鹭鸶小调第26部分阅读(1/2)

回去的眼泪一下便溢了出来。

她大惊道“这怎么会?!”

我一时收不住眼泪,哽咽得说不出话来。

她拿了帕子替我揩泪道“秋宵哥哥从哪儿知道的呢?”

“他说前几日前线有大战,有一份阵亡士兵的名单。”

她想了想,疑惑道“阵亡士兵的名单?我怎么不晓得?鹭鸶你别急,若那名单发了,我们将军府上应该也会得到消息的。”

我心跳一滞。

“不过前几日有大战是不假,是昨儿个刚传来的战报,刚才官家送信来时刚说与我知了。”她一拍脑门,恍然悟道,“哎呀!对呀,我都忘了!信!”

“那信来了?”

“可不?刚到呢,我连封都还未拆。一大早就被他们敦促着练剑,烦死了!”她笑道,拉着我往她的闺楼里去,一面走一面安慰我,“你宽心吧,说不定秋宵哥哥的消息有误。说不定是同名同姓的人呢?”

我随她进屋去,果然见到桌上端端正正放着一封信。

“喏,就是这个。”她拿起来冲我扬了扬。

我心内忐忑极了,手一直在抖,耐不住地催促道“那,你快些拆开看看吧。”

“唔,知道了……咦?怎么是我哥哥的笔迹?”

许家小姐疑惑地念叨着,拆开信封。

我的心几乎跳到嗓子眼“快,快!”

“哎呀,知道了知道了!你放心吧!一定没事的!”

她被我催促得手忙脚乱,一不留神,几页信笺飘落一张。

她将其他的纸张放在桌上,俯身将那掉落的一页捡起来,仔细看了看,欣喜道“你瞧,没事!我哥哥找到你心上人了!涂虹一,喏,没错吧!”

我简直不敢相信,忙拿过来仔细地瞧,果不其然,上书涂虹一,此人已寻到,安于唐裕帐下,安好勿念。

安好,勿念。

安好,勿念。

……

我将那页纸捂在胸口,禁不住喜极而泣。

这简直像是做梦一般,昨日是噩梦,今日却竟然成了美梦了!

许家小姐笑道“秋宵哥哥准是得了错误的信儿。果然,兵将的事儿还得兵将家的人出马,秋宵哥哥怎么说也只是个文官。呐,你先乐着,我继续看信呀。”

作者有话要说于是。。。。小老板木有死。。。。

。。。乃们又要揍我了么。。。。抱头。。

这周好忙啊好忙啊。。。

我要照顾家里即将临盆的孕妇花以及两只冬眠刚醒来的龟、十只鸡、六条金鱼。。。。

忽然觉得我们家好像动物园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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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笺

我捏着那页纸反复地看,反复地确认,直至被许家小姐轻轻抽走。

她笑道“我要看信的,你拿走那一页,上下读不连贯了。”

我羞赧地笑笑“唔,是我唐突了,你看吧。”

她将纸张的顺序整理了一下,从头读起。

刚刚看了两三行字,忽然将桌上的一碟点心向我手边推了推“你饿不饿,先吃些东西吧。这是馥香居的桂花糕,你尝尝,做得很好的。”

“嗯。”我心情松快了许多,便感觉到饿了,于是也不虚让,拈起一块精致的糕点来。

那桂花糕入口即化,甘香四溢,十分可口。

我想着平果儿或许会喜欢,便想打听一下这做糕点的店子在哪儿,回头有空了我去给他买一些去。

可是抬头一看她,却发现她有些不对劲,捏着信笺的手微微地发抖。

开始时嘴角还是挂着笑的,而此刻笑容不见了,原本红润的脸庞却有些发白,先时一直笑意满满的眼里,现下却包了一眶的泪。

怎么了?难道信里说了什么不好的事情么?

我急忙问“怎么了?”

她好似没有听到我的话,呆呆地站着,捏着信笺的左手无力地垂落在身畔,目光涣散地望着门外。

小雨一直未停,淅淅沥沥,天空上好似盘踞着灰暗的浓雾,恹恹的。

而她亦好似这黯淡的天色,整个人看上去十分地哀伤。

我紧张起来,起身走到她身旁,扯了扯她的手,继续追问“许小姐,你怎么了?是不是信上说了什么?”

她感觉到我的触碰,手指动了动,而后才缓缓地转向我,未出言,眼里却先滚下一串泪珠子来。

我慌慌张张地捉袖替她拭泪“哎呀,你这是怎么了啊?为何又哭?信上到底怎么说?”

“鹭鸶……我爹爹他……”良久,她才喃喃地吐出几个字来,旋即又哽咽了。

我急得要命,终于忍不住吼她“别哭!到底怎么了?”

“那日大战,我军溃败,我爹爹中冷箭负了伤,本来没甚要紧,可是在回营途中,沙漠里变了天,刮起吓人的白毛子风,营帐都被吹翻了去,整个队伍亦被冲散了……我爹爹的马受了惊,驮着我爹爹在那黑煞的风里不知道去哪儿了……”她终于断断续续地说出了原委,“到现在还找不到……”

怎么会这样?

我愣了一愣,赶忙劝解道“你先别急,这信在路上,再快也要耽搁三四日,说不定,许将军在这几日里已经回去了呢?”

她摇着头道“可是,爹爹他还有伤……他说过,在那样的风里走迷了,就等于是没了一半活命的希望,茫茫大漠,风里夹杂的都是黄沙,无处藏身,生不了火,往往到最后不是被冻死就是……大漠里有狼的……”

她说到这儿,再度哽咽了。

我不晓得该怎么办才好,只能揽住她的肩膀,宽慰她道“不要这样想,你爹爹是沙场老将了,不会轻易就败给这鬼风沙的。再说了,说不定这是误传呢?就像涂虹一的事儿一样,闵秋宵还不是得了错误的信儿?”

“不一样的,不一样的!秋宵哥哥在皇城里,得到的信儿不确切情有可原,而我哥哥许泽繁在边疆啊!他跟着我爹爹在一起呢!”她语气急促起来,泪珠儿不住地往下掉。

“不会的,你别急……不是有那么一句话么?吉人自有天相,你爹爹一定会没事的……”我也不能说什么,只能一遍遍地宽慰她别慌,再等等。

“许泽繁!你是怎么保护爹爹的!这么些年的兵书都看到狗肚子里去了不成!”她忽地恼怒起来,不住地骂着自己的哥哥,“走时明明说了的,爹爹年纪大了,坐镇指挥就好了,作甚还要他上前线去!许泽繁!你干嘛不去前线去?你这缩头乌龟!没用!”

她吼累了,跌坐在椅子上,嘤嘤地哭泣起来。

哭了一畔,她忽然再次起身,往外走去。

我忙道“你去哪儿?”

她站在门前,恨恨地抹了一把眼泪道“我要进宫去,求皇上让我去边疆!”

“你一个女孩儿,怎么能去那儿?”

“女孩儿又如何?我是将门之后,更何况古有花木兰替父从军,我不能替父,我去助他一臂之力总可以吧?”说罢便走。

我拽不住她,只得在后边跟着。

刚出角门,便见得刚才那个年轻的小仆迎面过来,瞧见自家小姐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这般架势,吓得大老远就叩头,吞吞吐吐地道“小姐,王——”

许家小姐理也不理,自顾自地往前走。

那小仆跪着,连头也不敢抬,接着刚才的话又重复道“小姐,王——”

许家小姐恼了,一拧身呵斥道“王?王什么?难不成还是王爷来了?哼,他来就来吧!说什么要逼皇上应他,都是借口!都是托词!他就是不愿去边疆!懦夫!他不去边疆,我去!”

这姑娘,急起来怎么六亲不认似的。

我正要开口再劝两句,却听得前面一个声音道“小阿乐,你要去边疆?”

话音刚落,一身华美锦袍便晃到了我眼前来,定睛一瞧,正是那骁战公梁王爷。他身后跟着的是程晓年,不见了阿九的踪影。难道阿九真的被他遣走了?

许家小姐吸了吸鼻子,没好气地答“我不像你,我不是那贪生怕死之辈!”

王爷却没在意她的无礼,道“你去了边疆作甚?”

“……找我爹爹,替我爹爹打仗去!”

王爷笑了“那你是骑术精良呢?还是武艺精湛呢?”

许家小姐一时语塞。

“你当打仗是你小时候跟你哥哥办家家酒呢?就你那点三脚猫功夫,跟那些蛮夷过不了半招!”

许家小姐怔了怔,忽地大哭起来“你能跟那些人过招,你怎么不去!都怪你!都怪你!你要是一早便去了,我爹爹哪里会这样?”

王爷没答话,倒是他身后的程晓年看不下去了,出声道“你这小没良心的!王爷现下是个什么光景,你又不是不晓得!他是不想去么?他是没法子去!”

“程晓年!不得放肆!”王爷喝道,程晓年虽然还一脸忿忿不平,却还是恭恭敬敬地低下头,不再言语。

许家小姐道“没法子?先前胡满不是来了么?他不是求你出山么?你要是想去,早就答应他了!”

王爷轻叹一声道“小阿乐,本王明白你的心情。可是……有很多事你不明白,而有些事又太无奈了。本王不是贪生怕死之辈,但真的不能那么轻易便答应皇上。本王得留在京里,得做出一个纨绔王爷的样子来……”

他望着许家小姐,眸子里闪过一丝无奈,而后郑重道“小阿乐,你莫哭,本王已派了人前往边疆替你寻找你爹爹,放心吧,你爹爹身经百战,一定会平安无事的。”

他语气虽轻,却掷地有声,叫人禁不住地信服。

我亦劝慰许家小姐道“既然王爷都这样说,你就不要再担心了。来来来,别哭了,回去擦把脸,你小心这样哭下去,眼睛要哭坏的。”

许家小姐不作声,仍抽泣着,不过情绪平稳了许多,亦不再发怒。

王爷笑道“小阿乐,不要哭了,你瞧瞧你,从小就是这般爱哭的样子,小心脸上被泪珠儿冲出两道沟壑来,叫你变作个丑婆子!”

“你才是丑婆子!”许家小姐一听这个,立刻反驳道。

只听得程晓年在王爷背后低声嘟囔了一句什么,我没听清,却见王爷抬手拿着折扇敲了他一记。

他撇撇嘴,没敢再多言语。

王爷又道“来者皆是客,阿乐,你怎的也不请本王到里头坐坐?亏得本王一大早得了信儿就巴巴地往这儿跑,生怕你一冲动做什么傻事。”

许家小姐梗着脖子嘴硬道“哼,你倒会给自己脸上贴金!”

说罢,脸色便略有缓和,瞥了瞥他主仆二人,转身道“进来吧,我叫人做些吃的给你们。”

王爷将折扇一打,笑着跟上“来一些点心便可,不要再另做了。”

只听得许家小姐在前面道“美得你!有的吃就够好了!”

许家小姐带我们到了正院的会客厅,叫丫鬟又端了些桂花糕过来,王爷拈起一块来,咬一口,赞道“唔,好手艺,莫不是阿乐大小姐做的?”

许家小姐本来还绷着脸,听见他这样说,脸色缓和了不少,道“我哪有那手艺?你又想编排我不成?馥香居的,连这都吃不出!”

王爷笑了笑,招呼程晓年道“真的不错,你也来尝尝。”

程晓年倒也不拘束,上前捏了一块,塞进嘴里。

许家小姐没好气地道“哎哎哎,你吃了要收钱的!”

程晓年道“为何?”

许家小姐“哼”了一声,不再理他,对我道“鹭鸶,你也吃吧。”

我笑答“我刚才吃过了,这会儿不饿,倒是你,刚才哭了这么大一会子,饿不饿?”

程晓年忽地凑到我跟前,仔细瞧了瞧我,纳闷地问“大嫂?你怎的也哭了?刚才我就瞅着不对劲,这么仔细一瞧才发现了,你瞧你眼睛肿的,啧啧,大哥瞧见了,一准儿又该心疼了。”

“你又乱说什么!”我瞪他一眼。

王爷笑道“莫非是想平果儿想的么?”

我还未答,便听得许家小姐抢着道“她又不是只为着一个平果儿,哎,程晓年,你那个大哥准没戏!”

“什么意思?”程晓年瞥她一眼。

“人家鹭鸶早有心上人了!”

我有些羞赧,不想继续这个尴尬的话题,便转向王爷道“平果儿这两日情况如何?”

“他很好,鹭鸶姑娘不必挂念。到底是小孩子,病来得快,去得也快。昨日便活蹦乱跳的了,还缠着程晓年给他做弹弓来着。”

“小孩子顽皮,不要给您添乱才好。”

正与许家小姐大眼瞪小眼的程晓年回头嚷道“平果儿这娃娃有趣得紧,大嫂你就让他在王府上多留几日吧。”

说罢又逗许家小姐“哎呦呦,怿暖小姐,别瞪了。您是大家闺秀呢,怎么总和小的一般见识?注意气质,气质!”

许家小姐气得七窍生烟“我烦死他了!王爷,你干嘛非得用这个家伙呢?先前阿九不是就挺好?你把他换回来吧!把这家伙弄去牵马或者清扫都行!”

王爷呷了一口清茶,忽地皱了皱眉,答非所问道“这是什么茶?”

许家小姐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我哪儿知道是什么茶?怎的,不好喝?”

“茶叶倒不错,就是泡茶的功夫不到。”

“那可真对不住啊,寒舍就只能拿得出这个,要喝功夫到家的好茶,回去叫你那些漂亮丫鬟给你泡去!”

程晓年多嘴道“她们泡茶的功夫哪儿比得上阿九呢?人家到底是玉龙山上的修道之人,尽得山中之灵气,沏的茶那叫一个香!”

许家小姐立刻接茬道“你瞧瞧,你瞧瞧,是你自己把人家赶走的,你还好意思嫌我家的茶不好!后悔了吧?难受了吧?”

王爷眼里有些恼的意味,往程晓年身上一瞥,而后道“难不成,你还真的想去马厩里磨砺磨砺?”

程晓年仍旧嘻嘻笑着,仿佛得了那个笑脸江醇的真传“小的哪儿敢呢?不过,主子,小的斗胆说一句,您这两日真的没怎么喝茶,您那宝贝紫砂,两日都没碰了……”

王爷斜睨他一眼“你这话儿什么意思?难道还要本王亲自去请他回来不成?”

程晓年瞧着王爷神色不对,便讪讪笑了两声“小的不敢,只是觉得阿九这人实在是个人才,功夫好,茶沏得又好,又不像我和江醇这样多话,少言寡语得像个没嘴儿的葫芦。主子您不用,实在太可惜了……”

王爷没再回答,只是拎着那细瓷茶碗,若有所思的样子。

程晓年又逗了一会儿许家小姐,忽然先前那个小仆又进来了,仍是那副害怕的样子,一进门便叩头,结巴道“小,小姐,隔壁闵宅的人来了……”

我这才想起来,早上自己翻墙出来的那一番英勇事迹。唉,这一大早混乱得,我全都忘了。

“鹭鸶,是不是来找你的?”许家小姐对我道。

坏了坏了,若是闵秋宵提前回来,素梨他们肯定要受罚的。

我想到这个,立刻站起身来,与他们告辞。

刚跨出门槛,便听得程晓年在后边嚷嚷“大嫂,你再耐心等两日啊,到时候我与大哥接你去!”

这小子又瞎说什么呢?

我没多想,匆匆随那小仆往前门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我们家阿花生了~~~欧也~~撒花庆祝之~~~~不过还不晓得生了几只小猫,怕吓到阿花,所以不敢看。。。唉。。百爪挠心啊。。。

先去睡。。睡醒继续赶任务。。。

执迷

一出门,便见素梨和小铁在大门口候着,素梨手里绞着帕子,小铁则恹恹地盯着地面。两人都红着眼,泫然欲泣,一副大难当头的表情。

我立时觉得十分惭愧,自己早上爬墙出来的行为实在不妥,给他们添麻烦了。于是快走了几步,到他们跟前去。

一瞧见我,两人立时精神一振。

我讪讪地笑了笑。

素梨动了动嘴唇,却没说出半句话,反倒拎着帕子蒙着眼狠狠地哭了一畔。

身后还有那小仆盯着,我羞得没法子,拽了拽她的衣角,小声道“素梨姐姐,我的好姐姐,等回去,鹭鸶随你处置可好?咱们先别在这儿哭了……”

小铁亦在一旁劝解“这不,人都找着了,公子又没回来,你还哭什么?这还是在人家的大门口,你也不嫌丢人!”

我愈发地羞赧,低着头一个劲儿地赔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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