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忠义巡社(1/2)

秦明缓缓醒来,坐起身子盘着双腿,呆呆的看着身旁的徐宁大呼小叫的蹦来蹦去,阮家三兄妹满脸泪水的围着他,扯着他的衣袖,咧着嘴角也不知究竟是在哭还是在笑。

“发生什么了?”秦明晕乎了半天,这才回想到之前被周侗一指头点在眉心,随后就眼前一黑。他摸了摸阮小七的脑袋,给她抹着眼泪,喃喃说道:“我不是死了么?怎么回事?”他转头看着大殿里被周侗杀死的其他人,在安佳慧的救治之下竟然大半都活了过来,其余躺在地上的,胸膛皆有起伏,显然也都没死,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秦大哥!”鲁达看到秦明苏醒过来,一下子就扑在他的身上,秦明被鲁达的眼泪鼻涕糊了一脸,感受到鲁达使劲搂抱着他的力度之后,秦明才终于彻底清醒过来。

林冲伸手将一旁的展昭拉了起来,两人互相审视一番之后,确认了彼此还活着的事实。

潘平男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弹身而起,满是不甘的说道:“若是俺的八角大锤在手,怎会如此狼狈!”

卢俊义拄着长棍,看到自己的几个兄弟也都苏醒起身,这才放下心来,连连向还在忙碌的安佳慧拱手致谢。

蒋敬抬起头,皱着眉头满脸疑惑,其他人都是被周侗出手直接“打死”的,周侗暗中使了什么手段留他们一命倒还说的过去,可他却是透支心力用了九章术数之后,生命力衰竭干涸,怎么可能还活的下来?他看向陈远望,陈远望也是一脸苦笑,即便他二人智商再高,遇到这样的事情也是难以理解。

安佳慧将最后一人救醒,还没来得及擦去自己额头上的汗水,众人便尽皆围了过去,纷纷询问。

唯独王寅看向大殿的大门,沉声说道:“他回来了。”

下一刻周侗便推开演武殿大门大步而入,双手叉腰环视四周,哈哈大笑道:“诸位,可否有所感悟?”

然而此刻他身型如孩童却面容依旧苍老,身高堪堪四尺多点,少了武道宗师的气势,多了滑稽之感,颇有些类似勾栏瓦舍中一出杂剧《鲍老儿》中的杂耍舞者,一时间让大多数人都觉的古怪无比。

关胜一把拉住了就要去捡地上长枪的岳飞,沉声说道:“莫急,咱们都已经死而复生了,还有甚么事情不能接受的?且看周老宗师会给咱们如何一个说法。”

此时二十七人虽然无妄动之举,但全都看着周侗,浑身的真气灵气运转不停,生怕这个老者三言两语间就暴起出手,把他们再打死一次。

周侗丝毫不以为然,走进大殿之后还转身关上了大门,这才好整以暇的对着众人说道:“你们觉得能听我讲解武经,乃是无上的机缘,此为喜,而后被我的身外化身一顿暴打,让你们生出了怒,接下来老夫大开杀戒,让你们看着身边的人一个接一个死去,直到轮到自己也无力反抗,此为哀,结果现在却又发现你们都活着,我问你们,此刻心中的欢乐是不是比愤怒更多些?”

众人互相之间看了看,发现旁人的眼中果然都有着死而复生的庆幸,只因他们都有着家人、朋友和尚未完成的人生目标,没有人想不明不白的就死在这大相国寺。

“我让你们感受了一番喜、怒、哀、乐的轮回。道家所修的并不是无心无肺无情无欲,而是让你去探究做为一个人,如何能够更加深入的认知自己,以及自己生存的这片天地。想要超脱束缚自己的这层境界,首先就要对这层境界理解透彻,若是连头顶的苍天,脚下的大地都奉若神明,如何还能飞升九天,自己成为神明!”

周侗的话语分明声音不大,落在众人耳中却如同惊雷般振聋发聩,他那瘦小的身躯瞬间散发出无比浩荡磅礴的气势,在大殿之中激荡出层层龙卷风般的天威,二十七人被这种威压所镇,无不垂手跪坐,竟无一人敢有言语。

“以身为炉鼎,引天地灵气作薪而燃,于炉中炼化真气,再以真气锻造自身,如此循环往复。。。最多也就修出个十仙境!”

“世间生物皆有灵性,哪怕蚊虫蚁豸,草木花叶,只要当生命凋零之时,都会生出戾气,这些戾气虽然很快消散,但其中蕴藏的恨天不公,恨地不平的怨念会在某些特定条件下让一些戾气长久的固留。”

“在老夫百年的游历之中,就曾于战死过无数兵士的战场之上,被仇家灭了满门的荒宅之中,还有类似的凶地,多次见过戾气所化的孤魂野鬼。”

周侗此言一出,在场之人倒也不以为异,他们手上的人命不知有多少,虽然没有见过鬼怪,但也丝毫不惧,而阮家兄妹心性尚幼,小五小六即便杀过凶狠的鞑子,此时也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搂着妹妹往人群中间靠了靠。

“这戾气在凡人看来乃是不祥之物,但实则不然,水至清则无鱼,戾气本是天地之间理应存在的,正如白昼和黑夜循环往复,如此才是世间运转之道。”

“但是!”周侗话锋一转:“道家阴阳之说,是为天地之间有对立排斥,也有互化相融,此乃万物之根本,不过若是就将日作为阳,月作为阴,无疑是失之毫厘谬以千里。”

“开始讲经!”周侗说话间一掌拍向身边的殿柱,七彩霞光稍闪即逝,那根双人才能合抱的铁柱被他随手一掌就拍的弯曲扭斜,整座大殿嗡嗡作响抖动不止,接着弯曲的铁柱却又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恢复了笔直。

“这就是将真气、灵气和戾气合而为一的昦力,老秃驴偷借着我升境带来的天地机缘所凝成的昦力,竟然将这座大殿炼化成了一个半法器,此间事了,少不得要去找他要些好处。”周侗举起手掌,张开的五指间七彩霞光流转萦绕,他面上虽然毫无表情,但看着大殿中所有人不可思议的眼神和张大的嘴巴,心里早就乐开了花:“楚云端你没想到吧,我要是装起来并不比你弱!”

然而才刚刚得意了几息的时间,安佳慧就忍不住跳将出来,指着周侗的鼻子气呼呼的说道:“我的小药人洛晴空呢?你要是把他弄死了,我现在就去捧着我爷爷的牌位过来!”

周侗立刻气势一泄,耷拉着张老脸说道:“那小子被楚云端带走了,我可是拼了命的保他,三天后,三天后一定让他全须全尾的回来!”

安佳慧闻言虽然不再闹腾,可是秦明却心中不安,他对这个世界的武学并无多少兴趣,周侗这种属于人类顶端的存在,已经可以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举手投足间他连反抗的能力都没有,而且听周侗的语气,似乎那个楚云端比他还要厉害,洛晴空是他在泰拉星唯一的熟人,在某种感情上,已经超出了阮家兄妹在他心中的位置。

秦明已知安佳慧是周侗极为宠溺的晚辈,看到她不再言语,心知不能就这么算了,他斜眼看向徐宁,徐宁却是眼神痴呆的看着周侗,一脸恨不得想爬着过去舔周侗脚趾头的谄媚相。

“这家伙根本用不了!”秦明又看向呼延灼,谁知呼延灼却在闭目沉思,双手抚摸着两根钢鞭,嘴里也不知道说着什么,念念有词,就跟走火入魔一般,看的秦明一阵恶寒。

秦明不再犹豫,捏住还凑在自己怀里撸着鼻涕的鲁达后颈,一把甩在旁边,拱手朗声说道:“周宗师,洛晴空乃是俺秦明的义弟,若是他有了性命之虞,秦明并不惧血溅五步,倒也敢去取真观拜拜道门!”

徐宁打了个激灵,这才和呼延灼一起反应过来,二人一同握着手中兵器面带杀气道:“但凡秦明大哥所愿,我二人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蒋敬见此情景,也不再沉默,轻声说道:“周老宗师,洛晴空虽然还未去过地宫,但我家中卫都督已经内定了他的名额,中卫虽然打架不太行,但出了名的护犊子,还请老宗师见谅一二。”

周侗一看安佳慧又想发作,急忙摆手说道:“我那师弟虽然喜欢研究些道法符箓,炼丹灵器甚么的玩意儿,不过他绝对不会伤害到那小子的!”

卢俊义心中一动,他此番出来就是想着能不能遇到一些奇人异士英雄豪杰,打包都带回梁山,于是就看了燕青一眼,后者心中明白,这个叫做洛晴空的小子定然不简单,再加上自己还跟他交过手,属实有点邪性,便微微点了点头,让卢俊义知晓接下来自己就会好好去查查洛晴空的底细。

“戚继光!狄殇!你们看明白了没?人家中卫都是拉帮结伙铁板一块的,咱们东南西北四卫本就势微,再不团结就要被排除在外了!”潘平男咬着牙说道:“关胜,你要是想八抬大轿把俺娶到你关家做媳妇,就得有点男人的样子!今天这一局到底怎么个说法?你家婆娘可是已经被这小老头打死一次了!”

关胜本来心平气和,被潘平男这一番话激的立时气血翻涌,差点就提刀去砍周侗,这次却反被岳飞拉住了臂膀:“元帅,你甚么时候和潘平男有了婚约?”

关胜一口老血差点就没忍住,对啊,我特么能看上潘平男这虎妞?虽然自己老爹失踪之前给自己提过一嘴,但两家长辈都没有交换婚帖,怎么就要为她出头了?结果清醒过来的时候,虽然被岳飞拽着,但已经来到了周侗的面前。

周侗只是晃了一下,就将刚才跟卢俊义眉来眼去的燕青提溜了过来,上下晃了晃,抖搂出一个牛皮纸袋,撕开一看正是兴盛德的五香花生米。

“下次记住买麻辣的,五香的不下酒!”周侗在燕青脑门上拍了一下,随后抬脚就把他踢飞到了一旁,又看向关胜说道:“看在你爷爷面子上,我不踢你。”关胜羞臊的面如重枣,讪讪的退了回去。

“丫头啊,我的乖乖,这世上若是有人敢欺负你,不,哪怕就是让你生气,你周爷爷就是拼了命也要打爆了他的脑袋,即便是当今的小官家!”周侗嘴里嚼着花生,踮着脚摸着还是撅着嘴巴的安佳慧的小脑袋,眼中只有无尽的慈爱。

说完这句话之后,周侗看向冷冷盯着他的林冲、展昭和关胜一众朝廷将官:“就是赵显极那个老阉贼站在这里,我也会这么说,你们又能如何?老夫现在若是想杀了你们,就如杀鸡宰羊一般,大颂自从赵炅之后就一直在重文轻武,可是没有能力哪来的权力?你们能活下来,仅仅是因为我在灵契中加了一丝戾气,揠苗助长般在你们的体内生出了元气,蒋敬,你内观自己的识海,是不是与之前有所不同?陈远望,多少年了,你们几个外乡人一点长进都没有,若是寻不到自己的道,就别再说自己是道家传人!”

“香孩儿百年前解散了义社,今日我周侗要重新结社,名为忠义巡社!你们就是第一批社员,爱入不入,我之前下的灵契在你们被我‘打死’的那个时候就已经被破开了,现在如果愿意入社的人,我会给他重新种下灵契,不过这道灵契蕴含昦力,纵然你们都是大颂的天之骄子,若是没个十年以上的功夫,怕是都难以破解,而且在此期间都要受我的制约,若然做出违背忠义巡社理念之人,老夫只需一个弹指,纵然你们在千里之外也难逃一死。”

“但我不是那不讲道理之人,不愿意入社的,我就让你们离开。”

“而我周侗能够给予你们的,就是我百十年间,截止到方才积累梳理之后的所有武学心得,当然和之前一样,若是有谁能够凭着本事破了灵契,也就证明自己有了出师的实力,我周侗虽然不会认你们为亲传弟子,但知无不授,授无不尽!”

卢俊义忍不住出声问道:“师父,我本就是你的亲传弟子,也要加入这个甚么忠义巡社么?还有,加入这个社需要做些甚么?”

“你觉得师父我如今就天下无敌了么?”周侗一粒花生米弹出,砸在卢俊义的脑门上:“师父说现在还能把你们一锅端了,吹个牛过过瘾还不行么?方才若不是洛晴空给我的戾气,再加上我刚刚步入初识境,多少得了些天道眷顾,才能把你们揍的满地乱爬,若是现在再打你们二十七个,我怕是一柱香的时间都撑不住,别废话,我既然建社,想要得到好处就必须给我加入,我不会把所有话现在就说个明白,你们自己抉择!”

花生米从卢俊义的脑门上反弹而回,正正落进周侗的嘴巴。

“什么卫,你们都有所耳闻,但是具体什么情况,除了卫中核心之人,无人知晓,就连老夫也就了解十之一二,什么卫最初只是因为针对外乡人,由大颂第二任官家赵光义一手建立,经过之后近百年的发展,能成为现在的大颂第一卫,这其中全是靠着右相陈公苦心经营,他绝对功不可没。”

陈远望听出了周侗的话中之意,于是走出两步,对着周围的人行了礼道:“接下来的话,将会涉及到大颂一些机密,若是有人不愿入社,便请自行离开,要是留着不走,就必须要被周宗师种下新的灵契了。”

周侗也不说话,只是微笑点头,认同了陈远望的话语。

除了卢俊义和王寅两支势力,其他人立刻就做出了决定,他们已经见到了那昦力的神奇精妙,心中都隐隐觉得此乃武道至高之境,习武之人谁不想天下无敌,如此天大的机缘就摆在自己面前,根本没人选择离开。

卢俊义看向自己带来的几个兄弟,水泊梁山现时虽然有了些许名气,但要说和方腊般能与官府抗衡,那就是说笑了,而他的目的也并不是要推翻大颂,只是想要拥有能够上达天听的力量,从而能有面见小官家,和他背后那个赵显极的机会,但若是现在加入忠义巡社,和心中的抱负岂不是背道而驰?

卢俊义还在犹豫的时候,却不料王寅先他一步,斩钉截铁的说道:“王寅与司行方,愿意入忠义巡社,受周宗师所调遣,莫死不从!”

此言一出,莫说其余人,就连他身旁的司行方都忍不住露出诧异之色。

“哦?你可是南方反逆方腊的麾下首席大将,文武双全,为何愿意入社?”周侗也有些惊讶。

“王寅本是儒生出身,后弃文从武,方知人力竟可无穷无尽一般,更加感慨天地造物之神奇。而周宗师在王寅心中一直都是如同神仙般的人物,如今幸得一见,还能和宗师过了几招,王寅终是不由不叹服而拜,要让宗师知晓,圣国虽对大颂来说乃是叛逆,但成立至今从上到下,大多数圣民一直都是为了天下的穷苦百姓能过上好些的日子而努力。”

“实不相瞒,王寅此番与司行方来到东京,就是想着刺杀几个贪腐的大官儿,搅乱朝中局势,能为圣国多争取些发展的时间,但现在心中已经再无此等取巧之邪念,只因我感受到了周宗师的,武德!”

王寅俯身在地对着周侗磕了三个响头:“王寅和司行方从此之后便是忠义巡社之人,自愿种下灵誓,行使社员之责,并与其他社员情如兄弟姐妹,除非战场相遇,绝不会有私斗之举!”

司行方思索了片刻,也跪拜在地,说了一遍和王寅同样的话语。

卢俊义忍不住面红耳赤,他身为周侗亲传弟子,却还不如一个叛军,于是也不多想了,直接跪下:“卢俊义代表梁山六十八个兄弟,愿意加入师父的忠义巡社!师父说甚么便是甚么!”

其余人也不再犹豫,纷纷立誓加入忠义巡社。

周侗摆手制止了安佳慧和阮家兄妹的跪拜,同时瞪了一眼康震:“你现在已经是佛门的人了,别瞎掺和,把你徒儿管好就行!”

康震讪笑着把鲁达拉到自己身边,顺手在他脑袋瓜上狠狠拍了一巴掌:“听到没有!以后好生修炼,忠义巡社的事也是师父我的事,我要是不便出面,你就不能给我丢脸!”

周侗摆手之时已经将灵誓散出,即便现在已是白昼,大殿的窗棂早就成了空洞,一束束阳光透了进来,但点点昦力漂浮在大殿之中依旧散出星光般的璀璨光华:“这道灵誓你们现在仅剩最后一次的拒绝机会,之前的灵誓之所以能够在你们没有察觉的情况下施放,是因为只蕴含了微弱的昦力,对你们的影响并不大。而这次的灵契虽是比之前强了不知道多少倍,但如果你们心生抗拒,反而难以种入,以你们的实力都可以抵消。”

但二十七人全都心平气和的接受了周侗的灵契,无一人有惊惶迟疑之色。

“道家其实师承祖巫,历史已经有万年之久,虽以阴阳为根本,但并不知地生万物,乃有灵气为阳,天掌大限,乃为戾气是阴,天地生死轮回,众生皆平等。几乎所有的道法,都是为了求至正至真,为了求那完美无缺,而忽略了戾气是和灵气一样的重要存在,直至在道家师祖老子悟道之后,着书《道德经》,将戾气隐晦的写入其中,方才有了大道五十,天衍四九,人遁其一之说。”

“但戾气并不是那个一,昦力也不是,它们都是寻找那个遁去的一的路标而已,后续我会慢慢教授与你们,如何炼化戾气,以及用真气作为引子,将真正的阴阳二气融合成昦力。”

“陈公,继续讲吧,既然他们现在都已经入了忠义巡社,我得让他们知道能得到的好处可不止我刚刚所说的那么点,倒显得我周侗小家子气了。”周侗这才显露出真正的笑容。

陈远望面色严肃,站直身体整理了衣袍才说道:“什么卫如今分作东南西北中五卫,东南西北四卫各自协助四方边军镇守大颂一方边境,统称为界卫,隶属边军统制,平日里主要修习武艺和战阵厮杀之道,这殿中的戚继光、潘平男、狄殇和关胜各属其中一卫,你们四人不仅是第一次来参加冠军赛,也是第一次来到汴梁城,具体情形等入了地宫,你们所在各卫的都督都会给你们详细讲解。”

“而中卫的构成颇为复杂,以权力层级由上而下分作中枢局,统勤局,灵械局,和战护局。其中,中枢局负责管理审核东南西北中五卫的所有事务,统勤局负责提供装备和地宫的开发与维护,灵械局负责科技研发和装备维修,战护局就是。。。打手了。”陈远望看向周侗:“周宗师,职责所在,现在能说的仅止于此,他们若是都愿意入了中卫,还能得到都督允许,我才能告诉他们更多。”

周侗笑了笑:“如此足矣,若是让他们知道了这世间能有巡查到外乡人的巡铃,有能灵气化衣的法门,还有无数浩瀚如海的武学典籍和神兵利器,等着他们去用军功换取,这帮孩子怕是要疯了。”

其实现在每个人都已经疯了,个个眼珠发红,喘着粗气,恨不得现在就能进入地宫,秦明几人虽然进过一次,见到的事物已经匪夷所思,其实那只是冰山一角,内里隐藏着的秘密不知有多少。

“戚继光,你的狼筅和苗刀确实能够克制倭人,潘平男以力破巧的八角重锤,狄殇以夷制夷的双持弯刀,还有关胜改良自前唐陌刀的斩马刀。”

“戚继光,你所处东卫之地,多是跟倭人交战,为何还要依靠近战兵器?倭人已经开始频繁的使用火枪火炮了,你们还在大刀长枪跟他们对阵?”

“潘平男,你们虽然已经将苗疆平定,但南越始终难以收服,你武力超人,但并不代表手下将士个个都如你一般能将百十斤重锤随意挥动,将那瘴气密林砸出一条路来。”

“狄殇,听闻你最近和吐蕃最大的一个部落的头人走的很近?甚至都谈到联姻了?”

“至于关胜,这几年昆仑山没少去吧?你的北卫与辽国似乎也很久没有发生过大规模的战争了,你的老爹是生是死,在你心里的重要性是不是已经超出大颂百姓的性命了?”

“卢俊义,你在鲁州梁山做的事情,还是一直停留在小打小闹的阶段,说你是我的徒儿,我都觉得丢脸!”

“王寅,你们家的圣公我现在还没发现有甚么不对劲的,摩尼教若是一心为了天下百姓,我不会去插手你们和朝廷的矛盾。”

“我老了,没有几年能活了。”

“吐蕃的论九怨,西夏的嵬名令公,还有辽国的萧坎,金国的山狮驼,都是和你们同辈之人,丝毫不逊于你们的存在,像这样的异族英杰还有无数,我和他们的祖辈大多都有仇怨,但是我不能杀了他们的后代,否则就坏了规矩。”

“而且大颂境内的妖祟在近些年间频频出现,诸位若是愿意成为忠义巡社成员,你们之间因为势力纷争的打斗,我周侗绝不会管,但要是因个人恩怨而互相残杀,就别怪我出手无情,今日你们还能死而复生,下次我只会让你们死的透透的!”

周侗端坐在佛门演武殿的正堂之前,背后就是怒目金刚的雕像:“佛念来世,道修今生,我辈道家修行之人,唯一的念想就是在今生就要做到长生无敌,并不会像这佛门一样将遗憾留给来世去弥补。”他从牛皮纸袋中抓住一把花生,丢进了口中的同时,怒目金刚雕像被一只无形的巨手揉捏成了个大铁球,落在周侗手心。

周侗虚托着比他还要大的铁球看向康震:“康震,你还要继续还要参禅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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