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1 被嫌弃的人(一更)(1/2)

荣长玺扯扯唇。

“这爱好还挺特殊的。”

“那是啊,我就是个大俗人。”白勍自认她是真俗。

不过不要紧啊,家里有位不俗的就行了。

荣长玺看她:“今天李麟找到医院来了。”

白勍多了解他。

就知道他那个小心心啊,肯定又蹦跶上了。

别瞧着现在怎么淡定,都是装出来的。

以荣长玺的个性,对那个家介意的要死……

“说什么了?”

“也没说什么,想送奶奶回老家。”

白勍切了一声:“你就叫他别操心了,他愿意祭拜他就去,这种事情我们不拦也不做主动邀请,不说他们了,你一会陪我下趟楼。”

“干吗?”他问。

他手头上一堆的事情。

“陪我去趟超市,买点东西,好久没花钱了。”

她每天都忙着怎么赚钱,怎么要钱怎么去付款,唯独就消费这块,都快要忘记买东西能带来的快乐了。

荣长玺:……

“我还有挺多事情做呢。”

白勍伸手拉他胳膊:“拜托了!求求你!”她双手合十。

怎么样也得把人拉出去。

能不能泄这口气她还真不晓得,但开心一时是一时。

白勍是怕,她真的就这样放任着不管,早晚有一天荣长玺得被姓李的气吐血。

不是不可能的!

心眼窄的人呐!

“别拉拉扯扯的。”

他回房间去换衣服。

两个人原定是要去超市疯狂购物,最后呢被陈秘书带到郊外了。

还是郊外的别墅里。

白勍拉着荣长玺的手就没撒开。

这情况不对!

但见他想来,她那么一想吧,也就没拦。

这是白勍第一次见到荣长玺的生父,她比较尴尬。

因为叫什么好像都不对。

“李麟今天去医院找我,麻烦你回去和他讲清楚,是你为了前途把所有一切都扔了,不是我奶贪图富贵把你送人又后悔,我爷我奶包括我妈这辈子,遇上你是他们的不幸。”

“你闭嘴。”

“敢做怕人讲?我爷的坟他不是好奇怎么会被人挖的吗,不是你授意的吗,你害怕别人知道这些东西,你怎么和那些人说的我们不清楚,族谱也好家谱也好你想改恶都能改掉,你不姓荣你和姓荣的也没有任何的关系。”

白勍看着眼前的人脸色越来越沉。

她稍稍横在荣长玺眼前。

拦肯定是拦不住了。

他心里有怨气。

不让他讲,他能憋死。

陈秘书都忘记了讲话。

谴责的话就在嘴边,他觉得这孩子,真的太叫人失望了。

摆在眼前的选择还不够明显吗?

圆滑的人会为了过去的事情毁自己的将来吗?

但凡有点想要向上爬的意思,都不会是这样的表达方式。

这很……不像是这个年纪男人脑子里会有的东西。

陈秘书一直以来就是觉得荣长玺的心……太单纯。

纯到换个方向来说,那就是蠢!

什么叫善恶分明?

什么叫做人有底线?

这一切不过就是因为不够成功,你才会坚守的所谓生活准则。

“你是这么跟我说话的?”

荣长玺冷笑:“那我应该怎么和你说话?你是谁?你是李炜李麟的父亲。”

荣长玺的生父皱了皱眉头。

这次没有动手。

会动手是因为他当时确实很生气,确实拿荣长玺还当儿子看,但现在没有了。

这是被舍弃的儿子而已。

是他的儿子又能如何呢。

眼前站着的这个孩子,又蠢又天真。

这样的蠢货怎么可能是他的亲生儿子。

“不说话了?”荣长玺质问。

“你想问什么?”

做父亲的伸手去拿起来放在沙发上的外套,很朴实的外套。

他拿起来,然后看着荣长玺道:“你一直以来都想问,你哪里不如李炜吧?你确实不如她,就连她的十分之一都达不到。”

没办法比较。

李炜是他最心爱的女儿,荣长玺不过就是个错误而已。

让他想起来就会有些遗憾的错误。

遗憾扔掉了他?

是遗憾当时怎么就娶了他的母亲,生了他。

这种遗憾就是,他生了他才会有这种遗憾。

“这位先生……”白勍出声:“原本就不是一家人,没有必要放在一起比较,您也不用对他说这种重话,他也没妨碍到你们什么,奶奶的墓地呢你们想去看我告诉你们地址,至于送奶奶回老家,确实没有这个必要,以前发生过什么不要紧,既然大家相处不够愉快,那以后就不要见了,还有你觉得他不如李炜,我只能这世界上的人和人原本就不一样的,你瞧不好的人在奶奶的心里那是心肝宝贝一样的存在,奶奶很疼他很理解很体谅他,我记得我认识她那时候,她那么不喜欢住养老院……”

白勍不是说给姓李的人听的。

她是讲给姓荣的人听!

一个人否决你,那不代表什么。

你依旧是老荣家的骄傲,你以为是这个家最棒的存在。

你棒到考上了最好的大学,你没有叫家里的老奶奶为你操过任何的心,你健健康康完完整整的长大了,尽管性格上有些别扭,但一切都朝着更好的方向在发展。

荣长玺被白勍拉着手,他的心里很暖又很冷。

他的身体微微有些发抖。

其实他想过一千次,不在乎的事物和人忘掉就可以了,不用计较的,越是计较越是代表你忘不掉,应该冷静。

应该转头不带一丝表情离开的。

可……

荣长玺紧咬着牙关。

介意!

许多事,许多年前的事情,他都记得清清楚楚。

哪怕他现在什么都有了,他还是会恨!

亲生父亲就仿佛是最毒的毒药,只要一沾,毒会扩散到全身。

他不如李炜?

“你别拿我和她比。”

荣长玺的父亲带着陈秘书走了。

他想这也是他和荣长玺的最后一次见面。

没必要!

既然早期放弃的,那就该放弃一辈子的。

不要回头去看。

有些蠢货不值得他去看。

白勍开了会车门,怕他觉得热。

她说:“那些话听听就算了。”

白勍启动车子,没有马上回家,载着他开车散心。

劝没办法劝的。

这种事情只能他自己想明白才行。

荣长玺想要的,向来就不是他父亲的接纳。

可他又很介意。

他的眼睛里有一种深深的裂痕。

在他非黑即白的生命里,他完全没办法去理解亲生父亲这样的存在。

气从嗓子眼憋到天灵盖。

荣长玺的母亲,在那个年代来说算是条件独一无二的人,长得又好又是家里的独生女,姥爷肯把女儿嫁到荣家去,有门当户对的意思也是觉得姓荣的人性不错。

女儿嫁了,钱财自然是跟着去。

现在小荣大夫手里的这些钱,里面有姓荣的也有他母亲的那部分。

那么优秀的女人,也是人家的掌上明珠也是人悉心培养出来的,可比不上!

比不上那更为实用的东西。

在你握有极大筹码的情况下输的,输的彻底。

那样的女人她是骄傲的,被丈夫抛弃她又没有婆婆的那股韧劲,全村的人都在看她的笑话,更有流言蜚语传出来,有些人明知道事情的真相是什么,可她们宁愿将她往不堪里说。

还有些不着调的人以为她好欺负,长得好看又没有丈夫又带着钱的女人,日子比想象中更为难过。

她不够泼辣不够坚强,然后这朵漂亮到刺眼的鲜花一天一天的枯萎了下去。

就两年的时间,人就没了。

没了以后,还是有人讲她的闲话。

造谣!

说她勾引了别人被丈夫堵在了家里,然后丈夫就连孩子都不肯要了,这孩子说不定是谁的。

还有的说难怪人家就连妈都不肯要了,觉得就连姓氏都是脏的。

荣奶奶不会告诉孙子这些。

可荣长玺成长的过程中,有无数的孩子会告诉他这些,那些小孩儿们天真无邪,家里听到的或者是父母告诉的,他们和荣长玺打架的时候就会这样骂他。

他讨厌懦弱的人,可他的血液里似乎就有懦弱的部分。

“我今天有那么一瞬间就想……”

白勍截断他的话:“你幸好没想,你砸东西摔东西什么都可以,玩命不行,老荣家不能绝后,明白吗?你得好好的,什么李炜张伟齐伟都不算是个什么,在我来看屁都不是。”

荣长玺纠结的点在于,他看得懂他所谓生父的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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