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4章 转斗千里,谁挡锋芒(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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浑噩中他看到那霸悍女子抱紧了昏迷的他急切呼唤,他的神智也在一息之间被她泪水染得通明,却不想当人,因为太难,他不配啊。这些天来一直如此,思绪一旦朝脑子里比较亮的地方去,他就难过得想直接撞墙,他对自己说不如不去想。

然而,越是虚脱,越觉得亮。就在这被雷劈过又中剧毒的状况下,他忽然找回来一丝半缕的良知,不由得奋力抓紧了面前人的衣衫本能喊:“吟儿……”

“师父?师父您可算醒啦!”被他抓紧的人却不知何时换成个俊朗少年,虽是男儿,却和太多人一样,看到他之后就禁不住泪落满襟,见他苏醒还喊吟儿,更是喜得一下就忘形扑进他怀中,“真的是师父!听弦这趟没白来!”虽被陇右人尊称了多年的神威天将军,可是无论再过多少年,辜听弦还是他那个顽劣的小徒弟。

他看到这少年,虽眼熟却大感失望,只因为这地方也不再是他被那女子抱着的荒野里了:“这是哪里!你是何人!”虎背熊腰前后左右高速转动,生生把一个紧抱着他的辜听弦甩跌在地,再然后,他冲着辜听弦吹胡子瞪眼使出浑身解数拒绝靠近,大概意思是,有病吧这么大的男人还抱着我!

正巧军医来给辜听弦看伤,听见里面鸡飞狗跳,停在帐边进退两难。辜听弦看他身上有被什么武器劈裂的地方正在喷血,关心则乱,唯能毫不计较地、囫囵承受和消化了他给自己的这一报复性打击:“唉,他伤口裂了,先给他医吧。”

军医却没樊井那种胆,喊了半天没敢进来跟怪兽独处,最终还得辜听弦亲自来裹缠。一边忍受着师父对自己的嫌弃和推搡,一边又是激动又是高兴又是蹊跷又是想哭,辜听弦至情至性正欲宣泄,想起这是战场,急忙咬紧牙关:早就说了,师父活着就好,既已实现,辜听弦你何必再存什么乞求!

青面兽原还分辨出了辜听弦对自己好,猛然却是一个激灵:“你把他藏哪儿去了!”青面兽想起来,他是弄丢了一个部下,这才和柴婧姿下山来找的。

“没藏!师娘帮我打败了刘铎,然后她就去了东边,说要助越将军他们拒敌。”辜听弦误解是“她”,赶紧回答。

帐外,分明已天色向晚,漫天是云霞绮丽,绯红色,就像那个本该是母夜叉的彪悍盟主,某一个低头回眸时的娇羞容颜。

再想起她破损衣衫下的冰~肌和玉~骨,青面兽忽而心念一荡,差点把五胞胎的事抛去九霄云外。辜听弦给他包扎完了转到他面前来,突然看到他脸红到脖子跟的奇怪样子——青面兽瞬然变作了关云长!辜听弦不禁啼笑皆非:“怎么?这是喝酒上头了……”

青面兽缓过神来,抓耳挠腮,连连捶头:“婧姿姐说得对,怎能重色轻友!?”一骨碌爬起身、想要赶回临江仙去察看,指不定那部下已经回去被错过了,“对了,婧姿姐呢!”这些天来,他虽然很排斥柴婧姿对他动手动脚,却也习惯了甚至依赖着她对他颐指气使。

“师父你去哪!外面危险啊!”辜听弦意料之外,愣了一愣,赶紧来追。

外面当然还危险着,小青杏和石峡湾的攻防战还在延续,辜听弦也是刚刚才清点完关川河的战场。

追溯回今天的早些时候,张鉴刘淼率众从小青杏往大圣山进发。快到目的地之际,他们收到了柏轻舟要求停止进军的号令,据说传令的同时她也已派遣辜听弦到石峡湾西麓严阵以待。然而张鉴刘淼这千余军马哪那么轻易说开回就开回?陇西军的速度本来也就一般,何况昨晚才刚闹过叛乱。

好不容易依言回防小青杏时,那里已被刘铎不费吹灰之力就吞并。张鉴刘淼不得不集结当地战败的散兵游勇、和他们一起筹谋如何攻夺这失地——既然已经慢了,那便只能求稳。

尔后张鉴发现,刘铎此人还真是麻烦,虽然他轻易就占领了小青杏、虽然当时他急需一往无前强渡关川河,可他却仍然井井有条地花了很长一段时间停在小青杏提升士气和巩固防守!毕竟金军昨夜折损太多,只剩最后一支精锐,刘铎口号喊得再响、内心实际是输不起的……所以,现在的小青杏易守难攻!

刘铎对于张鉴的麻烦,却是对于柏轻舟的机会,柏轻舟说“还好是刘铎。”因为就是这很长一段时间,足够辜听弦千里奔袭、后发而先至地抵达关川河畔守株待兔了。冲这一点,一如柏轻舟所评价“刘铎更善于守而不是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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