天色彻底黑下来的,木通把马匹拴好,换上夜行衣,遮了面容,背上包袱沿着树林往姑子庵方向走。

他没有从昨日去姑子庵的石阶上山,反而绕到山的背面,从密林里穿过去,一点行踪都不能露出来。

到了姑子庵近前,木通张望了一下,庵堂里漆黑一片,还时有低低的说话声传出来,师傅们并无休息,不过是为了省灯油,没有掌灯而已。

木通退回林子里,又等了有一个时辰,庵堂里只留了几盏挂在的大殿里的灯笼,大殿后面的僧尼住的院子黑漆漆一片了。

季韶九昨日回去就把庵堂画了一个大致的图画,按照少夫人所说,那个院子离后门的石榴树不远,在进后门左侧,是个单独的小院子。

庵堂的后门并不高,也没有灯笼照亮,木通后退了几步一个助跑,三两下就攀上了墙头。

今晚恰是做坏事的好日子,小小的月牙,一点光亮也没有。

木通转身攀着墙轻轻落地,沿左侧的墙根走,看到了少夫人所说的那个小院子。

聆听了一会儿,除了山上林中的虫鸣鸟叫,安堂里静悄悄的。

小院的矮墙对木通来讲有胜于无,一个翻身就进去了。

到了后窗下,木通贴着窗纸听了听里面,也非常的安静。

木通从靴子里取了一把匕首,沿着窗缝塞进去,找到撑着窗的那段木销,用力的一拨,就划开了,窗户立马开了一条缝。

木通撑开一个缝隙爬进了屋子,回首又把窗子撑开,方便他一会儿从这里出去。

依然没有听见声响,木通也不奇怪,昨日庵堂的人说的明白,住这里的那个师傅口不能言,就不知道能不能听见说话。

木通四处打量了下,屋里黑漆漆空荡荡,没有可以藏人的地方,他蹑手蹑脚地往床榻方向过去。

心里正愁着这师傅毕竟是女子,他该如何叫醒这人问话?

床榻有床帐遮掩,木通用入鞘的匕首轻轻拨开床帐,定睛一看,被床上端坐的人影吓了一跳。

一咬舌尖儿,把下意识的惊呼堵在了嗓子眼儿。

可惜夜色太黑,看不清这师傅的神色,也不知是清醒着还是在打坐入睡?

听了听急促的呼吸,木通知晓了这师傅是醒着的,估摸着是不能说话才没发出声响的,知道屋里进了人,也很紧张。

木通后退了一步,小声说话,“师傅莫急,我没有恶意,我就是想想来向您打听两句话。”

“您别叫人,我打个火折子可行?”

床榻上的人没点头也没有摇头,反而身体一动就离开了床,也果然如雪见所说,移动间有铁索碰撞之声,还真的是被囚禁着。

木通担心这师傅会弄出别的声响来引人过来,从怀里取了一个火折子出了,轻轻一擦就亮了。

借着微弱的火折子光亮,木通才看清了眼前着灰衣的师傅,没带僧帽,剃度过后的头,光秃秃的脑瓜顶也遮掩不住这师傅的美貌。

就是整个人瘦削近乎骨瘦如柴,年纪约摸着有四十岁左右,也可能是常年茹素,面相会老一些。

脸上没有见了陌生人的惊慌失措,反而目光里都是隐藏着深沉的恨意。

于出家人来说,剃度以后就是佛门中人,首先戒的就是七情六欲,这师傅藏着恨意目光都有如实质了。

紧紧盯着木通上下打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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