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身这厢有礼第13部分阅读(1/2)

他,便像被凌迟般的用刑所折磨着他。他张了张口,轻声说“没……什么……”

君歌先他一步移开目光,放下手中的笔,轻轻搁在笔筒里,那样小心翼翼的,生怕出了什么问题。

越是小心,祝子鸣越是觉得他还不如她手中的一支笔。那般委屈心痛,却终是不能怒之于形,说之于口。

如此失落,“没什么事,我先出去了。一会,我让落花过来……”

君歌抢先道“不用跟看犯人一样的看着我。”

已是暮色,屋子里渐渐灰暗,君歌掌了灯,忽然亮起了丝丝微弱地灯光。

风一吹,那灯光忽明忽暗。

不远处的梳妆台上,映出祝子鸣消瘦的身影,甚是凄凉。铜黄|色的镜面处,他那映进去的身影通过反射,歪歪斜斜,有些扭曲,一看,竟觉得沧桑满面。像一只丑小鸭,游于湖面,波光粼动中,越来越丑,越来越没精打采。

他转身,怀着满心的失落,离去。

君歌目光平静地追送,知道他很快消失在拱门处,不留任何踪影。

有些许失落,她不明白,为什么在看着他的背影时,心中一堵,像是被塞了一团棉花,不能透气。

祝子鸣,别怨我。

收了目光,她转身,没三两秒钟,仿似听到门外有什么动静。

祝子鸣面目无色,“你到海棠园来胡闹什么?”

梅映雪冷哼一声,“怎么,才刚刚把我从祝府赶出去,就要把我当贼来防?”

祝子鸣并无心思,不热不冷地,却很有礼貌地说“请你以后不要来打扰君歌的生活。”

梅映雪冷冷地笑,风一吹动,牵起她深红色的裙带,在灰灰暗暗的暮色中,像极了一抹鲜红的血在空中飘洒。

她那么妖媚,一笑起来,无论冷笑或是微笑,都那么美。美中带着股黑色的妖邪,那笑容,真像黑暗中盛开的血玫瑰。太刺人眼,太让人心中一颤。

祝子鸣告诫说,“若是你再找君歌麻烦,别怪我不念夫妻之情,对你有施手段。”

“呵!”

她继续冷冷地笑,还念什么夫妻之情?祝子鸣什么时候把她当作过原配妻子。哪来什么夫妻之情,“难不成,你还要把我给杀了?我倒是要看看,你怎么有施手段来对付我。你别忘了,你只是一个商人,半点武功不会。这海棠园静得跟阴间一样,不见人影,还不知道落花流水在哪待命。若是我当场要了那小贱人的命,你又能怎样奈何得我?”

她大步向前跨,不顾祝子鸣的阻挡。

“你这个毒辣的女人,你若敢伤害君歌,先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果真……

祝子鸣果真为了这个小贱人才把她赶出祝府的。梅映雪的心中长满了怨恨的毒草,像藤蔓一样把整个海棠园给包裹,给缠绕。

这藤蔓,它还在不停的快速生长,要把这海棠园的所有的有生命的人和物都给勒死。

祝子鸣果真伸出猿臂来挡她之路,还那样用力。若,她只是一介女流之辈,不是将门之后,没有些防身的武功,那她肯定会被她这一用力给推倒在地。

她一踢踹出去,“现在不念夫妻之情的人是我,你没这权力……”

那一脚,带着许多的恨意,用力的踢住他的肚子,一脚将他从门外踢进了君歌的厢房外厅,破门而入。

祝子鸣感觉自己一飞扬,一撞击,脑子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就疼痛地躺在了地上。他连眼也不眨一下,一时忘记了疼痛,想迅速爬起来,却无力,看着灰尘漫天的屋子里渐渐走近梅映雪的身影,越来越近,像魔鬼一样。

一时,梅映雪又像是后悔踢出这一脚,朦胧中看着祝子鸣狼狈地躺在地上,好生心疼,快步走过飞扬的万刻尘粒,急忙地靠近祝子鸣蹲了下来,“相公,你没事吧?”一手摸着他苍白的脸,一手扶着他的后背,托起他。

祝子鸣一挣扎,使了使力,迅速爬了起来。周身的肌肉被创伤,或轻或重地疼痛着,后背处的衣衫破开,缓缓得淌着血。

他不觉疼痛,满脑子都是如何对付这个心中充满仇恨的女人。

君歌三两步走出来,站在拱门处,一脚在前,一脚在后,刚好看见祝子鸣的后背,鲜血浸湿了后部的衣衫。

她一惊。

梅映雪凑近祝子鸣,满脸心疼,“相公,疼吗?”

祝子鸣冷声说“你已不在是我祝家的人,请自重。”退了两步,拉开了他们之间的距离。

这一声提醒,倒是像在告诫梅映雪。她顿时觉悟,亏她还一心一意地爱着他,哪怕是他把她给休了,她也痴情地念想着他,心中越是念想,越是嫉妒,痛恨着君歌这个女人。

她收起怜惜的神情,顿时心力绞痛,余光中是君歌安然站在拱门处的身影,像毒刺长于她的眼中,非拔不可。她一转头,所有集中力都在君歌身上,不动脚步,轻巧巧地移到她身边,“祝子鸣,都是你逼我的。”

梅映雪那如鹰般的手掌,爪形出击,迅速捏住君歌的喉咙。

梅映雪邪恶一笑,看着君歌相貌平平的脸,“我梅映雪如此出众,却败在你这样的平凡女人身上。到最后,所爱的男人还要因你而憎恨于我。君歌,你倒是告诉我,我哪里比不上你了?”

许是梅映雪的力道太大,她喉咙堵,接不上气来,瞪着眼看她,艰难地发出声音,“咳……咳……”

好像大口大口地呼吸,却呼吸不上来,“你……想……怎样?”

她大笑,“哈……哈……哈哈……原来那么高傲的你,也有如此狼狈之时?”

祝子鸣吼着,“落花,流水……”怎么到了关键时刻,就不见人了?他不是吩咐下去了,轮流守着海棠园吗?

人呢?

丫环呢?

祝子鸣此时真后悔自己只会经商读书,不会习武,一手伸过去掐住梅映雪的脖子,不知哪来的力道,掐得梅映雪面红耳赤,“放开她。”

暗处,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屋内的一举一动,无声无息的,随时等待出击。

(2076)

第十一章 风波(9)

君歌屏住呼吸。她本想挣扎,可越是挣扎,越呼吸不上来,索性安静了。

暗处,那双眼睛盯着梅映雪的那双手,只需静观,便能知其力道。他微微歇了口气,暂时放松了。

整个海棠园内,无人知道这暗处的这双眼睛它有多么犀利,像针一样密集地插进这整个空间,这里面微微的丝毫动静,都被他看得清清楚楚。

且,他的存在,仅似于空气。

祝子鸣加大了右手的力度,紧紧掐住梅映雪的脖子,“你放开她,我不想恨你。”他怕了,怕因此仇恨,在两个女人之间有所伤害。更怕的是,梅映雪真的就这么把君歌给掐死了。

梅映雪对祝子鸣并无戒备,却也并不知道祝子鸣的力气也可以这么大,掐得她好难受。

君歌看见梅映雪绯红着脸,一时声音缓慢。听她说,“用我……我的……命换她的,值……了。”缓了缓又说,“你掐死……我……啊……我死了,她也别想活。”说音未落,君歌便感觉到梅映雪手掌的力道又重了,勒住她的脖子,窒息般地紧。

她连咳嗽的力气也没有,一阵窒息,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房顶的脊梁,好似看见一片白白的光照下来。

祝子鸣松了松手,“你放开她。”

落花和流水仍旧事无影无踪的,也不见梅香梅竹回来。祝子鸣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他无力的松手,哀求道“你放了她……”

梅映雪松了一口气,终于大口大口地接上呼吸。可,掐住君歌的手,却丝毫没有松懈。她只顾自己呼吸这新鲜的空气,以缓解胸口处的沉闷,片刻后,她正视祝子鸣,“她对你到底有多重要,需要对我这般低声下气的?”

祝子鸣不语,用哀求的眼神看着她。她就是天,怕她怒了,怕她起风,怕她下雨,怕她的任何一静一动。

君歌仍旧被紧紧地掐着脖子,看不清眼前的一情一景,只觉得前面一篇白光过后,模糊不清。只有耳朵处传来梅映雪伤心的声音,“要我放过她,可以,你过来抱我一下。”

背部,传来若有若无的疼痛。他轻走一步,伤口被拉开,又涌出一股血来。他犹豫片刻,“你先放了君歌。”

君歌被憋屈着,眼泪不由自己地顺着眼角滑落。不是因为伤心,不是因为痛,而是条件反射,她不能控制。

梅映雪一怒,狠狠瞪着祝子鸣,“让你抱我一下,就这么难吗?”

祝子鸣迈开步子,急声道“不要……你先把她放了。”

“哼……哈……哈哈……祝子鸣,我要 不是求来的温柔。既然你不肯,那就眼睁睁地看着我把你心爱的人给毁了吧。”

说罢,君歌感觉脖子一紧,白光一闪,好似见到了天堂,亮晃晃的一片。只觉得身子好轻,就像荡在秋千上,越飞越高,高到落不下来,轻飘飘的,就要一命呜呼。

说时迟,那时快,祝子鸣疯狂的跑上前,只那么瞬间的时间,有一道白光飞过他身前,反射出一道强烈的光,刺激着他的眼睛。

出于条件反射,祝子鸣猛地一阵闭上眼睛。那道光,比刀还利,狠狠地刺激他的双目。睁开眼睛之前,他听到梅映雪疼痛地悲叫一声,“啊……”

再睁开眼睛,君歌安然地站在他身前,倒下的却是梅映雪,一地的鲜红。

君歌连忙地呼吸,跟喘气一样,胸前此起彼伏。

祝子鸣跨一大步上前,“你没事吧?”

君歌摇头,伸手指向地面,“看看她……”轻蹲下身,看了看她的周身,不知是哪里受了伤,流了好多的血出来。

君歌虽然对这个女人心有不爽,却也不想见死不救,翻了她的周身,找来找去,却也找不出伤口在哪里。可,不知这血是从哪里流出来的。别看这女人苗条的身材,可她死翘翘的躺在地面,倒有几分重量。

君歌试着把她翻身过来,有些吃力,“你搭把手啊。”

“她怎么了?”祝子鸣把她扶起来,轻而易举的。君歌瞪大眼睛看他,感叹。

这男人,怎会有如此大的力气,受了伤,还面不改色的。君歌实在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往他后背一看,那里湿润地染着鲜血,“行了,你看着她,我去叫人。”

起身前,君歌一脸无奈地看着祝子鸣,“以后,别得罪这样心高气傲的女人。”起身,想想又觉不妥,补充说“但凡是女人,最后别得罪了。”

尤其是像梅映雪这样的女人,因爱而生恨的,其恨的力量无穷,足以摧毁他祝子鸣。也因此,把她也牵连了尽量。君歌心里揣着火恼,踏出已被祝子鸣撞坏的门。这事就是这么的不顺,不出什么事的时候,落花流水像个跟屁虫一样的追随在她身后,寸步不离,甩也甩不掉。这一旦出事了,连个人影也不见。

真他妈倒霉。

君歌心里暗叫不爽。

祝子鸣的府邸太大,各房妻妾的院子又是独立而建,比皇宫还皇宫,以显他的财富与尊贵。可,人家皇宫虽大,却是五步一哨,十步一岗。他祝子鸣家,全府上上下下就那么十几个护院。想找个人,还得费上些时间。

君歌从海棠园走出去,撞上一丫环,“唉,那谁,看见落花流水了吗?”

自君歌嫁进祝府,就是在众少夫人当中出了名的,先是被祝子鸣浸猪笼,后是因她把大少夫人赶出祝府。个个下人对她印象极深,“回九少夫人话,落花和流水好像出府去给少爷办事去了。奴婢见她们匆匆忙忙地出去了,好像有什么急事。”

梅香梅竹也不见人。

君歌自认倒霉,叫道这个不知名的小丫环,说“你去叫些人到海棠园,再去叫上大夫。少爷受伤了,要快。”

丫环听到少爷受了伤,赶紧放下手中的扫帚,“奴婢这就去。”

等君歌再赶回海棠园的时候,她的厢房外厅莫名其妙地多出了一排身穿黑衣的人。个个毕恭毕敬地站着。

其中一个仿似领头的人,站出来对祝子鸣说,“主公,恕属下来迟,未能保护到您和九少夫人的安全。”

祝子鸣咬咬牙,这次感觉到背部的疼痛像火一样烧着他,“落花不是吩咐你们死神一组拿到圣水解药以后,就潜伏在海棠园保护九少夫人的安全吗?”

圣水解药?

他有派人去寻圣水的解药?

君歌的心轻轻一怔,有丝丝暖流流经。可,一回想起当时她圣水毒发的时候,那种万劫不复的痛苦缠身,她就有种心灰意冷的感觉。前一刻的丝丝暖流被这种心灰意冷所排挤出心房。这温暖与灰心,早已不成正比。

“属下无能。”

君歌听来,突觉奇怪。这祝子鸣什么时候从一个正当的商人变成这群黑衣人的主公了?难不成,祝子鸣还有什么秘密组织不成?君歌站在门外,细细聆听,不打扰室内的动静。

“你,三号,看一看映雪哪里受伤了?”

君歌分不清这群黑衣人谁是谁,看上去人人都一样,身穿黑衣,面目冷漠。她一数,总共六人,排到第三的人迅速站了出来,“可是主公,梅映雪她伤害了九少夫人。”

祝子鸣从梅映雪身边站起来,看向他口中所喊的三号人物,质问道“是你们暗中向她投的暗器?”

君歌松一口气,放眼环顾四周,又把目光锁定到她的厢房外厅,静静地看着,听着。

三号人物站着不动,一号回应说,“回主公话,属下赶来时就看见大少……”突又改口说,“属下赶来时,就看见梅映雪姑娘躺在地面。随后,九少夫人匆匆忙忙地冲了出去。”

不是?

祝子鸣重新回顾了方才的一幕,只见一道强烈的反光刺他目,随后再睁开眼时就看见梅映雪躺在地面,再接着君歌大口大口地喘气。

不是死神一组的人救了梅映雪掌下的君歌,还能有谁呢?

祝子鸣暂停思索,打算待把现场处理好之后,再细细推敲,“先替她疗伤,找个丫环来仔细检查她伤在哪里,被什么兵器所伤。”说罢,他转身,准备去把君歌找回来,心里还担心着君歌的安危。

那一号人物迅速阻挡住祝子鸣,“主公,你身上还有伤。”

祝子鸣挥手撇开那一号人物的手臂,“君歌一个人出去了,我去把她找回来。”

他只觉形势不对,生怕君歌一个人出去会出什么意外。这事情的前前后后太过蹊跷。事发时,海棠园一个人影也没有。不可能连落花流水也不见踪影。

“可是你的伤……”

他挥手,硬撑着头皮说,“我没事……”抬头,迈开步,向前走。一抬眼,便是君歌静立门前的一幕映入眼帘。

君歌眼神微微流转,有些许微微的慌乱,压低声音说,“我让丫环请大夫去了,不知你早已在海棠园布下了救兵。”

祝子鸣三步并作两步走,急忙走到君歌身前,紧紧掌着她的肩,“你没事……”他几乎惊呼出声。

君歌一惊,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祝子鸣揽进怀里。

她愣在原地,不明所以。双手不知所措地举在半空,放也不是,举也不是。

(3097)

第十一章风波(10)

轻子很轻。

身体的某一处,有那么一点在释放着一股莫名奇妙的力量,密密麻麻地向周身散开。

那种感觉,很奇妙,让她不禁轻颤。连心灵也在抖动。

这感觉,却不陌生。

她记得,她和老公相爱的时候,也被这么温柔地,在意地抱着过。然后她就身子一轻,飘飘然然的。

那时候,刚刚嫁给宋世文,家里的条件并不宽余,没有手机,没有电话,连个彩色电视也没有。最初的时候,她都把洗澡水烧好了等着他,无比的期待。

有一天,她刚巧加班,怕回家晚了宋世文担心,加急步伐往回家的路走。

小道弯弯曲曲,幽深浑暗,她跳着不平的心跳,三步并作两步走。心里总是猜疑着身后有人跟着,不停地回头看,也期望着此刻宋世文能突然出现,心里才能踏实了。

那么巧合,刚有那样的念头,身后就有人把她紧紧抱住,轻呼一声,“老婆,你没事,吓死我了,我以为你怎么了……没事就好,没事就好……”那么在意地抱着她,不可分割。幽深浑暗的小巷子里,映出他俩相拥的模糊影子。然而,心里却清晰的铭记着那一刻得温暖与安全。

前一刻,还是担心万分的,后来就满心的踏实。

是幸福,是欢愉,是满足,是兴奋,是羞涩。

对,是羞涩。

一回想,心头又是那种莫名奇妙的感觉。

从那夜,祝子鸣的身体受了伤,还满海棠园地找她,然后紧紧拥住她开始,那种羞涩,幸福,兴奋地感觉就经常浮现在脑海。

君歌坐在床沿,静静地看着祝子鸣。

都两天了,他还没有醒。

这个傻傻的男人,自己都受伤了,还顾及她的安危。她只是出去找人回来,并不会有什么危险,他怎么如此在意呢?

回想那一幕,他揽她进怀,嘴里兴奋地念着,“你没事……”欢喜地看着她。她不知所措,双手放也不是,举也不是,最终轻轻抱着他的背,那里还温温热热的,湿了她的手。

来不及抱紧他,他就像被抽去了骨头一样,倒在她怀里。昏迷前,那一抹微笑很宽心。

“祝子鸣……祝子鸣……”

任她如何叫唤,他都无所查觉。她抱着他,突然觉得他的身子重了许多,扶也扶不动。

一昏迷,就是两天两夜。

祝子鸣的死神三号说,有尖锐的木头扎进了他的身体里,伤及了肺叶边缘。

那样的阵势,就好像前世见过的急诊手术。

原本那间屋子,是祝子鸣从天下第一相士的竹楼回来后,专程替君歌准备的例诊室。宽敞的屋子里,设备简陋,室中摆放着偌大的玉床,四角都是坚固的铁锁链。八扇的屏风挡于前,不远处便是一口大大的青绿色铜鼎。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