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九章 斩落鬼首(1/2)

第三百一十九章

“满周——”

赵福生一见泥像,一个猜想浮上心头,她低头想唤小孩。

但此时小孩的双颊却纵向爬满红得发黑的纹印,从嘴角爬向腮颊,显得有些诡异。

“福生,我带你出梦。”

蒯满周的脸鬼气森森,整个人煞气凝为实质,化为千丝万缕的细黑丝线飘在她四周。

这会儿的蒯满周鬼气大过人气,已经似是失去了理智,鬼的本能占据了上风。

“福生,我带你出梦。”

小丫头神情机械的又喊了一句,接着身体轻飘飘的腾空。

飘浮在半空中的庄四娘子被绞断的长发一挽,将飞上半空的蒯满周一把卷住。

“大人——”

孟婆一见此景,顿时看向赵福生。

她的语气虽说平静,但眼神里明显露出了急切之色。

厉鬼一旦反制驭鬼者,这证明鬼物失控,处于复苏的边沿,如果不加以干预制止,极有可能鬼物会优先反杀蒯满周。

赵福生的目光落向了远向的鬼庙,庙时的香火断折,露出微笑的泥像。

以孙三娘、黎干娘等人为首的一干鬼伥跪伏在泥神像前,在为泥胎鬼像叩拜香火。

这是一个没有经历封神,却已经天然拥有了‘虔诚’信徒的鬼——不,这应该已经不再是鬼,而是达到了鬼神的等阶了。

“满周斗不过它。”

赵福生闭了下眼睛,抿了下干燥的嘴唇,轻声的道:

“你们看到了庙内的鬼像了吗?”

蒯满周此时被庄四娘子的长发紧紧缠住,庄四娘子一缠住小孩,便将其束缚于鬼尸之上。

众人从下往上看时,便像是这两母女亲密依偎似的。

张传世仰头看了一眼,不由胆寒,又听赵福生在说话,心乱如麻的想:怎么到了这样危急的时刻,大人还在关注鬼神像?

他正胡思乱想之际,又听赵福生道:

“此时的鬼像力量与庄四娘子旗鼓相当——”

刘义真也觉得不对头,抓着张传世靠近了赵福生一些:

“你觉得满周会输?”

正如赵福生所言,目前两大厉鬼拼斗,双方力量持平。

野庙内的泥胎绞断了庄四娘子的头发,但庄四娘子的煞气却也斩灭了泥像的香火。

“它还没掉头。”赵福生轻声的道。

“什么?!”刘义真低声的惊呼。

他初时面现惊愕,还不明白赵福生话中之意。

但有了她这一句话点拨,刘义真脑子略微一转,瞬间就明白她的意思了。

人头落地,厉鬼复苏——这是十里坡鬼祸形成的缘故。

野神庙内的泥像原本是整体的。

先前在黎干娘家中时,杨桂英提到过:乔越生失踪后不久,野神庙内的泥像脑袋断裂。

之后十里坡开始出现无头死尸。

初时只死一部分人,后来祸及全家,直至村庄,最终害及整个镇子。

……

此时蒯满周为了破解鬼梦,放禁开了一部分自身的实力,将庄四娘子、蒯良村的鬼众一并召出。

这里的蒯良村村民可并非鬼伥,蒯六叔等人当初知道人为酿造出鬼祸后,悔恨难当之下村民赴死化花,死后困住厉鬼,导致鬼村复苏。

也就是说,蒯良村本身就是自成一股力量的鬼村。

黄泉、鬼村、庄四娘子形成一体,在即将引度黎家坳的鬼伥的时候,这股恐怖的厉鬼力量终于将躲藏在梦境中的厉鬼撼动。

因此鬼庙出现,与庄四娘子在鬼梦之中激斗。

可是这会儿的鬼庙内泥胎像完整——并非好事一桩。

十里坡内真正的厉鬼是一个无头的鬼。

有头的泥像还是鬼物彻底的形态,一旦泥像的头颅掉落,才是梦中厉鬼的真身展现的时候。

梦中厉鬼一旦现身,有两种结果。

一是鬼物现形,意味着众人可能会通过驱赶、封印、分解鬼物而脱离鬼梦,回到现实。

而另一种可能,则是梦中无头厉鬼一旦出现,众人极有可能全军覆没。

“……”

刘义真一想到这样的结果,脸颊微微抽搐。

“你感觉,我们是它的对手吗?”他问了一句。

“不好说。”赵福生摇了摇头。

“不好说?”刘义真有些不敢置信。

万安县镇魔司最精锐的力量都集中在此处。

驭使了可怕两大灾级厉鬼的蒯满周,以及拥有门神、先予后取的厉鬼、要饭鬼等的赵福生,还有一个实力不明的孟婆,以及可以镇压鬼物的刘义真……

“我们几人联手也不行吗?”他的脸色凝重,不敢再隐藏实力:

“我可以镇压鬼物——”

他话没说完,赵福生一句话便令他闭嘴了:

“我们身在鬼梦之中。”

梦中厉鬼的可怖在于容纳人、鬼,力量强横,将镇魔司一干人及所有厉鬼全困于它的梦境之中。

这就好比人生活于天地之间,如何与天地争斗?

没有办法打破这层桎梏回归现实,便始终无法与梦中的厉鬼真正交手。

蒯满周年纪虽小,但她却看破了这一点本质。

所以她放开限制,召唤出黄泉、鬼村、庄四娘子,形成完整的整体,就是想借此时机将众人引上黄泉路,强行破开鬼梦的束缚。

但鬼梦的力量太强大,鬼庙一现,立即就将黄泉、鬼村打散了。

庄四娘子虽强,始终是受到了鬼钉的束缚,并不是完全的自由。

“那我们只能等死?”刘义真接受了现实,有些平静的问出这话。

他话音一落,看到悬挂在自己胳膊上的张传世吓得都要翻白眼了,竟然忍不住有些想笑了。

“那不能。”

赵福生摇了摇头:

“我进十里坡是来查案的,不是为了送死的。”

不知为什么,刘义真总觉得她平静的表面隐藏着一种令他感到毛骨悚然的疯狂。

果不其然,她说完这话后,转头看向刘义真,咧嘴露出一丝笑容:

“义真。”

她喊了一声。

刘义真身上鸡皮疙瘩都立起来了,下意识的倒退了半步:

“你要干什么?”

赵福生微微一笑,视线转移到了他手边牵着的鬼马上。

鬼马的背后驮着一具漆黑可怖的鬼棺,棺内封印着无头鬼物。

“这无头鬼能克制厉鬼吧?”赵福生问了一句。

刘义真瞬间就明白她话中的意思了。

“不行!”他先是斩钉截铁的摇头。

他祖父一生为了守护无头鬼,使其不要复苏,付出了巨大的代价。

偌大的刘家中道分崩,族人分散四处,刘化成一生守庙,害人无数,死后甚至厉鬼复苏克制鬼物——为的就是当年在先帝面前留下的赎罪承诺:看守无头鬼,弥补当年他造出的鬼祸。

“不行。”

刘义真又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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