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妻第26部分阅读(1/2)
是有房子是我的还是有下人是我的啊?就连我这么一个人都是他贺大爷的呢,我能做什么主不成?”
这话说得银铃想起来什么似的眨了眨眼睛,“听说大爷宠爱家里那位叫做娴儿的姨奶奶,还自己拿出钱来给她买房买地悄悄存着呢!上一回她上门来,我看着也不过就是个寻常女人,气色也不大好,要比品貌比年岁,哪里能赶得上姑娘的后脚跟?”
柳絮听了这话越发叹气,“可不正是这个话么?可她到底是人家正正经经抬回家的姨娘,我却这么名不正言不顺地在外头,不求给我置办私产,如今只求能进府去有个终身依靠还不可得呢!”
说完忍不住嘤嘤啼哭了起来,银铃忙拿帕子给她拭泪,又缓声劝慰,“姑娘别愁,你还这么年轻呢,一年半载地要能怀上个孩子,还怕贺大爷不用八抬大轿来抬你进门去?他们这些名门贵族,是最见不得自家骨血流落在外头的,更何况咱们不是听福子说过嘛,贺家人丁单薄,第三代只有一个死鬼大奶奶留下的哥儿,还不得家里的喜欢呢!那个娴儿,五六年了也没见生出个儿子来,可见是没得生养了,姑娘要是有了好消息,贺家搞不好拿你当太后娘娘一样供奉起来呢!”
一提怀孩子,柳絮眼睛里蓦然一亮,可很快又再一次蹙起了眉头。
这二三个月里大爷来得算勤了,一个月里到一处也总有个七八回。两个人都是年富力强的年纪,怎么肚子里还没有动静?
想着不由自主用手轻轻抚摸着依旧平坦的小腹,银铃倒了杯热茶塞到她手里,“你看你,没说几句话又愁上了,整天唉声叹气地怎么怀孩子?要我说就得乐呵呵的,多吃多睡。把身体底子给调理厚实了才行,不是说那些有钱人家的少奶奶们还专门到药房里去抓补药吃,就为了生孩子吗?”
这话算是提醒了柳絮,当即又眉开眼笑了起来。
“这有何难?大爷回回过来都会放下些银子,我这里倒也攒下了些,要不咱们也找个大夫瞧瞧调理调理便是。”
说干就干,柳絮哪里真有心思管那两个即将过来的小姑娘。便吩咐了正在打扫院子的婆子理理那两件空屋子,等人来了有地方睡觉就行理她们那么多呢!
自己急急忙忙扶着银铃的手出了门,主仆两个雇了辆相熟的马车直奔沈慕时的医馆。
如今正是春季,三月底四月初乍暖还寒变化多端的天气,医馆生意却好,柳絮坐在车里不露面,先由银铃进去,不多时便见她出来接她,知道里头都安排好了,便随她一道朝里走去。
沈慕时见了她时有些微错愕。毕竟两三个月不见。当初还是个说两句话就会脸红的亭亭少女,如今已做一派富贵荣华的妇人打扮。可如今再称呼她为某某姑娘显见不妥,又并不知她夫家贵姓,一时倒不知如何开口招呼了,只好微微一笑示意她到桌边坐下。
柳絮毕竟出身青楼,男女大防上是最不懂得规矩的,依旧向从前一样甜甜笑道“沈大哥多时不见似乎清减了,想必太多病者慕名前来。沈大哥忙不过来了。”
沈慕时不置可否地笑笑,“觉着哪里不舒服?”
柳絮张了张嘴似乎又有些难以说出口,毕竟上一次见面还曾求他买下自己的初夜,这会子就来为别的男人求子,说出来似乎有些水性杨花,便犹犹豫豫垂了一回头,银铃忙替她开口,“不瞒先生,我们姑娘这一回来是想求个补身的方子,好早日为夫君生个大胖小子。”
沈慕时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想她一个新媳妇儿,确实难以启齿,想这婆家也有意思,竟没个使唤婆子或是她自己的婆母出面,却叫她一个年轻少妇自己跑来。
便了然地点了点头,“还是让在下先为你请个脉再行抓药。”
说完有命外头的小厮泡两杯八宝茶进来,柳絮记得他本来不爱喝甜的,这里头有冰糖、枸杞、红枣、桂圆肉,全是滋阴补气的东西,想必是为了她的缘故。
当即红着脸抬起手腕,心想贺锦年当初也是这般温文有礼文质彬彬,可的了手之后还不是一般登徒浪子一样粗鄙不堪自私自利,若还有沈大哥这三两分体贴风度,可不叫人甜死?”
这里正胡思乱想心猿意马的,却见沈慕时剑眉微蹙甚至嘶的一声倒抽了一口冷气,忙问他如何,沈慕时似乎不信,又反复拿捏了约莫一刻钟的功夫方松开手淡淡一笑道“不妨事,身子偏虚了些,是该进些补。这会子我先给你开个方子回去吃着,明儿下午你让银铃再来跑一趟吧,还有一种丸药,治阴虚气弱是极好的,不过早几天卖断了货,明儿该到了。”
柳絮听见他说不妨便放了心,彼此无话可说,又不舍得就走,支支吾吾又没话找话闲扯了几句,沈慕时见她如此何尝不心中尴尬,可又不好开口撵人,正好余光瞥见家中药童在门帘子外头探头探脑,忙出声喊住他。
“什么事?”
那药童忙进来回话,“巷口陈员外家的管家大爷等了好半天了,我说了先生有客,他非得叫我进来催催……”
柳絮是个最会察言观色的,哪里还好意思不识趣地坐着,忙起身告辞,沈慕时虽然站起身来,却并无送她出去的意思,只吩咐那药童送她上车便罢。
第二天一早果然送丸药的车子便到了,沈慕时先将柳絮和另外几位定了药的老主顾的那一份拿出来在桌上摆着等他们的家人来取,其余的都小心翼翼地在柜子里头码了个整整齐齐。
正要关上橱门,思量再三又再打开,从里头又拿了一瓶出来,摆在手心里摩挲了良久,还是拿牛皮纸包了喊了个小药童进来。
“把这个送到南安侯府去,若有人问起,就说是年初大奶奶在咱们这儿顶的大补丸。”
说来可巧,那药童是新来的学徒,以前从未到贺家行走过,这会子正站在门房外头抓耳挠腮不知道怎么上去问呢,好容易见出来了个小厮,便忙上去打千儿问好,可人家哪里听他说话,一听见里头有人一路小跑嘴里小声喊着“来了来了,快开门开门”便急急忙忙将他推开,自己一溜小跑又跑进了门房。
小药童哪里见过这阵仗,忙跑到墙根上缩着,不一会儿功夫就见满是鎏金门钉的朱漆正门巍然开启,四五个丝罗包裹着的丫鬟簇拥着一个明眸皓齿金钗绣裙的美貌少妇走了出来。
谁知无巧不成书,这出门的可不就是正打算家去看看她父母和儿子的董惜云么?
也合该凑巧叫她瞧见了那在一边锁着的孩子,便皱了皱眉叫身边的人去问问门房那孩子是干什么的,门房上的头子老刘这时可殷勤得紧,也不用差遣别人,忙亲自跑过去问。
翠玉冷笑道“都说阎王好见,小鬼难缠,可不正是这个理儿?若人家有个正事儿急事儿呢,不撞上奶奶出门,只怕就给他们耽搁了,真是个老实孩子,不知道门房上这些个东西,不孝敬个一两吊钱儿可是绝不肯替人跑腿送信的。”
谁知话还没说完,却见那老刘带着那孩子朝她们这边走来,不由越发动气,“糊涂东西!什么事儿你带了他去便是,难道还要带来叫咱们奶奶跟外头的混小子说话去?”
老刘忙点头哈腰地止住了步子,“这位姑奶奶可别生气,这孩子是宝仁堂的药童,正是给大奶奶送药来的。”
董惜云一听“宝仁堂”三个字不由暗地里捏了捏帕子,下死劲稳住了心神方朝翠玉不紧不慢地吩咐,“有什么你问问他去,咱们在车上等你。”
翠玉会意点头,转身目送董惜云等人上了车后方朝那小药童招了招手,“送的什么药,你先给我吧。”
那小药童头也不敢抬,哆嗦着从怀里摸出了沈慕时给他的牛皮纸包,双手高高举起呈给了她,“回这位姐姐的话,我们先生说了,是府上的大奶奶年初在我们那儿定的大补丹,这一回遇上江南大雪耽搁了些时日,还请大奶奶多多担待。”
翠玉哪里有心思跟他啰嗦这些,结果东西转身就朝车上跑去,那小子只当不理他了便愣愣地往回走,心道这公侯府第的人家到底就是有排场,谁知一会儿工夫又听见有人叫他,只见翠玉又气喘吁吁地跑了上来。
“喂!我说,你这小子怎么一声不吭就跑了,赏钱也不要不成?”
说完干干脆脆地便朝他手里塞了两吊钱,“拿着,我们奶奶赏你的。”
小药童起先还不敢收,翠玉也不跟他多话,听见车里有人催她便一撒腿朝车里奔去。(未完待续)
第一卷 第九十四章 娘家
翠玉上了车便将纸包递与董惜云,她却并不接,反而慢条斯理地抬了抬下巴,“什么了不得的东西,你先收着吧,家去再说。我现吃着太太那里给的人参养荣丸倒极妥当。”
翠玉答应着自收拾了,倒是侍书好奇问了出来,“奶奶什么时候定的这个,我竟一点儿也没印象了呢?”
董惜云脸上依旧淡淡的,“碧草还在咱们府里时不是有个亲戚来京城求医求的就是沈先生么?那会儿功夫她常往宝仁堂跑,听人说那儿做的好丸药,便回来问我要不要也做一些,我想想吃吃也无妨便允了,后来她出去了,这事儿我倒给忘了。”
翠玉想起碧草当初正是因为冲撞了董惜云方给不情不愿拉出去配了人的,唯恐往事不豫,忙悄悄在背后拉侍书的衣裳叫她别再问了,董惜云睁大了眼睛不慌不忙说了一番谎话,本来是极习惯了的,可目光只要略微瞥向那药包所在的方向,紧紧攥着帕子的两只手心里就好似有火在烧似的火烧火燎,一颗心突突跳得厉害。
沈慕时的这一举动令她又惊又惧,其中夹杂着三两分说不清道不明的诡异情绪,直至不得不倚着引枕扶额假寐,方不至于泄露出一丝半点儿不该有的心思来。
孙家早就得了信知道女儿今日回家,吴氏天不亮便欢欢喜喜地带着家里煮饭的婆子两个人去逛菜市,买了新鲜的肥鸡活鱼时令菜蔬,还到街口的饭馆打了两瓶女儿在家时一口气就能喝上一斤多的秘制米酒。
孙老爷嘴上虽然不说,却也特特给孙秀齐和瑜哥儿放了学在家,自己一早就到书房练字,可因想着不知女儿几时到家。竟整整一个时辰不曾写出一副像样的字来。
当然,最雀跃的还是瑜哥儿。
都说小孩子是一张白纸喜恶都写在脸上最最不会作假,他心里敬爱董惜云,愿意亲近她,听说她要来昨儿晚上兴奋到大半夜也睡不着,还是吴氏沉下脸来扮生气了才把他唬得钻进了被窝的。
隔着窗户看着小孩子一会儿眼巴巴地跑去大门口张望,一会儿眼巴巴地跑去大门口张望。吴氏不由笑了,“可不都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么?当初咱们都担心女儿到了婆家跟前人留下的孩子难处,谁知道他们竟这样投缘?你看哥儿到了咱们家好几个月了,家里的人谁也不提,却总跟齐儿说想他娘,央他悄悄带他家去呢。”
孙老爷接过她特特泡的绿茶凑到鼻尖闻了闻。香。
痛痛快快地喝了两口方有了排揎他老伴儿的劲头,“你说你这个人吧!早先怕他们处不好你天天在家念叨在家急,这会子孩子们亲如母子相亲相爱了,你倒又叨叨上了,这还让不让人过了。”
吴氏笑着把眼睛一瞪,“老爷只管笑我,当初是谁在家吹胡子瞪眼的,说什么公侯子弟诸多刁难顽劣难伺候,只怕女儿要吃亏的?但你看看瑜哥儿,给他吃什么都说好吃。穿什么都说好看。又乖巧又懂事儿,多少市井里胡打海摔长大的孩子都比他难缠得多呢!”
孙老爷笑眯眯地不与他老伴儿争论。夫妻俩还要说话呢,就听见正在大门口蹲着的瑜哥儿兴奋地高呼了起来,跟着便跟个箭似的射了出去。
知道是董惜云到了,忙携着手三步并两步出了房门,董惜云才下了车被个大声喊着“母亲母亲!”的小肉球给撞了个满怀,几乎一个趔趄朝后退了好几步方站稳,一看是瑜哥儿。忙将人紧紧搂在怀里抱了起来。
“好孩子,才大半个月不见你又长结实了,快让娘好好看看。”
“恩恩!母亲看孩儿的胳膊,都快跟舅父一样壮了!”
瑜哥儿一本正经地弯了弯手臂,学着街头卖艺的江湖人那样做出一副运功的样子,把同来的翠玉、侍书、宋妈妈等人笑了个倒仰,董惜云也乐呵呵地,“好好好,哥儿如今成了大力士娘可乐坏了。不过不能再让娘笑了,再笑就抱不动你咯!”
侍书忙走上来几步将瑜哥儿接到自己手里,“奶奶的身子也才好了没几天,还是别太劳累了。”
瑜哥儿一听董惜云曾经病倒立刻就急了,连连追问母亲怎么了,董惜云忍不住使劲儿瞪了侍书一眼方柔声哄孩子道“没有的事儿,不过感染了风寒,听大夫的话饿了两顿,连药都不曾吃就好的呢!外公同外婆在哪里呢?哥儿还不快给咱们带路去。”
这话说得小孩子来了劲儿,也不要人抱他了,挣扎着从侍书手里下来拉起董惜云的手就往家里跑,孙老爷夫妇俩在并肩在廊下站着,正慈爱地看着他们母子笑呢。
吃午饭的时候吴氏特特给董惜云盛了好大一碗她从前最爱喝的白萝卜炖小排骨汤,董惜云才要动勺子,谁知却被瑜哥儿像个小大人似的给拦住了。
“瑜儿记得在学里的时候先生教过,萝卜乃寒凉破气之物,母亲风寒才愈不可多吃。”
董惜云惊喜地看着他,半晌方将他搂到身边用力揉了揉他的头发。
“读过书果然不同了,先生还教了你什么本事,都拿出来说给娘听听。”
这本来不过是一句逗孩子的玩笑话,谁知大人不认真,孩子却认真,只见瑜哥儿睁大了眼睛煞有介事地将桌上的菜扫了一遍,又学着碧草等人平日里布菜的样子,一手拿筷,一手用小碟子托着,夹了一筷子红烧羊肉放进董惜云的碗里。
“羊肉性温、养胃,母亲吃着想必好。”
满桌子的大人忍笑不发就想听他再多说些,谁知侍书第一个没忍住,扑哧一声笑出了声来。
“哥儿少年老成,看来咱们奶奶不到二十就可以享儿子的福了。”
一句话逗得众人都跟着笑了起来,瑜哥儿不好意思地把连埋进董惜云的膝盖里,董惜云轻轻抚摸着他后脑上上软软的头发,乐得几乎合不拢嘴。
饭后董惜云带着瑜哥儿歇了个晌午觉,倚着枕头看着枕在自己胳膊上的孩子睡得香喷喷红扑扑的小圆脸蛋儿,董惜云心里说不出的喜欢,若以后每一天都能伴着孩子入睡,陪着他吃饭,看着他无忧无虑地长大成|人,每天亲亲热热地喊她一声母亲,那她还有什么好奢求的?
谁知房门吱呀一声被人轻轻推开,她勾起脖子一看见吴氏蹑手蹑脚地走进来,知道她与自己有话说,便忙将瑜哥儿抱向里头,自己披了件衣裳坐起身来。
“娘。”
吴氏点点头,轻轻在她身边坐了,捏了捏她身上的衣裳确实不会冻着才放心地从怀里摸出一封信来。
“早两天收到的,我没敢叫你爹爹知道。我的儿,你这到底是跟什么人通的信?正大光明的,为何不寄到贺家去,偏要这么偷偷摸摸的没得叫人玄心。”
董惜云沉默着打开素笺粗粗看了一遍,是碧草写来的,他们一家已经安顿下,那块地果然有人正管着,他们拿出了地契房契,那管事的便认他们是自己人,帮着他们找房子过日子,还把这几年的账目都拿出来大家比对,太平盛世农商繁荣,如今那点田产地产比起早五六年前来又翻了倍了。
当即更加心安。
面对吴氏的疑虑也更有底气。
当即拉起吴氏的手语重心长道“不瞒母亲,女儿此事并非光明正大,更不能叫婆家的人知道。”
见吴氏骤然色变便知她想歪了,忙跟着解说道“女儿变卖了一些公婆和我们爷给的金银头面,在附近镇上买了间铺面放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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