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姬妖且闲第15部分阅读(1/2)
女却当真很依依不舍的模样,一步三回头的同柳逸一同离开了。
看着两人的身影消失在远处,白苏眼前一黑,妫芷一把扶住她,几人也不敢声张,悄悄的把她抬进院子里。
十三扶着婆七,走的不快,之前看见絮女阻住白苏,便隐在林中没有出来,婆七便就地用破烂的麻衣草草包上了伤口。
第一卷 女人只是礼物 第五十九章 琐事
白苏第二日醒来的时候,十二正端着一碗猪肝汤巴巴的盯着她看,一见白苏睁眼,喜道,“小姐,快快,来喝点猪肝汤补补血。”
白苏无奈的摇摇头,接过汤,问道,“婆七和妫芷伤势如何?”
“医女医术高超,她的伤自然无碍,不过婆七可就惨了,今日看见十三姐端了一盆血水从他房间里走出来呢。”十二道。
白苏送到嘴边的汤顿了一下,道,“给他们都送碗猪肝汤。”
十二应了一声,跑出去盛汤,却听十三在院子中发脾气,“你眼中还有主吗!莫不是主子给了三分颜色,你便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身份了!”
十二好奇,相处许久,十三从来不曾发过这么大的火气呢,她探头看过去,却见十一缩着脖子哭的像个泪人似的,梨花带雨,好不凄惨。
“十三姐,怎么了?”十二看着不忍心,便出声问道。
十三冷哼一声,转身便走,“你问问她吧!”
“十一,你做了何事,惹得十三姐这么大火气?”十二拽了拽十一的袖子,柔声问道。
十一“哇”的一声蹲在地上大哭起来,哭声嘶哑,伤心委屈至极。
十二安慰了好一会儿,十一才抬起泪盈盈的眼,抽噎道,“十二,十二,十三姐仗着小姐另眼相待,已然不把我们放在眼里,想呵斥便呵斥!”
十二皱着眉,“你说十三姐无缘无故便呵斥你?”她们都是奴隶,并无等级之分,若是十三真仗着小姐偏爱,就肆意呵斥十一,那也太令人寒心了。
十一泪水止不住的流,一边用帕子擦拭一边道,“小姐吩咐我去云雾茶舍帮忙炒制干花,昨日去时,楚公子曾说要我明日帮忙。今早我见小姐还未醒,抽空去了一趟茶舍,急急的便就赶回来了,谁知,谁知十三姐竟劈头盖脸的便骂。”
“原来是误会,小姐受伤未醒你便出去,十三姐不明情况才会生气。”十二放下心来,拉起她的手,“既是误会,去说清楚便好了啊,走!”
十一甩下她的手,恨声道,“为何要我去认错,她呵斥我,却为何要我去认错?”
十二想想也是,点点头道,“也不是认错罢了,我去跟十三姐说说。”
屋内,白苏隐隐听见外面有哭声,见十三进来,便问道,“是十一在哭?何事?”
十三在塌侧垂眸恭立,道,“十一近日常常逗留在外,是奴婢训斥了她。”
白苏点点头,转而道,“婆七伤势如何?”
“外伤不重,但被医女下了毒,医女又拒绝给解药,便只好放血疗毒。”十三答道。
白苏扯扯嘴角,她这皮肉之苦倒也划算,至少两人已经不会再随便掐架了,“扶我去婆七那里。”
十三应了一声,便扶起白苏。
婆七住的厢房中,任何摆设都不曾改变,甚至,桌椅上还落了薄薄的灰尘,说此处久无人居也不为过。
婆七见白苏亲自前来,正欲起身行礼,被白苏制止,“躺着吧,不必多礼。”
十三见十二在门口张望,便道,“小姐,奴婢在门外守着。”
白苏想到自己要跟婆七商量的事情,便点点头。
十三掩门出去后,白苏看向婆七,“你们有什么深仇大恨,我不会过问,但妫芷是我的臂膀,你同样也是师傅留给我的助力,我自不会眼睁睁看着你们自相残杀。”
婆七叹了一声道,“只要妫氏医女不再苦苦相逼,我也不会寻她麻烦。”
白苏信他,便不在这个问题是纠缠,“良禽择木而栖,我知君子是胸有大志的丈夫,素无德无才,也自知不是能承载君子的良木。”白苏说的无比诚恳,她虽没有亲眼见识过婆七的实力,却知道他是个万中无一的高手,若不是婆主事的交代,凭她现在的状况,婆七这样的剑客连看都不会看一眼。
婆七没有赞同,也没有反对。
白苏直直的盯着他,直言道,“但是,素会努力成为天下君子想要投奔的良主,还请君助我!”
婆七垂眼,久久沉默不语。
白苏心中忐忑,她这样空口白话的说,人家说不定会以为她在做白日梦吧!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雍国人素来看中一个人的胸襟和志向,尤其向婆七这样的剑客,更是在意这些品质。白苏一个还未及笄的女子,有这样的气魄,着实让他另眼相看。
半晌,婆七问道,“你想让我如何帮你?”
白苏心中一喜,知道事情有希望,便将自己的计划详细的说与他听。
婆七由起初试探性的询问,渐渐开始严肃起来,直到白苏说完,婆七行了个叉手礼道,“必不负所望!”
屋内相谈甚欢,屋外的气氛却有些不快。
十二原本是来解释十一之事,却被十三堵了回去,“我从不曾无缘无故寻人撒火气,她是成妆院的侍婢,何事能比小姐重要!”
十二听她这话,觉得也有道理,小姐尚在昏迷之中,十一竟跑出去给别人帮忙,这于情于理都说不通,十三训斥几句却也没错,可是十一毕竟已经应承人家,而且出去又是急急返回,她觉得十一也没什么大错
“哎呀呀,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事儿,反正我跟你解释清楚了,其他的事情我想不通,不想了!”十二干脆撂挑子,又不是什么大事,用得她费脑子吗!
“我给医女和婆七盛汤。”十二烦恼的甩甩脑袋,往厨房去了,边走边咕哝,“有什么大不了的事儿吗好像也没什么事儿,怎么就闹僵了”
正这时,有人轻叩院门。
十三开了门,却见是香蓉。香蓉面色有些苍白,惊疑不定的朝院子里张望几眼,悄声问道,“婆七不在吧?”
十三明白她原来是昨晚被婆七吓着了,便道,“他不会为难你的,进来吧。”
“不,不,不进了。”香蓉忙推辞道,她看了看左右无人,才道,“我只是来告诉素女,老爷决定等素女满十四岁那日宴请连州公子。”
这话中的意思再明显不过,白老爷显然相信了风华公子的话,打定主意要把白苏献给顾连州。
“此事当真?”十三心中欣喜,她怎会不知自家小姐中意连州公子,若真是如此,那可是大喜事。
“自然是真。”香蓉低声道,“原本老爷打算过几日便写帖子,想是觉得素女年纪还小,便索性等大一岁再说。”
十三还想再问些细节,香蓉却道,“我如今处境艰难,只是偷偷跑出来,久了怕会令人生疑,我先走了!”
说着,也不等十三应声,转身便跑了。
十三关上门,却见白苏不知何时站在院中,“小姐都听见了?”
白苏道,“不曾,可我猜到是父亲要将我献给顾连州了吧?”她那个便宜爹,早就想巴结巴结连州公子,有如此良机,他怎么可能放过。
十三见白苏神色没有一丝欢喜,却也不再多问,转而道,“香蓉最近常常来成妆院呢。”
白苏自然明白她为什么常常来通风报信。
原本前院所有侍婢中,数香蓉和迟蓉最受白老爷信任,前几天迟蓉爬上白老爷床榻,一跃成为众姬妾之一,这样一来,香蓉在前院的处境就尴尬了,她本身样貌就比迟蓉要出色,眼下除了其他侍婢的排挤,恐怕现在连大夫人也防着她,千方百计的不让她接近白老爷。如此,过不了几个月,香蓉便会彻底失去靠山,她这会儿自然要想想自己的出路。
“你觉得香蓉此人如何?”白苏问十三道。
“性子温柔,却不怯弱,处事沉稳有度。”十三据实答道。
白苏笑道,“你对她的评价这么高?不过若是她有忠心,倒确实是个好帮手。”
两人边说,边往妫芷屋里去。
厢房的墙角处,十一泪眼婆娑的看着十三的背影,喃喃道,“我自问不曾得罪过你你却容不下我到这等地步!”
十一以为,方才十三在小姐面前句句夸香蓉,定然是想让香蓉来成妆院服侍。白府除了大夫人院子里有九个侍婢外,其余每个院子只有四个侍婢,十三定是想让香蓉将她替掉啊!
香蓉传递来的消息,白苏根本不曾放在心上,那只是白老爷误信了风华公子的话,一厢情愿的想法而已。
接下来的几个月时间,白苏将所有精力都投入到自己的铺子上,她要开一家花店,这是她的强项,雍国人极爱鲜花,示爱的时候也会从田野里采来花束送给对方,白苏觉得卖包装好的捧花应当也很有市场。当然,她主要经营的项目还是园艺,可是在她没有名气的时候,想要去人家府邸指手画脚恐怕不可能,所以她要先从盆景做起。
她要尽快赚钱,先给顾风华一万金,才能使他们之间的盟约起到实质性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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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强强相遇 第六十章 鱼洛(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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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苏买的铺子因地段好,原主人在上面也花了很大功夫,便省去了许多装修的时间。白苏只找匠者,订制了木质镂空的架子,花盆可以恰好坐于其上。
店中的盆景、鲜花,主要来自于白府后山,和白苏城西府邸的山上,所以除去木架子花销,其余倒是也没花多少。
等待花店开张的这段时间,白苏特地打听了雍国的码头所在。
距离尚京往西不远处有个镇子,叫鱼洛。
那个镇子在益江边,是雍国第二大码头。第一大码头也是在益江,它在雍国、宁国、北魏交界处,也是三国之中最大内陆码头。那个固然很好,可是往返需要半月时间,白苏只能退而求其次,选择鱼洛码头。
鱼洛,传说是益江的水神,这个小镇子中央有一个满月形的湖泊,宛如一颗珍珠落在益江沿岸,所以大雍人称它为“遗落的神珠”,小镇亦用水神的名字命名。
鱼洛镇方圆不过七里,却有着不亚于都城尚京的繁华,各处的商贩聚集在码头,有的甚至在此处买了宅子,等待商船一到,能够第一时间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白苏这次出来,只带了妫芷一人,打听之下,才知道商船下午才会到,两人便寻了一处茶寮坐下等候。
这个茶寮是露天的,四周种着修长而细的湘妃竹,将一块空旷平整的草坪围拢起来,其中置案几席子,环境清幽怡人,十分有意思。
白苏坐进来的时候,里面已经有不商贩和文士,茶寮里却很安静,他们都时不时的朝一个方向看,白苏起先也未曾在意,只先找了个位置坐下。
刚刚落座,便听见身旁两个人压低声音道。
“邵公,你过去吧,不然他可就要走了。”
“这”
白苏偷偷转头,看见两个衣着华贵的中年男人在互相推让,其中那名被称作邵公的男人,一双死鱼眼死死的盯着前方,一眨不眨,间或还猛吞几次口水。
而另外一个粗壮黝黑的男人,一边品茶,看似目不斜视,白苏却能感觉,他余光一直和邵公关注着同一方向,眸子里闪动的滛/邪光芒,更是令人作呕。
白苏心下好奇,顺着两人的目光向茶寮的角落看过去修竹萧萧,那案几前坐了一名白衣男子,一张脸温玉般温雅清隽,墨发挽了一半在脑后,由一只白玉簪固定,眉目如画,细致雪白的肌肤在阳光下散发着莹白温润的光泽,身后修竹清新,衬着一袭白衣潇洒,宛如画中的仙。
白苏眼眶一热,毫无防备的滑下两滴泪水,她忙乱的用衣袖擦拭,心中奇怪,不过是个俊美脱俗的男子,怎么会莫名其妙的流眼泪白苏擦拭的手忽然一顿,白衣白衣宁温!
她会流泪,还是素女的身体反应吧!
宁温跪坐在案几前,一举一动优雅韵致,令人挪不开眼。
那个邵公,终于忍不住走上前去,“在下邵侨,不知阁下可是宁温公子?”
宁温抬眼看他,微微扬起嘴角,若杏花瓣的唇弯起一个极佳的弧度,说话间微微露出洁白整齐的牙齿,“正是。”
“在下三生有幸那位是我挚友崔域,我二人仰慕公子久矣今日竟能偶遇公子,不知,不知可否同席饮茶?”邵公欣喜的有点语无伦次。
白苏纳罕,你一个大老爷们,见到个美男子,至于这么把持不住么!
“抱歉,在下在此等候传家书的信使,不便相聚。”宁温冲他微微点头致歉。
邵公面上掩不住的失望,却没有恼怒,又攀谈了几句才悻悻的回了座位。
“宁国早就新立了太子,他不过是个被舍弃的落魄皇子,照我说不如直接派人掳了他,便是睡上一晚,宁国又能如何?”崔域饮一口茶水,低低道。
“我岂是贪图他一晚,若是能日日厮守才美呢。”邵公低叹道。
便是睡上一晚又能如何日日厮守才美白苏稍稍蒙了一会,才明白,原来这两位不仅好男风,还妄图染指宁国皇子!宁温虽是质子,却也是堂堂皇子,岂能这般肆意侮辱!
不过,他们既敢明目张胆的议论此事,想来宁温在雍国的处境十分糟糕吧。
白苏心中叹息,宁温与素女之间的纠葛纵然有些影响她的心情,但也仅此而已,关于宁温此人,实在不想再有半点瓜葛。
可是往往事不由人,她越是想撇清关系,越是牵扯不清。
“素女。”两步之外,一个清雅的声音唤道。
白苏心中莫名的一跳,转头看向他。宁温一些白绸纹银鹤袍服,俊颜含笑,一双宛若琉璃的眸子在阳光下盛着盈盈笑意,温润若四月的清风。
这样一个俊美如仙的男子,在阳光下笑的如此温柔的男子,白苏很难想象,他会那般狠毒。
“见过宁温公子。”白苏起身施礼,神情疏离客气。
宁温清亮眸子微微闪了闪,正想再说些什么,一个麻衣剑客从茶寮的入口处大步走进,直奔宁温而来。
“公子!”剑客行了个叉手礼,恭敬的将手中信函呈给宁温。
宁温拆开信函,第一页他只草草扫了一眼,便将信纸揉成一团握在手中,看见下面几张写的密密麻麻的内容时,嘴角不由得微微翘起,小心翼翼的将它们折起,放在怀中。
白苏能看得出,他这笑容是发自真心的,而不像他平素挂在面上那些温润客气却没有丝毫情绪的笑。
白苏忽然想到,宁温的信件必然是随船过来,既然信已到了,船只大约也到了。
“素有要事在身,先告辞了。”白苏淡然起身行礼。
也不管宁温有没有应声,和妫芷出了茶寮,便急急奔向码头。
茶寮本就是建在码头附近,供人等候船只所用,可等白苏赶到码头的时候,却还是有些迟了。江上六艘大船已经靠岸,码头上人头攒动。
船上不断有工人向下卸货,被串联绑在一根铁链子上的奴隶也被赶下船,标价出售,年轻体壮的售价一铢,其余老弱病残像是打折货物一样推做一堆,二十钱一个。
白苏路过那堆老弱奴隶的时候,人贩子一脸谄笑的道,“小姐,这些都是世代奴隶,好管教,可要买上几个?”
说着,他一把扯过个老人,扒开他的左肩,白苏看见这老人瘦骨嶙峋的背部印着触目惊心的
两排烙印,那些姓氏都被圈起来,只留下最后一排的最后一个“李”字。
“李老板?”白苏看着那个人贩子,试探的唤道。
那人贩子道,“正是。”
白苏第一次来码头,不认识行船的商户,便想着多认识几人,日后好打交道,这才仔细打量起李老板,他是个年约四十的粗壮汉子,因着行船风吹日晒,皮肤很黑,笑起来显得一口牙齿白晃晃的,不像那些莽夫满口黄牙。李老板面上虽带着谄笑,却没有多少市侩气。
白苏看了那群奴隶一眼,心中犯堵,却忍住掉头走开的冲动,道,“他们都年老体弱,买回去却是无用。”
李老板敛起笑容,面上也颇有些苦恼,“唉!我这次从宁国过来时,恰赶上一伙盗匪作乱,他们贱价出售这些奴隶,我想着反正底舱还有一些空,便将他们买了。”
白苏也需几个人放在城西的宅邸伺候,她看了一圈,指着其中两个妇人和一个十二三岁的男孩,“就他们三个吧!”
李老板喜形于色,忙道,“可,可,您贵姓?稍候我帮您打上烙,转好文书。”
白苏沉吟一下,道,“复姓,纳兰。”
“小姐!”那十二三岁的男孩子忽然扑到在白苏脚下,因他们是栓在同一根铁链上的,旁边几个人被他拽的站立不稳,也扑倒在地。
“小姐,求求您,也买了我父亲吧,我父亲是匠人,他会筑屋,会雕花!”男孩身子有些孱弱,哭了一会渐渐有些气力不济。
那李老板见状,以为这生意做不成了,狠狠抽打男孩,后面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扑在男孩身上,一堆人被他扯倒,跌倒一地,李老板的几鞭全都抽打在男人身上,血立刻涌了出来。
很显然,这个男人体格健壮,白苏仔细瞧了几眼,才发现,他一条腿受伤了,上面没有衣服遮盖,伤口已经化脓,几只苍蝇嗡嗡的绕在伤口边上。
白苏心中一动,问道,“你们还有谁是匠人?”
“奴是!”
“老奴也是!”
一时间,有七八个奴隶答话。
这一群人,包括两个妇人,统共也就十八人,似乎是某个权贵家族的专用奴隶匠人。
在雍国,匠人的身份不低,匠人中出类拔萃的被称作匠者,他们身份很高,一般很难请到,所以些权贵就会专门抓一些手艺出色的匠人,把他们变成自家的奴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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